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駕著勒夫拚命朝後邊跑去,同時用手將他身體上的蟲子一一扯掉,那些被我丟在地上的蟲子,用古怪的姿勢在地上蠕動著,然後很快重新鑽入到地面下,重整旗鼓,然後又朝著大夥兒鑽了過來。
我們跑了很久,那些蟲子還在後面窮追不舍,直到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第一隻巨大無比的蟲子為什麽沒有攻擊我們。
只是噴了我們一身惡臭的體液,這體液是信息素,是將我們所有人都標記了起來,給地面下的那些小蟲子當做點心。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後地面開始歸於平靜,沒有了那些恐怖東西的追趕,我們都倒在地上癱成一團,我清點了一下身邊的人員,包括我在內一共就剩下了六人,其他同伴都被這種恐怖的蠕蟲當作點心吃掉了。
我趕忙檢查大家身上的傷口,包括我在內,在剛剛逃亡中都被蟲子咬到了,唯一有區別的地方,我被咬的最少,在我左腿的小腿肚子上,找到了一塊被撕扯去皮膚的傷口。
我急忙找出急救物品,給自己包扎後,幫著其他夥伴兒將傷口一一包扎好,大夥兒互相攙扶著起來,朝著潛艇擱淺的地方走去。
10月17日
經過艱苦跋涉,終於又回到了潛艇擱淺的原地,大夥兒身體都有了反應,被怪蟲子撕咬的傷口,無論注射藥物還是包扎傷口都無法阻止傷口的惡化。
所有人的傷口都開始流膿,隔著厚厚的繃帶都可以聞到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
傷口惡化還是其次的,主要是勒夫,這個運氣不太好的小夥子,他挨的咬最多,目前已經開始高燒起來,雖然還能勉強的挺著,但是乾裂蒼白的嘴唇表示這個小夥子可能很快就要倒下去了。
盡管我努力給勒夫灌水,但他還是迅速的脫水,全身時不時打著冷顫,灰白色、泛著泡沫如同稀粥一樣的糞便開始不斷從他的褲襠裡滴落在地上。
大夥兒坐在潛艇旁邊,都開始絕望了。關鍵賴以為生的清水也所剩無幾,如果一直停留在這裡沒有攝入足夠的清水,乾燥的沙漠熱風很快就會將所有人吹成木乃伊。
最終我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我要帶著大夥兒離開這裡,不能在這裡坐以待斃。
我向他們說了我的打算,這次朝東面走,既然往西的道路上都是這種恐怖的蟲子,那麽向東前進,或許可以找到離開這裡的道路。
10月20日
此時大夥兒都身處一個奇妙綠洲之中,原本早就脫水的大夥兒都趴在水邊喝了一個痛快,勒夫快要不行了,我還是將水灌進他的嘴裡。
哪知道勒夫剛剛喝足了水,全身立刻抖動起來,像是遭到了強烈電擊一樣,我和其他人拚命按著他,勒夫雙眼反白,口水不受控制的從嘴角往下流淌。
勒夫掙扎了幾分鍾,隨後就離開了人間,就在大夥兒圍著勒夫屍體傷神的時候,很多細小紅色線蟲從勒夫屍體口鼻中慢慢蠕動出來,數量很多,密密麻麻看上去讓人感到惡心和恐慌。
看來那些吸食人血的怪蟲子在撕咬我們的同時將一些寄生蟲通過傷口傳給了我們,從勒夫遭遇來看,這裡所有人都逃脫不了這種悲慘命運。
大夥兒靜靜的挖著坑,將勒夫掩埋,就在這個綠洲前方不遠的地方,有條像是人工開鑿修建的通道,但是我們決定不再往前進發,這個綠洲很美麗,是我們最好的歸宿。
10月25日
我陸續將隊員一一掩埋,
我會是最後一個離開人世的,這也就意味著我將平靜的躺在綠洲裡,陪伴著那些在土地中深眠的隊友。 這幾天身心備受煎熬,除了看著隊友在痛苦中死去,我自身也感受到了這種痛苦無比的煎熬,身體的皮膚裡像有無數細小線蟲在四處遊走,好多次看到它們鑽到了我的眼球裡,使我看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扭曲。
我知道自己就要離開人世了,我此時唯一想念的,是我的妻子娜拉和她腹中的孩子。
在我離開家執行任務的那個清晨,她還在睡夢中,滿臉都是溫馨的笑容,我沒有親吻她的嘴唇,生怕打擾了她的美夢,這個遺憾,可能會伴隨著我直到生命最後一刻。
老尕布將這航海日志本上的內容給大夥兒讀了一遍,大夥兒聽後心中都感到很沉重,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幽蘭和趙飛也將午飯給大夥兒準備好了,剛剛那些海員的遭遇,也讓他們兩個人時不時停頓下來,安靜聽這些海員在這片峽谷裡經歷的一切。
飯後,幽蘭感覺這個屍體有點淒慘,就提出來將他和他的那些隊友合葬在一起,把剛剛扒開的那些小石塊重新填埋上。
大夥兒聽到幽蘭的提議,沒有反對,趙飛和冷凝就將屍體抬起,準備和那些坑中的屍體合葬。
剛剛將這個屍體抬起,老尕布看到屍體下邊的地面有團奇怪的東西,就蹲下將那個東西撿了起來,原來是用衣服包裹起來的密封袋,裡邊是一張手繪地圖。
將屍體埋葬好,大夥兒都新奇的看著這張手繪地圖,是往西走的路線,看來這群海員一邊走,一邊將前進的路線記錄下來。
在地圖中間偏下的地方,畫著一艘潛艇,然後用虛線標出向西的道路,在圖的最下方,一座模糊的城市出現在圖紙上,看出這張地圖的繪製者十分用心,城市用很多精細的線條繪製出來,讓人感覺這個城市就如同漂浮在空中一樣。
“你們看,這個城市的造型是不是和金帳古經書上的圖像很像,只不過金帳古經是在黑城的後邊有一座好像虛影一樣的一座城市,當時我們看到圖像的時候,都還在猜想難道這個城市是在黑城的地下或者周圍,誰也沒有想到,這個城市竟然會離著黑城那麽遠,要通過那麽長的一條通道才能到達這裡。還有,這個峽谷本身就十分的獨特,還有修建在峽谷深處的白城。”老尕布看著圖紙說道。
“大夥兒後邊的行動一定要小心,這個白城實在太詭異了,就是遠遠的看了眼,這些海員就遭到了毀滅性的攻擊。”老尕布補充了一句。
冷凝看了一下地圖,讓老尕布將地圖翻一下,好像在地圖的背面有什麽留言。
老尕布最後輕聲念出了地圖背後的話,“其實可以安全抵達那座城,不過現在回想起來,要到達那裡,我們選擇錯了道路!”
大夥兒聽了這句沒頭沒腦的話,都不知道這句話的意思,老尕布看到大夥兒都朝他看來,他也搖了搖頭。
“咱們怎麽辦,是不是也要朝著白城那邊走,至少我們現在知道了那邊有什麽危險,不至於冷不丁的遭到攻擊。”趙飛問道。
“冷大哥,你見多識廣,聽說過這種生活在沙土下的蟲子嗎。”趙飛問道。
冷凝搖了下頭,“沒有聽說過這樣的怪蟲子。”
老尕布此刻也緊皺眉頭,思索了一下,緩慢的說“聽上去,這些海員像是遭遇到了蒙古死亡蠕蟲!”
“蒙古死亡蠕蟲!”大夥兒聽到這句話都驚訝不已。
“幽蘭,你跟著草原宗教方面的專家卓力格圖學習了一段時間,你肯定多多少少的聽過這種死亡蠕蟲。”老尕布將目光投向了幽蘭。
“沒錯,這就是傳說中的蒙古死亡蠕蟲,但是有關死亡蠕蟲的傳說都是和成吉思汗皇陵相關在一起的,有這樣一首長詩,我回憶一下,念給你們聽。”隨後幽蘭開始吟唱起來,長詩是用蒙古語念出來的,絮絮叨叨念了半天,關鍵趙飛一句也聽不懂,其他人不知道聽不聽的懂,都安安靜靜的聽著幽蘭吟唱。
趙飛幾次想打斷幽蘭的長詩, 當他就要張口的時候,看到幽蘭惡狠狠的瞪著他,就立刻蔫了下來。
等長詩吟唱完畢,幽蘭說道:“千年的守護者,這些死亡蠕蟲在茫茫戈壁灘上守護了千年,膽敢前來尋找成吉思汗秘密的人,都將被死亡蠕蟲吞沒。這些忠誠的仆從還守衛著白城,沒有任何人類可以接近白城,死亡蠕蟲和白城代表著死亡,只有亡魂才可以抵達白城,去探尋白城和皇陵的秘密。”
“這就是剛剛那首長詩最主要的部分,也是有關成吉思汗皇陵和白城的線索,在傳說中,只有死人才能安全抵達到白城,在白城中,還有那些千年前吸血鬼的秘密。”
大夥兒聽完幽蘭的話,心中都有了小小激動,這意味著他們的方向沒有錯,找到這裡,找到白城,就離吸血鬼和成吉思汗皇陵的真相又接近了一步。
但是又一想,旁邊土坑中的六具屍體就是最好的證明,要想進到白城中去,不是一件簡單地事情。
“大夥兒今天就在這個綠洲休息一下吧,好好養足精神,明天咱們就朝著白城出發!”老尕布堅定的說道。
幽蘭有點不太願意,她心裡有點膈應將睡袋放置在綠洲裡,畢竟離著那幾具屍體還很近。
但是看到大夥兒都坐在睡袋上興高采烈的談論著有關上世紀多支探險家發現黑城後,用炸藥將黑城炸的千瘡百孔後,從黑城挖掘出的各種信息線索證明,在黑城附近還有一座雙生城市。
但是任何牽著駱駝走向黑城西方茫茫戈壁灘的探險隊,都消失到在黃沙的盡頭,沒有一人可以活著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