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廖佳紅手拿通知書走出教室那一刻時,激動不已……終於不辭辛苦地考上高中,而且還是全年級,全班第一名!
她興奮的在校園裡跳了起來,哼唱著歌,唱著唱著淚水滑落。
突然腦腦裡浮現出於大娘那一副怒目圓睜的躺在床上盯著自己。
腳步放慢,歌聲,曳然而止……
怎麽辦才好呀……左右為難地考慮著;去讀書呢,還是不去?反反覆複地念著;去讀書還是不去呢?
她在糾結中走出校門,朝回家的方向走去……
正在這時,張磊騎自行車遠遠的從她背後大聲的喊道:“廖佳紅,廖佳紅。”
她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轉身看去,“磊磊哥你去哪裡了?”
“上街去了一趟,怎麽你沒騎自行車?”張磊邊問邊跳下車,推著自行車同紅紅並肩而行。
“哦,沒騎,想走走路,吹吹風,感受一下大自然的風光,思考一些問題。”
廖佳紅說完,愁容滿臉地歎了一口氣,舉目四望……棉花的枝叉,稻穗頭顱……排列得整齊,尤其是它們聚成白雲或堆成小山的樣子……非常的美麗!
棉花,稻子一天天的走向成熟,空氣裡彌散著稻花香般的味道!
廖佳紅望著田園風景……歎了一口氣,說道:“磊磊哥,想想這日子過得好快呀,初中就畢業了!”
“是啊!”
“三年時間一晃而過……”廖佳紅說到這,被口水嗆到了。
兩聲乾咳後,紅著雙眼,說,“下學期磊磊哥該讀高二了;想想認識的時候,你五歲左右,我三歲多一點;那時候的你陽光般的笑容,一雙不算大的眼睛,天真爛漫的在街上叫賣菜;而我呢……身上巳背負著巨大的十字架,沉重的壓在心裡面……喘不過氣來!”
張磊聽了,不知怎樣去安慰,抬頭看了一下路過的行人,接著說,“是啊,回想起來,你中考了,對了,你考上了嗎?”
廖佳紅面無表情地回答:“考是考上了,唉!”
“怎麽了,該高興啊……還歎什麽氣呀……難道於婆婆又罵你了嗎……還是打你了?”
“不是,奶奶現在想罵、想打都,都打不了了……”
張磊迫不及待的問:“她怎麽了,改變了嗎?還是……?”
“唉!”廖佳紅淚眼花花的眺望遠處,歎息著:“怎麽說呢?”片刻後,撓撓頭皮說,“唉……現在想奶奶打我,她都打不了了。”
張磊瞪著眼睛,驚訝地問:“為什麽,前些日子你不是還在挨打挨罵……叫你睡豬圈,柴房嗎?哦,對了,難道你奶奶……她……她死了不成?”
“呸,呸,亂說話。”
“對不起,對不起,呸,呸,那她怎麽了?”
“奶奶摔倒了,去大伯父的醫院醫治無效,癱瘓在床……磊磊哥你知道就行,不要傳出去,奶奶她要面子,橫行霸道了幾十年,最後還需要別人來服侍她,覺得沒面子……”
“哦,知道了,是說這段時間沒聽到那熟悉的叫罵聲,原來在床上躺著呢,哎,需不需要我幫你?”
“不用,如果需要時,我再找你。”
“那好。”
“磊磊哥,我很感激你,小時候到現在只有你陪我玩,有好吃的給我吃,還常常關心我,鼓勵我,給我打氣加油,有你在我身邊真好啊!”
“我是哥哥,應該做的,之前我也有責任,當初不是我……哎……”話還沒說完,
廖佳紅雙眼模糊的接過話,“磊磊哥,不是你的錯,以後不提這個話題好嗎?”
“好,好,不說就是了。”
說到這,倆個人把話給我打住了,一言不發地朝前走著。
過了五分鍾後,廖佳紅邊走邊伸出右手伸出,左看右看,“磊磊哥,你知道嗎?就是因為我這斷掌,讓我失去多少個至親,就因為我這斷掌,從小到大,鄉鄰鄉親們,沒一人看得起我;就因為這斷掌,沒人和我說話,沒人願意陪我玩;因為我的斷掌,沒有知心朋友;都怕我的斷掌,害怕把他們給害死了……唉……我這斷掌,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呀?”
說到這時,廖佳紅的眼淚噴湧而出!
張磊不知所措的去拉廖佳紅的手。
她禁不住涕泗橫流的把手縮回去,靜靜地朝前走著。”
張磊不知如何是好,隻好低著頭跟著走。
過了一會兒,廖佳紅摸了摸馬尾辮,仰望著藍天白雲後,擦擦眼淚,歎了口氣,講道:“在十三年前,養父母明知道我是斷掌,命裡不好,但他們不顧流言蜚語卻收養了我,從無知到懂事,給我無盡的力量,養父養母……曾給我幼小的心靈帶來溫暖與幸福,給我的童年留下快樂美好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