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幫。
內院。
“這都幾天了?你的人是怎麽辦事的?”質問聲裡充滿寒氣。
楚無牙一身冷汗,“大人,我已秘密遣人封堵了所有的山道。可卻依然沒有能夠發現唐安。想來,這背後定有那高人暗中出手...”
“楚幫主,你是老了嗎?這可一點都不像我認識的那位...七大寇首領了。”冷笑聲傳來,也帶了幾分提醒。
楚無牙神色陰鬱,道:“唐恨的手筋腳筋已然愈合,否則...山幫那東方裳不會和他結拜。”
“那又如何?唐恨的本事都在沙場之上,沒有了兵,他也不過是個強點兒的武者。”灰衣人負手來回走動,忽道,“三日後,你尋個理由,糾結幫眾去山幫鬧事。然後,我林州府的武將軍自會領兵入城,趁勢整頓,之後...便是趁機滅了山幫和唐恨。”
楚無牙道:“唐恨...被流放至此,已再無用處,大人為何...”
他的話還未說完,便被打斷。
灰衣人冷聲道:“他擋過太多人的財路和官途,所以...想他死的人很多。具體的,你無需知道。”
楚無牙笑道:“我隻想知道這件事之後...我義幫能不能把手伸入林州府的其他城市?這大興古城太貧瘠了,實在是沒什麽意思...大人,兄弟們也想多點收獲,以孝敬您啊。”
灰衣人道:“府主答應了,之後東葉城,涼廣城都會允許義幫入駐。”
楚無牙道:“三日之後,我義幫定會決戰山幫!”
...
...
山幫。
後宅,藥田...
許許多多的山參靈芝堆積一處。
東方裳坐在山幫最珍貴的藥田中,他忽地整個人繃緊身體,昂起頭,全身汗水淋漓,雙拳緊握,強烈的劇痛充斥著他的身子,可他卻忍住不發出慘叫。
白山化作一個青衣人的模樣,站在他身後,右手正貼在這位山幫幫主身後,一道道氣流縱橫交錯,恰到好處地引接著天地之風,衝擊著東方裳的軀體。
而他的左手,正以【木魔章】之中“自然掌控”的力量,催化著這許多珍貴的植物,以及山參靈芝,使得一道道碧綠色的能量往東方裳體內湧去。
自然掌控,能夠掌控自然的力量,用來增強、削弱、製造各類毒素、製造各類藥物...此時白山用在此處,自是可以的。
東方裳此時隻覺身體在“舒暢和酷刑”之間,“生和死”之間不停地拉扯。
上一刻還如五馬分屍般被拉斷了身子,下一刻便又好似浸泡入了溫泉,百骸俱舒,暖洋舒暢;再一眨眼又好似被刀子凌遲割肉,可這痛苦到了極致卻又身心愜意,快樂無比。
尋常人想要修行這【辟地】的第一章,自然是極難入門,所以白山在教導了一會兒發現教不會之後,便決定領著他入門,於是才有了現在這一幕。
右手毀滅,左手恢復。
而東方裳就在這“毀滅和恢復”之間反反覆複著。
很快...天已遲暮。
白山起身,而周圍的山參靈芝,甚至藥園的草藥都已乾枯。
其中的養分匯聚入了東方裳的身體裡...
而東方裳雖然身體無恙,可精神卻受到了強烈的打擊,一時間只是驚恐地看著前方,雙目圓瞪,冷汗涔涔。
這是個連死都不怕的瘋子,可剛剛那等慘絕人寰的折磨,根本不是正常人能承受下來的。
白山有些不放心,試探著問:“天黑了嗎?”
東方裳恭敬道:“師父,天快黑了...”
白山皺眉,咳嗽了聲。
東方裳恍然過來,急忙道:“抱歉,前輩,只是您對我有大恩,我...”
白山見他說話口齒清楚,這才暗暗舒了口氣,說實話他決定這麽做的時候,心裡並沒有譜。
隨後,他又拋出兩個瓷瓶,道:“綠瓶的內服,黑瓶的外敷,每日兩次,明早我還會來此。”
東方裳急忙跪地接過。
他之所以如此恭敬,完全是因為感受到了身體裡力量的恐怖。
這到底是什麽樣的力量?
這到底是什麽樣的功法?
再抬頭時,青衣人已去。
東方裳不敢離去,而是對著白山離去的方向,鞠躬良久,不敢起身。
...
次日。
東方裳再度接受了地獄般的折磨。
這次白山為了他,直接汲取了一個小型樹林的五行之木的精華,以使他身軀恢復。
待到暮色再至時,白山這才起身,試探了下東方裳,見此子還未發瘋,這才舒了口氣,心中暗暗感慨這東方裳還真是個人才。
山幫幫主站立在林間。
僅僅兩天時間,他就有一種脫胎換骨的感覺。
可說兩天,其實也不對,因為...這兩天對他來說,完完全全就是度日如年。
他這一輩子加起來,都沒這兩天漫長。
東方裳甚至覺得去到阿鼻地獄,也就是這麽回事,不會比這兩天更痛了。
但他忍下來了。
收獲巨大!
“前輩,這究竟是?”殺伐果斷的東方裳此時像個膽怯的小孩。
白山端詳著他,確定他無礙後,才放下心來,說實話...這兩天他也一直提心吊膽,剛剛更是竭盡全力,現在終於成功。
良久,他問:“你察覺到了什麽?”
“風...”東方裳想了想道,“我感覺我的身體和風融在了一起...不!不是和風融在一起!而是風就是我。”
他又感受了下,疑惑地搖搖頭道:“不對。
不是這樣,而是...我就是風。”
他再想了想,又搖頭道:“還是不對。”
這次,他閉目感受了良久,才緩聲道:“我就是風,但卻是不一樣的風,我能吞噬這裡的風,而使自己變成更大的風。”
白山身形飄然退開,道:“你對我全力出手。”
東方裳愣了愣,緊接著抱拳道:“是,前輩。”
他看著遠處的青衣人,深吸一口氣。
頓時間,林中狂風大作,他黑發狂舞,周身每一個毛孔都與狂風鏈接了起來。
塵埃,落葉,泥石飛旋,讓他整個人變得模糊無比。
東方裳感受著此時的力量,心中難以言喻的欣喜,他知道自己可能遇到傳說中的仙人了...這等力量雖和想象中的仙人法術不同,但似乎更棒啊!
“前輩,我出手了。”嘶啞的聲音響起。
白山道:“來。”
此字才落,地面便是一陣高壓的狂風震散。
東方裳消失,化作一道出現在白山面前的風,抬拳之間,只見那拳的血肉和毛孔裡盡是狂風。
這些狂風已從天地裡剝離,而徹底地化作了這個名叫東方裳的男人的私有物。
天地之力,而私用,其力無窮!
強大的力量化作一隻水缸大小的風拳從他原本的拳頭上冒出,重重轟擊在白山身上。
轟!!!
塵土飛揚,宛是流星臨地!
一片深溝頓時出現。
但煙塵散去,白山卻安然無恙,只是負手風輕雲淡地站在原處,而這原處土地安然無恙,在深溝中尤為顯眼。
東方裳恭敬地道了聲:“前輩...”
白山點點頭,道:“不差。”
他想了想又道:“只是...我雖領你進門,但修行卻在你自己。我很期待你能將這功法發展到何等地步。”
說罷,他便又丟了些秘藥,然後轉身,準備離去了。說實話,他對這個結果相當滿意,甚至比最初設想的要好了些,至少沒淪落到用一次力量、便毀一次身體,然後吃一次藥的地步。除此之外,這種【吞風融體】,更是消耗很低,因為...這不是什麽運轉真氣,借靈氣溝通天地,而是徹徹底底用著自己的力量。
東方裳急忙道:“師......前輩,您可需要我做什麽?”
白山頓了下腳步,想了想道:“去爭天下第一,舉世無敵吧。”
東方裳恭敬道:“是。”
他眼中閃爍著狂熱,前輩之言,其實正是他心中所想。
而這等力量,已經可以讓他重拾自己的夢想了。
但緊接著,東方裳又問:“前輩,我還能再見到您嗎?”
白山道:“等你變得足夠強大,或許會在山巔看到我的背影吧。”
說罷...他身形消失,遠遁而去。
東方裳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然後捏緊拳頭,雙瞳裡布滿野心的狂火,嗓口迸出低沉的聲音:“天,下,第,一!”
這四個字,東方裳只在幼年時想過,那時候...他天天想。
可隨著成長,這夢想卻被現實粉碎了。
先是在中土求學未果,隻得了一門普通的武功;
隨後又是加入山幫,拚盡全力,卻被老一輩打壓,一直坐在第二把交椅;
若這第二把交椅是個大勢力的也就罷了,可卻只是邊城小幫,而且還被義幫掣肘,這讓他感到憋屈無比。
現在,卻又可以了。
他感受著身體裡的無邊力量,忽地起身,奔騰,來到山幫,高坐到幫中大堂的虎皮大椅上,翹著腿,托腮沉思,似在思索著這力量的用法。
前輩雖然將這力量教給他了,可未來的道路卻需要他自己走出來。
待到幫眾都來齊了,一個個喊著“大哥”的時候,東方裳眼中恢復神色,忽地起身,扭了扭脖子,道:“操家夥。”
“大哥,去哪兒?”一個絡腮胡子的幹部忍不住道,“這大晚上的,又要來雪暴。”
“雪暴?”東方裳深吸一口氣,文靜的臉龐變得猙獰而霸道,他大笑道,“那正好!!”
“正好?”幫眾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幫主什麽意思。
東方裳道:“隨我,一同去滅了義幫。今晚,便求個念頭通達。”
...
...
楚無牙是萬萬沒想到,自己才準備著明天去攻打山幫,這山幫居然在前一天晚上就出現在了自己幫中。
那位大人面色陰沉,沒露面,而是藏在屋子後頭。而他口中那林州府武將軍的五千軍隊則是一直在城外,等著訊號入城。這些軍隊都是公器私用,為的就是能夠名正言順地讓安國公一家死。衙役們沒能在半路殺了他們,那麽...就由他來出手。
可為什麽,山幫突然就出現了?
為什麽?
楚無牙很費解,在他看來,就算這東方裳知道了自己明天要去攻打他,他也不會傻到現在帶人過來客場作戰。
所以,他上前,露出笑,拱著手,想說些話。
但他的話還未出口,東方裳便擺擺手道:“屁話就別說了。今天我來,就說八個字。”
楚無牙皺了皺眉,道:“請問是哪八個字?”
東方裳道:“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楚無牙愣了愣,旋即大笑起來,然後道:“都是混江湖的,狠話誰不會撂?東方裳,你是做了幫主,所以自信膨脹,覺得...”
東方裳揮手打斷道:“那來賭一賭吧。你派七個人,我就一個。我贏了,義幫歸我,我輸了,山幫歸你。此戰,生死不問,不是我打死諸位,就是被諸位打死。”
楚無牙驚疑不定,而他身後之人卻已蠢蠢欲動,一個個地想要出戰。
楚無牙眯眼想了想,隻覺其中有詐,可詐在何處,卻又說不出來,仔細再想想...不如就先答應下來,若是出意外了,自己不認帳就可以了。反正東方裳是什麽水準,他大概也知道,絕無可能是自己這邊的七人對手。
於是,他道了聲:“好。”
旋即,他道:“老三,老四,老七,趙護,韓翼,豹子,閻中...你們七個去會會東方幫主。”
頓時,七人出列,個個凶光畢現,強壯魁梧,還有的長袖之中隱有鼓脹,顯是藏著狠毒的暗器。
八人走到院外。
院中,燈籠明滅,燭塔黯淡。
風雪正狂,雪暴猖獗。
一名有些名望和輩分的老者在屋簷下,重重敲響銅鑼,扯著嗓子喊道:“開始!”
話音才落,義幫七道身影撲向東方裳,頓時間,氣流狂湧,帶動風雪化作十數丈軌跡,雪花卷動,宛如七條莫測的大蟒,或衝、或繞、或遊、或撲、或藏,層層疊疊,一波未平一波又至,配合無間,欲要一波將這不知好歹的東方幫主扼殺當場,置之於死地!
嘭!
嘭嘭嘭!!
嘭嘭嘭嘭!!
一道道重擊聲井然有序地落定。
這漫天的暴雪都被帶動著,如一根根長槍,鐵鞭抽擊在東方裳身上。
雪霧爆炸了,在庭院中央的區域形成了一團視線無法穿透的朦朧。
可讓眾人奇怪的是,這聲音隻響了七聲,便再無動靜,好似石沉大海。
然而,眾人卻也不敢靠近...
片刻,狂風卷著煙塵散去。
匪夷所思的一幕呈現在兩幫幫眾眼前。
“啊啊啊...”
“放手!”
“這是什麽?”
七名義幫的高手皆是身子無法動彈,因為他們都被一隻風雪凝成的巨手給直接抓著,懸在半空,五根狂風凝聚的冰雪手指攥住了他們的身子。
而這七隻風雪巨手卻是從東方裳背後冒出來的!
一時間,這位山幫幫主如若鬼神,畫面震撼,令人神魂驚駭,難以言語!
江湖說書,神鬼志異裡有時候會扯到“三頭六臂”...但眾人卻還是第一次見到身體上長出七隻手。
嘭嘭嘭嘭嘭嘭嘭!!
七隻風雪巨手捏緊,捏爆了那七人。
血液飛射,巨手隨意一撇,便將被捏死的屍體,棄之如敝履。
屍體在雪地裡滾了幾圈,染得滿地紅,待到落定有人看去,卻見竟是皆成廢肉,再不可辨四肢和五官!
東方裳身後七隻巨手消失,道:“義幫的人,還不投降?”
一眾人目瞪口呆,而就在這時...一道煙花驟然竄上了雪空。
東方裳看了眼煙花,目光收回,又盯向楚無牙。
楚無牙喉結滾動,心神震撼,暗道著世間莫非正有“熱湯化飛劍”的神通?
他下意識地質問:“你...這是什麽力量?!”
東方裳冷冷看著他,卻不回答,而是往前踏出一步。
楚無牙曾是悍匪,此時卻不敢與之交鋒,而急忙道:“你不能對我出手,我...我的背後有你惹不起的力量。”
一聲冷哼。
東方裳繼續往前踏步。
楚無牙拔出了腰間的折扇,繼而一並,一甩,甩出一把匕首的鋒刃。
東方裳一腳踏地,飛射而出。
楚無牙轉身就跑。
可卻見半空的東方裳身形以一種莫名的加速,驟然墜落,右手直接拍向楚無牙。
楚無牙反應迅速,反手射出鋒刃,還有毒針。
可無論鋒刃還是毒針都被一種高壓給壓落。
東方裳的五指不知何時撐開,化作了個巨大風手,直接將楚無牙一拍到底,碾死在雪地。
待到抬手,卻見那楚無牙已經扁了,就好像蚊子被拍死似的。
周邊鴉雀無聲。
東方裳一揮長袖,道:“降者不死。”
話音落下,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音響起,義幫幫眾不敢反抗,紛紛丟下兵器。
高處...
白山靜靜看著東方裳的出手,頗為滿意地點點頭。
人到了一定層次,有時候會被視野束縛,因為你有太多選擇,反倒是無法專精某一項。
而對於東方裳來說,這【吞風融體】卻是唯一的力量。
他會拚盡全力地去開發,去拓展這力量,直到...將這力量推到巔峰。
到時候,白山就可以省去自己的心神,而去摘采那巔峰的果子了。
忽地,他心有所感,看向遠方。
遠方,有鐵騎踏雪,正在入城。
...
...
那位藏在義幫的大人,未曾能夠逃跑,而是被山幫一名幹部抓住了。
不過這大人卻是有恃無恐。
半個時辰後...
當東方裳大刀闊馬地坐在義幫中時,一支五千人的鐵騎卻已經來到了義幫前。
“城內鬥械,私抓朝廷命官,是要謀反麽?”鐵騎為首的武將軍厲聲質問。
而東方裳卻是連話都不說,不聊,直接衝出。
這前輩賜予的力量讓他著迷,讓他渴求著去更多地使用...
若是有了這般神魔般的力量,還被凡塵桎梏束縛,那還有什麽意思?!!
武將軍見這東方裳衝來,卻是一揮手。
頓時騎兵們拔劍出列,形成了一面準備衝鋒的劍牆。
“力量...”
“力量!”
“真是令我著迷的力量!”
東方裳閉著眼,在這短短的時間裡,他的心性開始發生巨大的變化,前所未有的瘋狂糅雜著夢想點燃了他的血,讓他陶醉其中,難以自拔。
這讓他想起之前大戰裡被包圍、九死一生時候的刺激感。
那種刺激感,讓他開心而幸福。
當時,他並不害怕死亡,而是渴求著自己被人活活打死,只要有人能做得到的話。
“沒有資格的弱者,給我死!!!”
他雙目猛睜,精光四射。
“防風氏手!”
風狂暴突,怒流洶湧,從他胸口湧出,繼而在他面前編織成了一根巨型的大手。
防風氏,是這片大陸上的傳說人物,據說這是巨人族。
東方裳以此為名,卻也名副其實。
那大手長數十米,於雪暴裡揮舞而下,一巴掌狠狠拍飛了擋道的騎兵,五根手指又在地上爬行般地“啪啪”響著,轉瞬就到了那武將軍面前,手指戳下。
武將軍驚駭莫名,急忙揮劍斬去,卻是隻覺這一劍斬入了漩渦,強力的擰旋之勁傳來,劍便脫手,再看時,卻見那大手的手指戳在了他胸口,直接將他戳翻在地。
東方裳身體還在半空,這隻從他胸口長出的巨大風手讓他無需落地。
正常人此時肯定是想著和平了事,但東方裳那手指卻是猛地往下一按。
“噗!!!”武將軍吐出一口鮮血,穿著鎧甲的胸口下陷,竟直接被按死了。
...
...
次日。
大興古城震動,山幫以謀反之姿直接進入了所有人的視線。
唐恨,唐守也是驚呆了。
這位三弟...為何會如此?
一夜之間,吞並了義幫,更是滅殺了官兵,雖說這些官兵並沒有都殺絕,而只是殺了最前出手的十余名鐵騎和領兵的將軍,可這也是動手了。
而作為這一切風雲的始作俑者,卻安安穩穩地坐在義幫幫中,在閉目養神,似乎沉浸在某個玄妙的世界裡。
這力量太過迷人,以至於他甚至連分配戰利品都不願。
而他內心的瘋狂隨著力量複蘇了。
一個瘋狂而可怕的想法進入了他的腦海。
————成為天下第一,然後被前輩打死————
————幸福,太幸福了————
白山沒管東方裳怎麽鬧騰和怎麽想,他日常帶著白花來到那溪流邊的刀山草旁,至於那幾個想要攔路的人,自是早就消失了。
溪流邊,長泉結冰,宛若群山腰間銀帶。
白花繼續汙染者刀山草,爭取早日獨立。
白山卻一邊充當著監護人,一邊繼續思索著。
他腦海裡閃過昨晚東方裳戰鬥的場景,喃喃著:
“天地融於吾,故而...吾可生天地之軀。
這天地之軀,並非法相,而是真我。
攫取天地之力,化為吾身。
然後便真的有了那防風氏手。
有趣...這力量,看來這力量能夠持續發展,讓我有著足夠的期待了。
而東方裳本性瘋狂,有了這等力量,竟是心性升華,一夜之間就變本加厲了。
他正是適合這等功法,如此鬧一鬧,也能讓我順便探清這個世界的水深。”
“那麽...若是吾融於天地呢?”
他坐在冰凍的長溪前,繼續沉思起來。
待到暮色風雪再起時,他終於有了點想法和力量的雛形。
“融於天地, 便是無我。
無我並不是失去我,而是失去小我,卻擁有了大我。
這一點有些類似於法術...
但修士用法術,卻並沒有融於天地。
天地還是天地,修士還是修士,只是一種力量的借用。
可是到底該怎麽做呢?
如何才能讓我融入這天地,從而達到真正意義上的天人合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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