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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尊魂幡裡當主魂》二百五十六、守墳
大營內。
  古怪血肉白骨頭顱觀上,余下十余位羅教的教眾,均是身負法力的練氣士。
  “鬼王的限制消弭,頭祭定然解開了封印,為何我等並未分擔壓力?”身著白袍的其中有一修士面帶疑色,施展印法感應操控的凶猖鬼兵。
  任憑他如何翻轉手中的術式,都已無鬼兵的聯系。
  不安橫生,也讓這人從觀台上站了起來,目光不由得觸及遠方的槐豐城。
  “莫不是出了什麽意外。”
  “頭祭實力非常,怎可能出現意外。”
  “就算真有,鬼王開解實力至築基。我等合力也不是鬼王的對手,城中更不可能有這樣的高人。”
  眾人七嘴八舌,卻都沒有個章程說法,隻覺得不該如此。
  然其中到底發生何事,卻沒人知道。
  只是這樣的變故終究不是好事,他們心中擔憂的同時又有些害怕因為自己離開了祭壇而出現問題,所以做起事來難免畏縮。
  “諸位稍待,我去查看一番。”其中一人放出袖口飛劍,跳在劍身欲往槐豐。
  催動法訣,飛入雲層。
  “有劉兄前去,應當無礙。”
  “我們暫且稍候,待頭祭回來再說。”
  眼看飛劍入雲,眾人稍稍談論便定了下來。
  倏爾。
  一道黑影墜落下來,重重的砸在頭顱作觀的祭壇上。
  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具屍體。
  “劉兄。”
  “什麽?!”
  屍體的墜落令眾人悚然。
  剛剛才離去的練氣士竟然直接從上空墜落下來。
  要不是因為身軀堅韌,只怕摔下來就會成了一灘肉泥。
  被嚇了一跳的羅教修士趕忙上前兩步,摸到手腕,驚慌的說道:“死了。”
  將之面容轉過來,一片鐵青色。
  以至於淡淡的驚恐縈繞在眾人的心間。
  “這地方不能待了,我們走。”
  沒了頭祭,更有一位修為不錯的修士這麽詭異的死在他們的面前,任憑他們如何膽大也坐不住了。
  “快走!”
  眾人正要離去,隻覺得天空陰暗,陰雲堆積之下竟然蓋住了灼灼火光。
  高大的黑影出現在他們面前,抬手間,黑色的絲線鑽出來。
  還不等眾人有所動作,絲線就已經貫穿了他們的腦殼,連帶著陰魂都被絲線捆綁入了黑影的寬大袖袍,揮手黑霧侵蝕,十余人身軀化作骨粉。
  黑影一腳將那劉姓修士的屍體踹下去,直挺挺的落在流寇大軍的營帳前。
  隨著黑霧收縮,屍體堆積的巨大祭台腐朽般轟然倒塌。
  血肉煞氣席卷而空,屍首全部化作塵埃。
  所行不過瞬息間,天空黑暗褪去,壓抑的火光重新燃起。
  ……
  “渠帥,不好了。”
  “死了,都死了。”
  連滾帶爬的將士正要進入渠帥營帳,只見到一個身影立在營帳面前,久久未動。
  “那是仙師嗎?”將士湊上來,只看到仙師面色鐵青,早已經沒了呼吸脈搏。
  “死了!”驚呼之余跳開丈遠,來不及站穩的跌倒在地上。
  驚恐的趕忙往後爬了好幾米,直到沒有被襲擊才安穩下來。
  “嘩。”
  大帳的營門被掀開,身著甲胄,頭戴兜鍪的漢子從營帳中走出來。
  “渠帥。”
  拱衛營帳的兵卒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樣湊到此人的身旁。
  “不要驚慌,只要不冒犯仙師就不會對我們出手。”
  他已經聽到了手底下人的匯報,但是除了出面穩定軍心之外他也沒有辦法。
  尤其是一刻鍾前,十余位仙師全部身亡。
  守衛祭台的兵將眼睜睜的看著眾多仙師化作飛灰,當場就嚇傻了好幾個兵將。
  更別說現在還有一具屍體直定定的立在他的營帳前。
  “這是劉仙師,不,他已經死了,這是屍體。”
  被喊作渠帥的人看向自己的副將,目光指使的意思溢於言表。
  身旁副將面色一白,然而也只能壯著膽子走到屍體前。
  顫抖的手剛要觸碰屍體。
  屍體面容頓時皮肉挪動,嚇的他驚叫一聲就往後倒,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位劉仙師的屍體七竅流血,腐爛的黑血迅速流淌出,掩埋了屍體。
  最後屍體化作一灘膿血。
  “保護渠帥。”
  “渠帥,現在怎麽辦?”
  被稱作渠帥的人手臂顫抖,咬牙的腮幫子不自覺的抖動。
  羅教仙師一個不留盡數身亡也就罷了,留下的這具屍體顯然也是為了警告他們,一旦他們敢攻城就會像是屍體化作膿血。
  如此恐怖的事情就在眼前發生,別說他只是個一流高手,便是先天也得嚇出好歹。
  強忍下心中的驚懼,被稱作渠帥的人聲音嘶啞的說道:“撤軍,我們繞路而行。”
  聽聞此言,眾將士均是松了一口氣,他們實在不敢攻城。
  ……
  想他金丹宗師,殺幾個練氣士若是被同階修士見到了難免會說以大欺小。
  然而塗山君並不在意這些。
  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在韓安還存於力量的時候,將所有修行力量盡數滅殺。
  大槐樹前。
  丈許魂幡矗立。
  “都死了。”塗山君淡淡的聲音在韓安的耳邊響起。
  韓安頓時笑了起來,聲音虛弱的呢喃道:“多謝道長,若無道長的幫忙,槐豐城我守不住。”
  “實在慚愧啊,修行許久竟然還如此孱弱。”
  “老爺。”穎姬趕忙撲上來,似乎想要攥住韓安身上墜落下的瓷片。
  美人哭也是極其美麗的。
  韓安想要抬起手幫她擦拭眼淚,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指都已經凋零。
  “我死後,你便去輪回吧。”
  “我這些年救了不少人,當是積攢了些許陰德,該是能保你投胎個好人家,不再受苦。”
  “不不,妾身不去。”
  “聽話……”
  話音未落,韓安的身軀化作星光碎裂,只是本該消散在天地中的星光全部融入了黑幡。
  “不!”
  穎姬法力盡出妄圖收攏碎片。
  然而她阻止不了,更攔不住魂幡收取陰魂。
  許是看出了尊魂幡的神異,穎姬一把抓住黑幡幡面,大吼道:“將老爺還回來。”
  任憑她如何撕扯都不見半分響動。
  “你不還,我就自己去找!”發狠之余便一頭扎進了魂幡。
  塗山君歎息道:“這又是何苦呢。”
  魂入魂幡是一條不歸路。
  老老實實去輪回,有韓安的陰德庇佑別說是大富大貴,來世說不定還能獲得不錯的靈根踏上仙路。
  他也只能感歎一聲,其余的事情也無法阻止。
  這世間劫無數,唯有情劫最難過。
  說來,這也是她的選擇,塗山君慣是不會干涉別人的選擇,就像是韓安沒有按照他的計劃執行,塗山君也未曾怪罪。
  沒了執掌魂幡的人,丈許魂幡就這麽靜靜立在大槐樹下。
  亂戰之後隻留下一片狼藉,以及戰死兵卒的屍體。
  該是察覺到事情結束了,太守派了人來處理,那些曾經跟隨韓安的捕快也趕了過來。
  “流寇退兵了。”
  “反賊走了。”
  “……”
  大軍動靜瞞不住,反賊大軍龐大更防備不了槐豐知道這些訊息。
  他們顧不得那些事,隻想著趕緊逃命,哪裡還會遮掩自己的蹤跡。
  天明時分。
  陽光如利劍掃平了籠罩在槐豐的陰霾。
  早船川流著爭渡,往日裡不見的早市也重新支了起來。
  反賊沒有攻城,但是昨夜的凶險也有目共睹。
  最初的那十兩銀子早就發放了,後來的是官府對於他們英勇作戰的撫恤。
  拖著傷勢的李三走到魂幡的面前。
  他靜靜的守著魂幡,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
  數日後。
  槐樹下的李三微微抬頭。
  來人中有幾個陌生面孔,但是其中熟人面孔也有兩個。
  “李三,這麽強大的寶貝你想獨佔可不行。”
  “看在我們曾並肩作戰的份上,我們也不為難你,甚至你願意交出來的話,我們也願意分給你一份,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說話的人穿著長袍,手持一柄長劍,冷冽的劍光在陽光下看起來分外的耀眼。
  “陳兄弟,何必與他廢話許多。”另一個身形強壯的大漢目光貪婪的盯著尊魂幡。
  他們雖然最後時刻畏戰跑了,但是卻了解到內幕。
  韓安憑著一件寶貝不僅僅將鬼王斬落,就連那些趕來的修士也一個不剩,最後逼得二十萬大軍退避離開。
  這樣神奇的寶貝,他們怎麽可能放過呢。
  如果韓安還活著的話他們不敢來搶,然而現在只剩下一個負傷的李三。
  李三雖強卻不至於人望而卻步.
  而且也不知道李三在想些什麽,得到了寶貝竟然不用,白白坐在槐樹下守著寶貝,這更給他們的可乘之機。
  盤坐在大槐樹下的李三起身,丈許魂幡就在他的身後。
  李三冷笑:“陳慶、查連福。”
  “你們畏戰逃離還敢回來。”
  “實話告訴你們,這件東西有主人,韓安只是借用,寶貝的主人一定會回來取。”
  “想要奪寶,最好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李三解開了披著的熊皮大氅。
  縱然他負傷也不是軟柿子。
  別人不清楚這件寶貝的來歷他卻清楚。
  道長將寶貝借給韓安,以後肯定會回來拿,他受恩於人,怎麽可能讓這些宵小將東西搶走。
  查連福手執符籙,傲然喝道:“天下寶物有德者居之,李三你莫要不知好歹。”
  李三咬牙:“你們不配用這件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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