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成鬼了?”苟熠抱胸倚靠在窗邊,目光放在了窗外站立的人身上,略微皺眉。
“有證據嗎?”
“玩夠了就回去吧,宋姐今天可不好受,哭過好幾回了,我不想讓媽知道這件事,所以沒讓她出門,你也抓緊的,別鬧了。”
苟熠自村長那溜走,也跟著尋了半天,結果連一根毛都沒找著,後面和宋靜姝遇上,看她埋在肩頭哽咽,安慰的同時,著急的心也瞬間平靜了下來,這是她第二次看到她哭的這麽傷心。
第一次也是因為宋妹。
苟熠和宋家姐妹是同一年出生的,前者在年中,後者年初,大了快半年了。
因為宋妹體弱,一直居家修養。
“你妹妹不出來玩嗎?”年僅六歲的苟熠回頭望了望宋家大院,“我好像看見她在窗戶那邊看我們了。”
“不行,妹妹體弱,我和爸媽都要保護她。”同樣六歲的宋姐扎著兩個小啾啾,瘋狂的搖著頭,
“好吧,那我們去找紀瑾,繼續給他扎小辮辮。”
“好!”
這樣的對話天天發生,後來,苟熠就再也不問了,宋妹很弱小,需要大家保護,所以,不能在一起玩。
“誒,這是?”長大了兩歲的苟熠拔高了一點海拔,她還是照舊在空閑時候來找宋姐玩,但當宋姐出來後,她身後跟著一個與她一般無二的人。
苟熠愣了愣,看著這個名為妹妹的家夥發呆,這好像是她第一次見到她,蒼白的臉,有點瘦小,明明和宋姐長的差不多,但就是有一種脆弱的感覺。
“苟姐姐好~”宋妹扯開笑,眼睛都笑眯起來了,“我爸媽終於同意我出來啦,我終於可以和姐姐一起玩啦~”
“額…那我們,還是老樣子?”苟熠看了眼宋姐。
“不行!”宋姐依舊像兩年前一樣的搖著頭,“紀瑾可不會聽話的任我們擺布,萬一他傷到妹妹怎麽辦?”
“妹妹很瘦弱的!輕輕推一下就會死的!”
“好吧,那我們去哪玩?”
“妹妹想去哪?”
“姐姐在哪我就在哪!”
“…”苟熠看著大院裡的麻雀發呆,因為提出的幾個以往的遊戲都被宋姐以危險拒絕,天雖然還有段時間黑,但不能跑太遠,不然天黑就回不來了。
於是,三人回到了宋家大院,開始…欣賞風景?
大概是宋爸爸的木雕技術太厲害了,那些木型人一個一個的立在院子裡,空落落的眼眶對著苟熠,使其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就再也不來找宋姐玩了——至少宋妹在的時候不找——但都一樣。
後來,白舒一生了白嬰,村裡人逼死了苟爸,神木村下了七天的雨。
在第六天的時候,宋姐傘都沒撐的來找苟熠。
等苟熠哄睡了白嬰,打開門的時候,宋姐坐在長凳上垂著頭,頭髮濕答答的掛在耳邊,地上還在淌水。
“怎麽了?突然跑過來。”苟熠頓了頓,又轉身進屋拿了條毛巾遞給她。
宋姐不接,她空洞的眼神就像那些院子裡一動不動的木型人。
她說,“為什麽妹妹還不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