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蘭蘭流著淚邊走邊回想起結婚六年來一直懷不上寶寶,心裡有太多委屈與痛苦並存,淚水不由自主地從心底深處,奔湧而出。
她還來不及擦掉眼淚,剛走到家門口,只聽見於大娘正在院裡破口大罵:“死女人,上輩子做了什麽壞事,這麽多年了,連雞蛋都不下一個,還領養一個啞巴回來,看我以後怎麽收拾你們。”
她聽著這罵聲,像一把尖刀刺進她的心……讓她窒息,疼痛,麻木……
她站在了一會兒,撓了撓頭髮,鎮定自若的推開大門,剛剛走進院裡,從房間裡傳出廖佳紅的哭泣聲……
蘭蘭急忙跑了進去,疼愛有加的喊著:“紅紅,你醒了,來,媽媽抱抱,親親….…”
廖佳紅涕泗橫流的看著蘭蘭,慢慢的伸出小手,撲倒在蘭蘭身上。
“走咯,吃飯了。”蘭蘭掩飾著內心的痛苦,走出房間。
廖佳紅剛走出房間,一眼看見外面的於大爺,於大娘,趕緊的把頭埋在蘭蘭的懷裡。
“不用怕,他們是爺爺奶奶。”蘭蘭話音剛落,於大娘氣衝衝地說道:“誰是她爺爺奶奶,不要亂叫哦。”於大娘斜著身子,直盯著蘭蘭,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罵道:“不下蛋的母雞,不早點弄起來,你看都幾點了,自己都沒搞明白,還弄過啞巴女回來!”
廖佳紅聽見這聲音,想著,怎麽同大伯母是一樣的呢……懼怕的頭都不敢抬,緊緊的抱著蘭蘭的頸脖子不放!
於大爺站在旁邊,攤開手掌,和藹可親的喊著:“來,過來,讓爺爺抱抱,叫什麽來著?”
廖佳紅戰戰兢兢的看著,就是不說話。
蘭蘭接過話,喊著:“爸爸,她叫紅紅。”接著又拍了拍廖佳紅的屁股,喊著:“紅紅,爺爺抱抱你好嗎?”
廖佳紅眼淚汪汪的點點頭。
蘭蘭微笑著說:“快去。”說話間,把廖佳紅已放在地上了,站穩後,她拍了拍小屁股說,“快去,紅紅要乖哦,媽媽盛飯去。”
“過來,讓爺爺瞧瞧,你多大了呀?”
廖佳紅膽怯地伸出三根手指頭在於大爺面前。
於大爺依然笑眯眯的說,“三歲了,真乖!”
廖佳紅揉揉眼睛後,點了點頭。
“紅紅,快叫爺爺。”於大爺很期待的樣子,看著廖佳紅。
於大娘站在旁邊眼睛一愣一愣的說;“喊什麽喊,啞巴能叫人嗎……野丫頭又不跟你姓於,叫什麽爺爺,我呸;死女人有本事自己弄個兒子出來看看。”
蘭蘭端著兩碗紅薯稀飯正好走過來,聽著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心中充滿無比的悲傷和無奈……心痛的比吃了黃連更痛……
於大爺看出了兒媳婦有苦說不出口……他低頭親切的喊著:“紅紅快去吃飯呀!”說著把廖佳紅放在地上;又朝前走了幾步,喊道:“老婆子,你話太多了,少罵幾句,不行嗎?”
“老娘罵了,又怎麽樣?老頭子,你以後老子說什麽,罵什麽?少給我插嘴,不然看我怎麽收拾你。”
廖佳紅仿佛看到了黃雲花橫眉怒目的樣子,正吼著自己,令她不寒而栗,冷汗淋漓。
於大爺聽後,壓抑自己難受的心情,不聲不響的走到桌子邊,看著正低頭吃飯的廖佳紅,發現端著碗的手,顫抖不已……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便對她產生了憐憫之心。
蘭蘭聽到罵聲,趕緊從廚房裡走了出來,一聲不吭的走到桌子邊坐了下來,
“紅紅啊,媽媽煮的飯好吃嗎?” 廖佳紅抬頭看了一下於大爺,又望了一眼坐在小板凳上的於大娘,瑟瑟發抖的點了點頭!
“好吃多吃點啊,知道嗎?”
廖佳紅同樣點了點頭。
“吃完飯,我們去洗衣服,好不好?”
繼續點頭。
“那我們吃快點,看誰先吃完。”
廖佳紅看了看蘭蘭的碗裡的飯,自己迅速地吃了起來……
蘭蘭強裝笑臉的看著,親切的說,“我們紅紅真乖。”
於大爺站在旁邊,笑呵呵地說,“好,我們的孫女就是乖,爺爺喜歡。”
正在這時,於大娘從板凳上,跳了起來,眼睛一瞪,雙手叉腰,吼道:“喜歡什麽?她是你的孫女嗎?她流著我們於家的血液嗎?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野種,還乖呢?”
於大爺沒搭理她,只顧看著嚇的直打哆嗦的廖佳紅。
此時此刻的蘭蘭在不知所措時趕緊用右手去蒙住她的眼睛,左手去握住苦命的孩子的小手。
廖佳紅想起奶奶握住自己小手的情景,心裡湧起一股暖流,她不由自主的緊緊抱住了她。
蘭蘭委屈的沒搭理於大娘,一手抱著廖佳紅,一手端起剩下的半碗飯,一口氣吃完後,就迅速地把桌子上的碗筷收拾好走進廚房。
於大娘站在院子裡,指桑罵槐,含沙射影的罵了一陣子後,沒人搭話,她慢慢悠悠的走出了大門。
於大爺站了一會兒,擔著糞桶走出門外。
蘭蘭身心俱疲的看了看門外,這才放松下來!用最快的速度把家裡打掃乾淨,擺放整齊後,再把家裡所有的衣服收了出來,和廖佳紅一起去河溝把衣服洗好後,再拿回家晾好;又快速地牽著她的小手,拎著菜籃走出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