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星星眨著眼睛,各家各戶院子裡頭的蟲兒高高低低的鳴叫。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農家夜晚歇息的早,天黑透後,便各自都熄了燈早早上床。
蘇木藍他們也不例外,收拾好了,洗涮了一下,各自上床睡覺。
雖說這房屋因為年久失修,顯得有些破舊了,可當初白石堂也是用賺來的銀子蓋了三間寬敞的青磚瓦房,中間是堂屋,兩邊是東西屋,都算寬敞。
平時,蘇木藍住東屋,白水柳他們四個住西屋。
四個孩子已經躺在了用木板搭成的大通鋪一般的床上,只是誰也沒睡著。
今天這一天,過得實在是太詭異了。
吃上了兩頓飽飯,晚上吃上了炒雞蛋,甚至剛剛準備拿水洗澡時,蘇木藍特地幫他們燒了熱水兌進去,說是就算是大夏天的,涼水洗澡也容易生病。
這樣的蘇木藍,跟晨起時讓他們跪在院子裡頭,拿了柳樹條子,挨個在他們身上抽,還不停罵罵咧咧的蘇木藍,簡直不是同一個人。
可是,人還是那個人……
想不通!
白立夏是最先開始煩躁的,一骨碌爬起來盤腿坐在了床板上。
“二姐,怎麽了?”白竹葉也坐了起來。
“我在想,娘是怎了。”白立夏擰著眉,看著也已經坐起身來的白水柳,“大姐,你說娘到底怎了?”
白水柳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就感覺……娘好像不一樣了。”
當然不一樣了,他們都看著不一樣了。
可是現在的問題是為啥會不一樣,她到底是因為啥突然就對他們不打不罵,還願意讓他們吃飽肚子了。
若是非要從這事上找出點原因的話,那應該就是上午時,蘇木藍摔的那一下了。
白水柳的眼睛亮了一亮,“你們說,會不會是娘磕了一下,把這兒給磕著了?所以人就變好了?”
那一下磕的是真不輕,雖說沒看著流血,可那聲響是駭人的很,且當時蘇木藍就沒了動靜,他們試探性去鼻子底下試的時候,感覺連氣兒都沒有了的。
“都說這人從鬼門關走上一遭,脾氣秉性就不同了,說不準娘就是這樣?”白水柳補充道。
“都說人死後要見閻王,閻王要把人這一輩子做的惡事都列出來,狠狠罵一頓,再打進地獄裡頭去,娘是不是被閻王爺罵了,所以害怕了……”白米豆小聲的說道。
“估摸著是吧。”白竹葉也點了頭。
白立夏抓了抓耳朵,她總覺得不大對,可也沒有旁的理由可以解釋。
“其實……”白水柳盤起了腿,“咱們也別管娘是為啥變好了,就看往後娘會不會一直這麽好就成,要是往後娘還一直待咱們好,那娘就是真的變好的,咱們往後也不用再怕被打罵了。”
“那娘要是過兩天又變回去了,不讓咱們吃飽,還成天打咱們罵咱們呢?”白立夏問。
“要是這樣的話,那就跟以前一樣,小心過日子……”
白水柳的話,讓其余三個小蘿卜頭一陣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