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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贅入深淵》二百七十七、二百七十八.雙嬌,果實,深淵門開,等待
小皇后,叫周塘雪,是個妖女,或者說是個方術騙子。

五年之前,她夥同另一個叫“落塵子”的方術騙子,以鬼神之術欺騙了往雲原江畔微服私訪的皇帝。

那一日,皇帝在深宅裡彈琴,忽地聽聞侍衛來報,說是有個青衣小娘子求見,他心底好奇,再加上此時身份便是見面了。

這一見,那青衣小娘子卻說她隻個婢女,之所以來是因為她家小姐聽到琴聲悠揚,故而來尋。

皇帝問她家小姐是哪兒人,青衣婢只是遙遙指著此城的城主府方向。皇帝見她說話得體,再兼此處靠近城主府,便猜測這可能是城主府家的小姐,於是心底也覺得有趣。青衣婢極有禮貌地告退了。

片刻後,她帶著小姐重新到來。

這小姐一副不諳世事、只求音律的模樣,可相貌卻清純可人,玉釵別著發髻,該熟的地方又皆如六月熟透的水蜜桃,一雙長腿隱約在白紗裙裡,隨著春風地拍打,而在軟綢裡勒顯出美妙的輪廓。

這般佳人雖是嬌豔,但對皇帝來說卻並不算什麽。然而環境和身份卻是兩個加分項。皇帝隻覺以微服私訪時候的身份與城主府家的小姐相處,也是有趣之事。

兩人交談後,便是琴簫合奏了一曲《繁花。

隨後,小姐又道:“曰暮風吹,葉落依枝。丹心寸意,愁君未知。歌繁花,侵曉幕。何意空相守,坐待繁花落。”這意思就是我寂寞,官人也是獨自一人,既然如此,為什麽我們不能好呢?

之後...皇帝就與這周塘雪顛鸞倒鳳、好好兒快活了一番...

兩人互留信物,周塘雪便悄然離去,皇帝心覺有趣,便於次日見城主時直接提了此事,城主大奇,忙叫了三個女兒過來。皇帝看去,卻見那三個女兒裡竟沒有一個是昨晚的女子。

頓時間,皇帝的心思又被勾了起來,對昨日美人的身份充滿好奇,之後日子裡讓侍衛暗暗尋找,卻總不得而知。越是得不到的,便越是渴求。

這一日...皇帝遊逛雲原神女廟時隻覺那神女妝容熟悉,白裙玉簪,清純可人,再一看,卻又見了自己贈送給那美人的信物在神女的身上,除此之外,神女身側居然也有個青衣婢。

皇帝便以為那一天遇到的美人乃是神女了。

再後,周塘雪與落塵子再施手段,便把皇帝迷惑的死死的,由此青雲直上,一個成了皇后,一個成了國師。

只不過,此番皇都大戰,落塵子已死,周塘雪也成了階下囚,繼而被送來了大興古城,以皇后身份服侍唐老太爺,以顯羞辱報復之意。

毫無疑問,周塘雪能夠以鬼神騙術上位,自是聰明無比的...

可是,此時她卻慌張無比。

在她心底,安國公是對外是個一心為國、值得尊重的老者,可對內...她就不知道了。

此時,周塘雪只希望這位曾經的安國公是個表裡不一的老色鬼,如此她就能趁機將他收的服服帖帖。

如何做?

周塘雪自有辦法。

之前,她能與皇帝睡一覺,就成為皇后。

現在,她也能與這位唐老爺子睡一覺,就重獲自由。

...

...

與小皇后不同的,則是六皇女。

六皇女名為雍棣,今年二十有三,卻未曾婚嫁。

這並非是什麽相貌醜陋、不得帝寵之類的原因,而是不想耽誤了修行。

雍棣年幼時因為根骨卓絕,天資聰穎而被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劍仙”趙故白看中,收為弟子。

這劍仙並不是孤家寡人,而是坐擁江湖上三十九個大勢力...

那些大勢力將他奉為太上掌教,

所以某種程度上來說...劍仙又可以說是武林盟主。皇帝讓六皇女隨劍仙而去,未曾沒帶些“利用一個女兒和江湖勢力聯系上”的念頭,但劍仙卻絕對沒有這個念頭,他是真正看中了雍棣的天賦。

雍棣,五歲離皇都,二十一歸來,歸來後,一人一劍力壓皇都群豪,便是皇帝身側的那些禁衛統領也擋不住她的攻擊。

皇帝大喜,想賜她一門婚事,但雍棣卻拒絕了,隻道“已有神劍作郎君,何必再尋凡間人”。

雍棣,一直在追求劍之一道的最高境界。

可惜的是,沒人知道這最高境界是什麽,就算是劍仙也不知道。

雍棣冰冷傲然的性格,自然和周塘雪這種方術騙子融洽不來,雙方明裡暗裡都互相看著不爽,去年開始更是要動起手來了。

雍棣外出歷練會遇到刺殺,然後又一怒拔劍衝皇庭,直到被三千禁軍舉弩於鳳庭前攔下,又由皇帝從中調和,這才暫時壓下。

雍棣本以為這種爭鬥還要持續很久...可是,那個名為東方裳的男人如一把橫空出世的絕世寶刀,將所有的恩怨情仇,甚至整個皇都原本的進城攔腰斬斷。

之後...她更是成了階下囚。

諷刺的是,原本她和周塘雪爭的你死我活,現在卻同在一車中,被送著去服侍同一個男人,而且還是個行將就木的老者。

雍棣和周塘雪不同,她並不懼怕死亡,只不過...她雖心底充滿了仇恨,卻也好奇,非常的好奇。

東方裳那到底是什麽力量?

東方裳為什麽獨獨對唐家尊重無比?甚至就連霸佔了皇都也不忘分一杯最甜的羹去道大興古城,送給那位唐老太爺?

......

車中女子,各有心事。

但事到如今,她們早已冷靜了下來。

而那些無法冷靜的,在半路上已經慘死了。

正想著的時候,前方有鐵騎來迎。

周塘雪微微掀開簾子看了看,這一看便看到車外鋪天蓋地的雪暴和苦寒,而風雪裡兩隻鐵騎的統領居然在交換信物,好像她們來的不是個破敗的流放之地,而是皇宮大院一般,所以才需要如此嚴格的調查。

之後,馬車又停了幾次,這才到了一個樓閣前。

眾女被趕著下了車。

領隊的統領冷嘲道:“娘娘們,公主們,你們在這裡將自己洗洗乾淨,等唐老爺子有空了,自會來此。

對了,一日三餐,自有風神教教眾送來,你們就別離開這樓閣了。

否則,刀槍無眼,可怪不得別人。

話說回來,這一路上的苦頭都吃了,好不容易來到此處,還要尋死做甚?”

統領說罷,轉身離去,鐵騎也散的乾乾淨淨。

女人們輕聲歎息,然後又入了這樓閣。

雍棣跨過門檻時,抬頭只見閣上白底黑字的橫匾上寫著“藏嬌閣”,頓覺無名火起...

藏嬌藏嬌?

這是要將她們徹底當做玩物!

這與妓子又有何分別?

堂堂公主,娘娘,卻成了任由人點的妓子,這豈不是最大的羞辱?

雍棣無名火才剛起,一股劇烈的撕裂感就從靈魂深處傳來,她急忙運用平心靜氣的心法壓下。這心法名為無念訣】,是用以清除修劍時的心魔用的,這也讓她擁有了對抗體內毒素的優勢。

她轉身看了眼風雪和天色,收回視線。

既然來了,她就不會死,哪怕舍棄身子,她也要弄明白東方裳的秘密,然後...報仇雪恨,追求劍道!

...

...

簌簌...

簌簌簌簌...

輕微的聲響,是花開結果的聲音。

白山坐在這怪異的變異林子裡,這林子已經變得極有攻擊性了,除了他之外,任何生命踏入都會受到狂暴的攻擊。

而林子中央的白花正舒服地舒展著紅色遊絲般的尖葉,花心往外翻卷,一個紅彤彤的難以說是“植物類莖葉”還是“動物類胚胎”的紅球從中顯了出來。

那紅球“嘭嘭,嘭嘭”的跳著,好像人的心跳,其中充斥著難以想象的生命力。

驟地,那紅球剝落開來。



尖銳聲裡,紅球滴溜溜地落到了白山手上。

白山擦了擦,細細看去,卻見是個紅色的果子,而並不是他最初想的“母胎”。

他盯著這紅果子看了半天,決定還是去請教下帝曦。

將帝曦從修煉室裡叫出來後,一番討論。

帝曦自然說這果實是前所未有的,其中不僅蘊藏著極濃的生命力,還有一種天然地與天地之間其他力量的契合,或許可以在契合別的力量後,成為一顆特殊的“力量果實”。

只要服用下這個果子,就能收獲某一類奇異的力量。

原本這力量可能會將服用者的身體撕碎,但果子裡的生命力卻能將那被撕碎的身體重組。

這種東西從沒有出現過,之所以能夠在白山手裡誕生,一定程度上可能是佔了“劫主運勢”的光。

......

“與天地之間其他力量的契合?又能令服用者獲得力量...這不是我的天地融於人麽?”

“若是真能如此,那這般的果子,就可以大幅度縮短我的研究...

畢竟,現在的我只能將風灌入人的體內,而其他諸如火焰,閃電,光明,黑暗之類力量,卻是要麽無法確保被實驗者的存活,要麽無法捕捉該力量。”

“可是該怎麽操作呢?”

白山回到森林後,便開始進行全面的思索...

他抓著紅果子,忽地心念一動,將這果子放到了風雪裡,然後靜靜觀看。

起初,紅果子沒什麽變化...

等了一炷香時間,白山才看到紅果子周圍形成了一個隱蔽的小漩渦。

風雪從漩渦裡湧入紅果子,在果子的表面鍍染上了一層極淡極淡的白。

白山心有所悟,他身形一閃來到紅果子所在區域。

“第一篇...域。”

話音才落,白山所站之處好像成了個深海裡的大空洞,無數海水往這裡擠壓而來,卻又被白山以域的力量帶動著,化作漩渦。

果然,外界環境改變,紅果子吸收風雪的速度就更快了。

如此持續了足足一個時辰後,紅果子吸收風雪的速度停了下來,外幣凝結出了白色柳條狀的紋理,好似霜降打在了垂柳上,又如別出心裁的小娘子剪出的窗花。

他抓著果子,稍稍感應,繼而面露欣喜。

“這其中有生命力,也有雪之力,兩者已經融合一起了...”

他轉過身,對白花道:“好。”

“啦啦啦...”白花感到很開心。

而就在這時,林子外又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白山側頭看去,卻見入口遮蔽的一個荊棘大藤忽地散開,外面奔跑入了數十個約莫侏儒大小的怪異植物。

這讓白山聯想到城門大開,軍隊入城的場景。

下一刻,那些怪異植物興奮地圍到了白花身邊,如同在交租一般,將一團又一團藍色的富有生命力的通過觸須傳遞向白花。

白花隨風搖曳,開心的很。

而隨著這些藍色光華的傳輸,汙染區域和程度則開始繼續擴大與增強。

而這些怪物植物,白山稱之為零號初代後裔。

為何?

因為白花的汙染有著“隨機雜交”的功能,所以在這許多次的汙染之中,也會將零號身上的一些特性傳遞到其他植物上去,從而使得那些植物產生強烈的變異,繼而擁有零號那般的“吞噬生命,上繳生命”的特製。

林子裡的動物頓時遭了殃,每天都會受到這些怪異植物的狩獵和屠殺。

可以說,在短短的時間裡,周邊已經沒有任何動物了。

動物們都已遠行,而零號初代後裔和零號,則開始了遠征。

將軍領著士兵的遠征,所為開拓疆土。

這些怪異植物的遠征,其實也類似,所為掠奪生命,繼而幫助它們的母神,讓母神的“光輝”汙染區域能夠擴大。

這豈非也是另類的開拓疆土?

此情此景,白山隻覺其實已經無需每天把白花帶走了,它已經有了自保的能力。

但因為過於寶貝這獨苗,他還是沒這麽做。

眼見著天光漸無,他又收起白花,悄悄地折返。

...

...

白山才回到屋子,唐顏小棉襖就拉著他,低著頭道:“爹,有件事一直瞞著您...”

“什麽事?”

“那個...其實...”唐顏小棉襖深吸一口氣,拉著白山坐下,笑道,“您先喝點兒茶緩緩神。”

白山遵從著“女兒”的吩咐,坐下,喝茶。

唐顏局促不安地坐在他對面,然後如下定了決定一般地道:“爹,我說下面的話,您得做好心理準備,千萬別激動。”

白山撫著白須,笑道:“你爹精神好著呢。”

唐顏這才又深吸了口氣,道:“大哥,二哥,三哥他們造反了...我們現在這地界不再是大容皇朝的,而是大唐。

這大唐王朝的國主則是大哥...

國教則名風神教。”

白山:...

唐顏一邊看著老爹,一邊小心翼翼地繼續道:“三哥得神魔之力,而二哥擅長謀劃布局,兩人領了一支精銳,直接把皇都給打下來了...

三哥劫了皇宮,又將不少后宮佳麗,皇室美人送來了此處,想讓她們陪陪您...

您,要不明天去看看?”

白山:...

他這些天一心撲在第二篇】和“白花汙染”之上,沒太多心事去注意外面的事,此時也頗為無語。

唐顏又加了句:“您放心,只要您挑中了的,女兒都願意喊她小娘...”

白山沉默良久,顫巍巍地問:“那你原來的小娘呢?送回來了嗎?”

唐顏道:“皇都亂,三哥他們趕到舞樂司的時候,小娘已經不見了......”

她不敢說小娘死了。

白山卻直接懂了,他輕歎一聲,一時間卻只是沉默著,以安國公的脾氣,此時就該是這副已經呆了的樣子。

“爹,爹”小棉襖急忙繞過來,挽著他的胳膊,道,“這天下殺伐是大哥二哥三哥他們的事,皇室的女眷們也必然會在這更替裡遭殃,她們能夠被送來這裡,其實已經是幸運的了...至少,您不會殺了她們,不是嗎?”

說著,小棉襖見老爹沒太多抗拒,又悄悄在懷裡摸了摸,摸出個名冊,雙手遞呈道:“爹...您看看吧,這是名錄。您若是看中哪個,直接吩咐一聲,我會將她直接領過來,您若是不喜歡了,還可以將她送走。”

白山猶豫了下,接過名冊。

小棉襖知趣的告退了,她心底是真心盼著老爹能再尋個伴兒,雖說皇宮女眷並不很適合,但她心底卻生出一種大仇得報的快感。

人世間從無得饒人處且饒人,有的只是以牙還牙,鮮血之恥當以鮮血還之!

...

...

燭燈照明。

白山洗浴後,半躺在床上看著名冊。

一頁頁翻過,最終視線卻停在了“皇后”周塘雪與“六公主”雍棣的名字上。

這兩個女人都很特別,本該注定在歷史上有濃墨重彩的一筆...前提是沒有超凡力量的插入。

一個出身平平,卻能夠空降,成為皇后。

一個年少天才,一人一劍技壓皇都。

白山看著兩女的名字默默思索著...

也許,兩女都是不錯的實驗對象,尤其是六公主,這應該是個比東方裳更好的對象。

一陣思索後,白山忽地愣了下。

他驟然發現他似乎對這一類“普通女人”失去了興趣,至少沒有了男女之間的那種情緒。

不過,誕生於“他還是普通人”時候的那些感情卻並沒有消失,反倒是更為彌足珍貴。

無論是白妙嬋,宋幽寧,玉真公主,甚至...小梅姑娘和嬴鳳仙師姐,都會讓他有些特別的情緒。所以,這五女便是處於特殊地位。

除此之外,還能夠讓他產生特殊情緒的,應該只有極其強大且美麗的女性了。

白山察覺到自己想法的轉變後,實在是有些唏噓...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此話果然不假。”

白山並沒有看不起普通人的意思,只是他已經無法和普通人正常交往了,除非...他隱瞞身份。但這種隱瞞卻已經再難和周邊人生出難以割舍的感情。

若是他剛穿越就成了這唐老太爺,那麽...他必定會將唐顏、唐恨、唐守視為親人,此時遇到那六公主和小皇后,說不定也會發生一些嫐的關系了;

而之後再遇到玉真公主,說不定他對玉真公主的態度就會變得很普通,雖說不敵對,不冷漠,可卻也難以生出感情。

然而這世間,從來沒有如果。

既已定了,那便定了。

白山感知著自己心念的變化,繼而放下名錄,抬手之間,掌心生出一枚虛幻的瞳孔。

他看向窗外,掌心五指舒展,輕輕一吹,瞳孔穿窗,出屋,入雪,升空,又隨他心意往遠飄去,很快落在了藏嬌閣中。

虛幻的瞳孔從一個開著的窗戶鑽入閣裡,又緩緩巡遊,很快就見到了正坐在銅鏡前、精心打扮、面露思索之色的小皇后,然後又見到了盤膝坐在床榻上,如靜坐處子伺機而動的六公主。

白山靜靜觀察著兩女。

小皇后二更天便上床睡了,顯然心理素質強大,且氣度從容,胸懷溝壑,即便身為階下囚,卻依然能夠該吃吃該睡睡,並且腹中似乎還藏著良謀。

六公主卻一直盤膝坐到三更,這才躺下,便是躺下了,瞳孔裡依然帶著幾分冷意和漠然。

兩女性格,一如冰一如火,倒是和唐守唐恨有幾分類似。

...

...

之後大半年時間裡。

捷報不斷。

自東方裳,唐守鎮守皇城,擊退了八路勤王軍後,諸侯們就認識到了東方裳的恐怖。

隨後,大唐王朝各處開花,原本皇朝各地諸侯更是秉持著“打不過就先投降”的原則,紛紛宣布加入大唐,不過這自然是唐守的策略,為的就是在最大程度上避免內亂,從而便宜了大炎皇朝。

若從高處俯瞰這片地域的版圖,就能看到插著大唐旗幟的疆域越來越多。

大容...基本是名存實亡了,除了少數極忠的諸侯外,再無版圖。

另一邊,這大半年裡,白花以每月一個果子的速度在產出著小紅果,同時因為大量生命力量的攫取,植物們的變異度越來越高,力量也越來越強。

白山將一切看在眼裡,然而他卻沒太多開心...因為他知道,真正的挑戰可能才剛剛開始。

隨著這些植物的變強,它們將會開始落入有心之人的眼中,之後則注定會帶來更大的風暴。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除此之外,白山也沒閑著。

他雖然沒用唐安的身份去見六公主和小皇后,卻是暗中傳音,將外面的事一一告知兩者。

小皇后以為這傳音者是大容皇族的前輩,於是在外哭的稀裡嘩啦,一關窗子卻又是關我屁事的模樣。

六公主卻是仇恨與日俱增,若不是那無念訣】,她早就毒發身亡了。

見識到兩女的特殊後,白山趁著月黑風高的晚上化作一名老者卻見了她們,同時將她們體內的毒素直接解除了,然後將兩女救出,帶到了無盡山中,又以丹藥為兩女增強體質,使得不至於病於苦寒。

隨著時間的過去...雙方的感情也慢慢培養了出來。

兩女對白山越來越信任,而原本勢如水火的小皇后和六公主也再無矛盾,畢竟同舟共濟,皇宮裡的前塵種種又如何值得再提?

...

...

這一日,北地再入深冬。

無盡山深處傳來莫名的轟隆聲,好似有某種巨門在打開。

萬獸仰頭長嘯,變異植物們如感到了威脅,紛紛繃緊莖葉,翹首望北。

白山祭出天眼,俯瞰著大地...

卻見到遠處地面上,一條條巨大的黑色狹長裂縫正在撐開,開門聲便是從中傳來。

“深淵?”

白山對這場景再熟悉不過了。

雖說早知這個世界危險,且並不太平,但他沒想到這麽快就會遭遇深淵。

在黃泉溝壑旁時,他曾期待著去到深淵的更深處,可現在他卻不想這麽早地遇到深淵。

不過,直接撤離,卻也不至於。

“還是先看看它們要做什麽,再做決定吧。”白山登高而望,俯瞰腳下,看著正在凍溪邊捶打衣裳的小皇后,以及那位在閉目參劍的六公主,他忽地取出一枚果子丟了下去。

這枚果子並不是最初“霜葉紋”的那枚,而是“火焰紋”的,為了造出這枚果子,白山特地讓零號將這果子帶到了地火附近,在吸收了諸多地火後,才重返地面。

顯然...這般的力量,白山就算是動用植物精華去修複身體,也無法嵌入到凡人的體內。

他想給六公主試試。

如果成功了,那六公主就能以這力量去與東方裳爭雄。

在爭鬥之中,“天地融於人”的力量將得到最大程度的開發。

雍棣抓著那果子,清冷的臉兒顯出幾分詫異。

而白山的聲音已從高處落下:“吃了它。”

“前輩,這是什麽?”

“是力量。”白山並沒有忌諱,而是道,“東方裳的力量也是我給他的,現在...我也想給你力量。”

聞言,雍棣和周塘雪嬌軀都顫了顫。

白山問:“恨我嗎?”

雍棣輕歎一聲,繼而搖搖頭,道:“前輩給了他力量,而他做出了選擇,選擇而帶來的仇恨在他之處便有了了斷...與前輩無關。

只是,我...我......”

白山道:“你不明白我為什麽要這麽做,對吧?”

雍棣無言,顯是承認了。

白山道:“這世間總有數不清的秘密,便如浩瀚的星空,與無窮的生命,越是探索,就越覺得自己渺小。

我的目的,和這片大陸上的恩怨情仇沒有任何關系。

你如果想了解,那就變得強大,超越任何人,或許...有朝一日,你能夠自己找到答案。”

雍棣沉默良久,道:“我明白了,前輩。”

隨後,她又道:“我不會動唐家,就算有朝一日...我摧毀了整個大唐。我也會保住唐家人,讓他們世世富貴。”

說罷,她抓起那火焰紋理的果子塞入了口中。

白山觀察著她的變化。

蠻橫的地火於人體內爆發,橫衝直撞,想要和人融為一體,但血肉之軀又怎耐高溫?

雍棣痛苦地全身繃緊,脖頸高昂,衣襖也被毛孔裡溢出的火給燒成灰燼,隻顯出雪白而年輕的胴體。

然而,另一邊,果子裡的生命能量卻在飛快地修複著這些毀滅,使得原本不可能的融合變得可能。

這是反反覆複,遠超地獄折磨的痛苦。

雍棣終於忍不住發出慘叫。

她全然顧不得自己赤著嬌軀,只是跪在暴雪之中。

而暴雪則如寒冰如熱湯,哧哧地消亡,融化,往外擴散,形成了一個很大的區域。

小皇后目瞪口呆地看著,一時都忘了言語,也忘了繼續敲打洗衣的棒槌。

而白山也大概確認了一點:這種果實,普通人無法食用...需得本身力量強大,意志堅定之人,才可以。

良久...

再良久...

白山感到雍棣的身體恢復了平衡。

她緩緩地、茫然地站起了身子,但很快...她似乎想起了自己是誰,雙目變得銳利起來。

一襲鬥篷從半空飄來,悠然地落在了雍棣的身上,裹住了她不著寸縷的身子。

“去吧...”白山道,“我期待著你,變強。”

雍棣雙膝跪下,對著白山重重磕了三個響頭,繼而起身。

白山看著她道:“今後無論何時何地, 絕不可提起我......否則,你便在天涯海角,我也必殺你。

另外,你將塘雪也帶走吧。

你乃一介武夫,就如那東方裳一般。

而周塘雪卻可成你的唐守......”

“是,前輩。”雍棣恭敬地應了聲。

周塘雪急忙丟下棒槌,遠遠兒跑來,跪倒在地,哭哭啼啼道:“塘雪不想走,塘雪舍不得前輩呀...

塘雪手無縛雞之力,這次遠行,怕不是才到半路就死了。塘雪不怕死,只怕今後再也見不到前輩了。”

白山想了想丟下了兩瓶子丹藥,道:“一瓶增氣,一瓶洗髓,足夠你從普通的內家高手變成頂級高手了。”

周塘雪接過丹藥,起身又恭敬拜了拜,然後隨雍棣跑了。

...

...

黑暗世界...

極深極深的內裡,有一處巨大的斷層。

紅衣裳的女子翹著雪白的長腿,腳尖兒勾著繡花鞋一晃一晃著,她一會兒看看身後,一會兒悄悄地翻動面前的書。

然而...她似乎沒看到自己想看的東西,而露出失望之色。

忽地,一股強烈的靈魂撕裂感傳來。

她快速且熟練地放回那書,起身,轉身,再不回頭看一眼,嘴裡哼著戲劇腔的曲兒:

“塌上的春宵莫辜負喲,郎君再賣點力

暖烘烘的陽氣喲,妹兒心裡可真歡喜”

“嘻嘻,沒想到一轉眼兒,姑爺變成了劫主,嘻嘻嘻...那若是再在床上相見,會不會更帶勁呢?”

“也不知姑爺現在在哪兒了,小姐也真是的...若是把姑爺收來,那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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