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龍木瑤,是無意中來到這裡的,在水族已經生活了二十幾年,家住何處已無印象,還好水山疼她,兒子也很孝順,所以,她在這裡還算幸福。
乾乾回來,並沒有第一時間和木天說話,而是睜著一雙大到有點畸形的眼睛看著木天,似乎在控訴他的不記得和不認識。
“你剛剛說你叫什麽?”
木天到不介意他的長相,但是看著那雙委屈的眼睛,他確實不太願意看到。
“少主,我叫乾乾。”
“那我叫什麽?”
唉,短短的數月時間,已經經歷了這樣的事情兩次了,雖然不同,但是似乎佔了別人的名字兩次的感覺。做人做到要問別人自己的名字叫什麽,真不是什麽好的滋味。
“少主,你叫水木風,一直以來你都很疼我的,為什麽現在什麽都不記得了?”
乾乾又想哭,他可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你別哭啊,說不定明天就好了呢,我不記得也會對你好,好吧?別哭。”
不說還好,才說完,乾乾反而大聲的哭了起來。
“怎麽了?你不是說我對你好的嗎?怎麽,現在不許我對你好了嗎?”
木天搞不懂他在哭什麽,對他好不是他說的嗎?怎麽說出來又要哭呢?
“少主,你對我真是太好了。”
乾乾忙擦眼淚,拉住木天的手。
“那別哭了,髒死了。”
木天有些嫌棄,但在乾乾看來,這樣的少主卻是像在哄著他一般,他一點都沒聽出他話裡的嫌棄。
“是,少主,我不哭了。”
乾乾開心起來,感覺少主的樣子回來了。
“我休息一會兒。”
木天覺得自己有點累,平時的自己不是這樣的,難道這裡真的和其他地方不一樣?不過還需要弄清楚的事情太多,先睡一覺起來再說吧,此時,太累。
夢裡,木天夢到了一些熟悉但又陌生的東西,那裡的人,那裡的世界,和此時見到的很不一樣,比這裡的人高了許多,穿著也和這裡的大不同。那裡,似乎在召喚他回去。
木天醒來,竟一時間分不清到底這裡是夢還是現實。
和乾乾一起出去外面走了走。迎面是幾處房屋,沒有陽城的高大,但是看著也挺寬的。在遠處,是很高很高的山,半山上有一條瀑布河流高高的掉了下來,水流打在岩石上,濺出的水花像一朵朵潔白的花,漂亮極了。沿著半山看去,在朦朧中可以看出那條河流極大極長,木天看不到它的盡頭和源泉。
高處,被厚厚的霧籠罩著,像天一樣的包裹著這個不大的世界。
“莫非是跳下懸崖時的那層霧?”
木天有些不確信,要只是一層霧之隔,就不會在人與人之間存在這麽大的差距,要不是那層霧,那麽,自己到了一個怎樣的地方?
上面很高,高到此時木天只是看一眼就覺得腿很軟,軟到心底在顫抖。往複一看,都是高高的山,這些高高的山把整個水族包圍的好好的,不被外界打擾,與世隔絕。那半山上的溝壑盤旋在半山,彎彎的饒了整個山一圈,像一條盤旋著的臥龍,看不到頭,也看不到尾。
“一條流淌在半山腰的河,看不到水源,看不到盡頭,那瀑布留下來的水又消失在山中,真是奇觀啊!”
在木天的記憶中,他沒見過這樣的河與瀑布,沒見過會消失的水流。
但其實,世間萬物,怎會消失,
怎會無緣無故的產生呢?一切都講究平衡與守恆。 “我聽說這水是一直都有的,自從我記事以來,這裡的水就沒變過,不管是下雨還是出太陽,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肉眼看到的瀑布都是一樣。”
乾乾看著那幾十年不變的水流,其實他心裡的疑惑也不少,只是從來沒有得到解釋。
“這山真高。”
木天看著山,若有所思。
“少主,你不記得了,這叫天山,和天相連,半山上彎彎盤旋著的河流,叫龍灣池,你就是從上面掉下來的,就是那裡。”
乾乾用手指著前方的某處,木天不知道,也不知道他指的到底真正的是那裡,只知道自己是從懸崖山上跳下來的。
“這麽高,我上去幹什麽?”
木天以為水木風是個頑固之子,這麽高,看著都害怕,真不知道他上去幹什麽。只是,水木風去了哪裡?為什麽他又會來到這裡?
“你去采藥。”
“采藥?采什麽藥?誰生病了?”
木天看著高高的地方,長出來的東西,應該是稀少的吧,否則水木風作為水族的少主,怎麽可能親自去采藥呢?
“你去采落神香妃,給夫人治病。”
乾乾解釋著一個平常的事,只是在木天聽來,可一點都不平常。
“落神香妃?花中仙子的落神香妃?
薄塵, 忘塵,
日久天長載愛意,
塵染塵離漸遠行;
薄情未染,
為者忘乎,
愛者承然!”
落神香妃,木天想到了它的別名“水仙花”,他此時才想起自己為什麽從懸崖山跳下來,才想到上面的人。不知道現在她在哪裡,不知道此時的她好不好?
“乾乾,我要出去。”
他要去找她,要知道她的消息,要弄清楚自己為什麽就跳了下來而不是等她的到來。
“出去幹什麽?現在不能出去的。”
乾乾就沒有木天的急迫。
“為什麽不能出去?我要出去。”
木天此刻就想趕快出去,看看外面的情況,他想知道水仙是否安好。
“只有晚上才能出去,現在是白天。”
乾乾對水族只有晚上才能外出的習慣一點不覺得神奇,但木天卻很好奇。所見之人不都是白天外出,晚上休息嗎?即使晚上休息,也是可以隨時外出。而水族卻是晚上外出,那什麽時候休息呢?還是只有晚上才能外出,這更奇怪。
“為什麽?”
“因為只有在晚上,山門才會打開,而且晚上出去才安全。”
乾乾的解釋,太過膚淺,以至於木天什麽都沒聽出來。
“山門?是大門嗎?把它拉開了不就得了?有開關,壓一下開關不就開了?”
“安全?白天出去不更安全嗎?晚上出去什麽都看不到不更容易受傷嗎?”
此時的木天,太過無知,太無深度,太無思考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