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義,正義,快起來,快起來,有人在敲門。”蘭蘭著急的用腳蹬了一下於正義的腿,他拉拉被子,迷糊的問道:“什麽事啊?你究竟在說什麽呀?三更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呢?”
“快聽,外面有人敲門,你仔細聽聽,好像是張姨的聲音,深更半夜,她來幹什麽?”
“蘭蘭,她們該不是反悔了吧!”
“不知道,正義啊,要是她們反悔了,我們該怎麽辦?”
“蘭蘭,你想不想帶著孩子?”
“這孩子聰明,乖巧懂事,挺喜歡她的。”蘭蘭說完,用手去撫摸著廖佳紅的臉龐……
“那怎辦?”
“到時候,看他們怎麽說。”
“那好,那我起床,開門去。”
“我跟你一起出去。”
“行,我等著你。”
於正義坐在床上,邊點煤油燈邊等蘭蘭穿好衣服後,並走出房間。
院門口站著廖家所有的人,廖陽急切地敲著門。
“來了,是誰啊?”
“是我張姨,請開門。”
“好。”蘭蘭快步走到門口,用手一拉,門栓“吱一聲開了。
“請進,有什麽事嗎?”於正義抬頭一看,瞬間看傻了,來這麽多人,究竟幹什麽呀?
“張姨,出什麽問題了嗎?”
張小英面紅耳赤,難以為情的說道,“嗯,是,是這樣的,哎呦,我怎麽說不出來了呢?”說到這裡,偷偷看了看廖國珍。
正好四目相對,廖國珍忍不住的說,“怎麽不說了呢?”
張小英嚇得直打哆嗦,根本不敢多看一眼廖國珍那埋怨的眼神,所以她趕緊移開視線……低著頭說,“紅紅的事,是我同大嫂擅自做主把紅紅送給你們的,三個姑姑都不知道,所以,所以……對不起,對不起,我們不,不,不送紅紅了,請諒解!”
蘭蘭聽後,大聲說道:“找黃姨過來,不是說好的嗎?怎麽出爾反爾呢?是她央求我們接受紅紅的,現在又變卦了呢?”
張小英雙手合十,流著淚說,“是這樣的,沒同大家商量,我和大嫂擅自決定把孩子送給你們,所以……所以……”
正講話間,張小英在微弱的煤油燈光下,偷偷地又看了一眼廖國珍。
於正義怒形於色,大聲說道:“不管你怎麽說,我們隻認黃姨,讓她來給我們一個說法。”
廖國珍忍著淚說,“我們廖家人都不知道,她倆偷偷的把孩子送給了你們,你說怎辦?”
張小英看到於正義怒氣衝天的樣子,趕緊說,“對不起,對不起,你們才帶了一天,還沒產生感情,就讓我們帶回去吧……”
於正義氣憤的說,“你們怎麽這樣呢,言而無信……把我們當成什麽了?”
蘭蘭接過話說,“孃孃們,當然還沒感情,你們這樣做行嗎?”
於正義心裡明白,蘭蘭心裡太苦,太難受……
於是緩了一口氣,說道:“不過我倆真喜歡上這小丫頭了……請紅紅的姑姑,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們,請開恩,看在我們多年沒懷上孩子的份上,請讓我們收養這孩子吧,我倆在這致謝了……”他倆說著說著又是鞠躬,又是磕頭。
廖國珍看到這一切,瞬間,她不禁心動神移,不能自已……
她想了一會,抬頭又看了看於正義夫妻倆那淳樸善良的樣子,問道:“你們真心想帶孩子嗎?”
於正義慎重其事的說,“對啊,
我倆發自內心的喜歡紅紅,請讓她做我們倆的女兒吧。” 廖國瓊,廖國英姐妹倆,不約而同地看著廖國珍,不知如何是好;在昏暗的煤油燈光下,只看見於正義,蘭蘭那迫切的想當父母的那種誠懇的態度……她倆不知道扯了扯廖國珍的衣服。
廖國珍心領意的點了點頭……她忽然間想起,“哦……對了……請問你倆貴姓呢?”
於正義拉著蘭蘭的手,說,“我姓於,名叫於正義;我老婆,姓蘭,名叫蘭蘭。”
廖囯珍含著淚走上前去,扶起了於正義夫妻倆,“我不拐彎抹角,但還是要說,之前你聽說過沒有?”
“紅紅姑姑請說,什麽事?”
“是這樣的,紅紅是斷掌,命理也不好,另外呢,孩子在這段時間不說話,不知你倆口子知道不知道?”
廖國珍說到這,心裡難受;兩聲咳嗽,清了清嗓子,說道:“她媽媽難產, 她爸爸氣不過跟隨著她去了,另外她外婆也去世了……”
廖國珍歎著氣,停頓片刻,接著又講:“在紅紅兩歲多時,爺爺生病走了;她大伯父在爺爺去世不久,在當年的臘月生病走了;她奶奶81歲,經不起大家對紅紅的歧視……永遠離開了我們。”
廖國珍傷心欲絕,泣不成聲,她趕緊用袖口擦擦的淚水,口水又被嗆到,乾咳兩聲後,繼續講著:“她奶奶剛走,她二伯父聽說有人跳堰塘,不顧一切地去救人,唉……這紅紅呢……經不起打擊,就成了現在不說話的樣子;小於,小蘭啊,之所以講這些給你倆聽,就是要讓你們知道,明白,紅紅身邊發生的一些事情。”
廖國珍這才是反應過來,講道:“所以說,我這人呢,明人不做暗事,臭話說在前面,以免以了後扯皮。”她誠懇地說著。
廖國珍忽如其來的變化,讓院子裡的人都目瞪口呆,無法理解。
接著,廖國瓊流著淚說,“要不這樣,我們先帶紅紅回去,商議商議,看怎麽兩得其便,你倆看這樣行嗎?”
“於正義摸著頭,站在大家面前,半晌說不出話來,過了一會兒,他看了看大家後,沉穩冷靜的說,“請大家等會,我倆進房間再商量商量。”
“好,快去,畢竟這件事情,是誰碰到都難以決定,所以你倆要慎重考慮考慮再說吧!”
“嗯,那行。”說完,夫妻倆走進靠左邊的房間。
蘭蘭剛走到門口,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腦海裡浮現出過去幾年裡,沒懷寶寶的那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