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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贅入深淵》二百一十四、二百一十五.落定,回歸
雷聲稍息,電光隱沒。

 深秋雨後的山林更顯肅殺與寂靜。

 大乾軍隊兵敗如山倒,卻隨著青雲仙宗排行第六的巽風真人,和排行第八的王仙薷的加入,而重整旗鼓,反殺過去。

 赤神軍根本無法和巽風真人、王仙薷這般的顯神境後期交鋒,而隨之趕到的夜祿山卻終以十萬大軍之力,信徒獻祭召喚深淵魔鬼之力,勉強擋住了巽風真人、王仙薷的攻擊。

 戰線最終維持在了鈴雀湖附近。

 北蠻軍後撤數十裡,再不敢冒進。

 朱清海也收拾殘軍,重新駐營,不過他這麽丁點兒人,還無法和北蠻軍形成犄角之勢。

 黎明時分,戰爭終於暫緩消停。

 白山見青雲仙宗的仙人們“抱團”了,他也沒敢再冒然出去。

 他的目的是引起五宗大亂,而不是去正面硬剛五宗。

 這次交鋒,尤其是承受了雷山象一擊後,他算是勉強了解了自己的實力定位:不變為災虎和青雲仙宗三代弟子差不多,變身災虎的話會遠超三代弟子,可究竟和玄雲君、碧逍玄女這些人的差距有多少,那就不得而知了。

 至於老祖,他還是比不過的。

 境界越往後,差距就越是恐怖。

 哪怕只是往前稍稍邁出一步,實力也會突飛猛進。

 白山可不會天真地認為“這一點僅對他適用”,而不適用於老祖和玄雲君等人。

 ...

 ...

 施鹿寺,一片廢墟,血肉遍地,再無半分當年佛門盛景。

 唯一高聳著的,只有那孤零零的斷頭佛像。

 黎明時分,第一縷光明投落,卻反倒襯出這雄偉佛像的淒涼與黃昏之景。

 不遠處,雷山象正站在一處深坑前,看著坑中一具白衣女子的屍體,面色陰沉。

 他身後站著巽風真人,王仙薷,赤風真人,空明子,可謂是陣容豪華。

 可這五人都顯得無比凝重。

 正在這時,遠處忽地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誰?!”雷山象冷冷側頭,看向聲音方向。

 樹林裡,一個綠衣女子從斷樹樁後探出了頭,然後跑了出來。

 這綠衣女子衣衫華麗,面容秀氣,雖是雲鬢微亂、玉釵傾斜,但顯然並未受到什麽傷害。

 很顯然,這綠衣女子是某個富人家裡的小姐,想來是之前來施鹿寺燒香,卻在大亂中被自家護衛護著遠遠兒逃開,只是不知怎麽卻又回來此處。

 這女子不僅來了,而且神色姿儀皆大有改變,至少...沒有一個普通人敢在雷山象等人的目光裡坦然前進。

 話說凌晨時分,安雪芝肉身被毀,神魂飄出後,一路上雖見不少活人,可那些活人要麽是兵卒,要麽是衣衫襤褸的香客,安雪芝雖急需尋容器安身,可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想進入這些人的身體,那會讓她感到惡心。

 所幸,她感到一處秘洞裡傳來人氣,進去一看,卻見是一對情侶。

 女人美麗,男子英俊,兩人皆有佩劍,想來是富家小姐和強大劍俠,故而能在這混亂裡脫身。

 然而,只要未曾服用洗髓丹,那對於仙人來說就都是“予取予奪的容器”。

 安雪芝相中那女人軀體,便直接奪了舍,順手將旁邊睡夢裡的男子給斬殺了,繼而安靜等到天明,見遠處沒了動靜,她想著二師兄等人可能會去現場,所以這才一路跑回,不想也確是遇上了。

 “二師兄,六師兄,八師兄,九師兄,十師兄...”安雪芝一一行禮。

 雷山象聞聲,神色舒緩,可旋即眉宇間如雷電盤旋,沉聲問:“師妹,你肉身被毀了??”

 對於顯神境來說,肉身被毀需得重入容器,並且以大量香火鞏固,之後還需重修,就算重修是修煉速度再快,卻也一時半會無法出山了,這等同於是廢了一個人,直接將青雲十二仙變成了青雲十一仙。

 安雪芝把情況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眾人沉默下來。

 雷山象雙目如電,厲聲道:“早有猜測,知這晉州必有人暗中搗亂,卻未想到那玄天萬獸宮真敢阻礙聖人煉丹大計!這是想將我青雲仙宗推至不利之境!該死...實在是該死!”

 巽風真人輕聲道:“二師兄,此事有詐,若真是玄天萬獸宮出手,他們必然不會以本門飛劍殺死小師妹,這是有人在栽贓陷害,挑撥離間。”

 雷山象道:“玄天萬獸宮,與我宗門積怨已久,難道他們還是好人麽?我固然知道有挑撥之嫌,可那又如何?該查還是要查,該報還是要報!就算這次不是他們,難道之前就沒有他們麽?”

 一旁,空明子忽道:“二師兄,之前你曾經轟殺了一人,那人雖說屍骨無存,可實力非同小可,必是顯神境後期存在。

 這般的存在可不多,只需請師尊做主,去幾家看看仙籙,便可知曉。”

 巽風真人道:“師弟,沒用的,神魂跑了,仙籙上便名字猶在。”

 空明子道:“那就讓他們召集三代弟子,看看有誰來不了!!”

 巽風真人哭笑不得道:“師弟啊,這人家可不會聽咱們的...”

 空明子道:“這總不能算了,人間哪有這許多顯神境後期的?之前死了一個也就算了,剛剛居然還有兩個能和我與二師兄戰成平手,這麽一算已經三個人了。”

 巽風真人無奈道:“沒證據,只會被倒打一耙。反倒會說我們煉丹不力,在尋借口。”

 空明子怒道:“都是為聖人煉丹的,他們敢?!”

 巽風真人苦笑道:“師弟...敢的,他們真敢的。”

 空明子怒火中燒:“那就來試試,捅上天了,看看他們怎麽收場!”

 巽風真人苦口婆心道:“師弟,這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路數...你可千萬別莽撞啊。”

 空明子冷笑道:“莽撞?他們敢麽?到時候我看他們會先服軟!”

 巽風真人急忙勸道:“師弟,敢的,敢的...上頭了,什麽事都敢的...他們也不會先服軟...”

 雷山象神色陰晴不定,今日他本是設下埋伏,想將“藏在黑暗的地老鼠”都掏出來,卻沒想到這掏出來的不是地老鼠,而是老虎。

 只是,他雖然怒火中燒,恨不得將那些搗亂之人挫骨揚灰,卻也知道巽風真人說的沒錯。

 若無證據,他根本無法去向玄天萬獸宗問罪。

 雷山象沉吟片刻,忽道:“巽風,你向來機敏...此等情況,你覺得該如何辦?”

 巽風真人是“慫”的出了名的,可正因如此,他也很穩。

 此時,這位真人撫了撫胡須道:“諸位師兄,師弟,我以為...敵人在暗,我們在明。

 這暗裡的敵人所想的無非是各個擊破...那我們只需今後行事,都在一處,攻敵之必守,守敵之必攻,而不必再糾纏於陰暗鬼蜮裡的勾心鬥角。

 到時候,無論我們在暗中損失了多少,哪怕是民心盡失,哪怕是城池被破,哪怕是有人誣陷造謠,我們也根本不要去管。

 敵人的大本營在哪兒,我們就打哪兒,其他什麽都不要管。”

 空明子道:“六師兄,你這是怕了他們!你這是墮了我青雲仙宗的威名!我倒要看看誰回來,到時候抓個活的,押到玄天萬獸宗去,看他們如何抵賴!”

 一旁王仙薷眼露寒芒,顯然也覺得空明子說的對。

 他青雲仙宗是什麽樣的存在?

 豈能退讓到這等地步?

 更何況,現在根本就沒有處於劣勢,又何必行如此“慫成一團”的做派?

 再說了,安雪芝師妹肉體被毀,正是報仇雪恨的時候,豈能退讓?

 他斟酌了下道:“六師兄,是否過於謹慎了?

 若這不管,那也不管,到處都傳著我們的壞話,這必會破壞我仙界在人間的香火。傳到老祖那邊也不好交代。”

 赤風真人附和道:“我也這麽想。”

 巽風真人聽著三位師弟所言,忍不住露出苦笑,他常因為太過穩當,而和師兄弟們格格不入...

 所幸,雷山象思索片刻,沉聲道:“這一次,就按巽風說的辦。”

 ...

 ...

 白山未曾等到後續大戰,也不敢動用雲霧趕路,以免被顯神境們用“偵測靈氣波動”的方式給查到。

 他本想尋個小鎮吃個早餐,可周邊皆是難民,根本沒一個穩當的地方,至於小鎮都是破敗不堪,內裡鎮民大多閉門在家,沒人敢外出。

 大半天跑下來,他早餐沒吃成,午餐沒吃成,反倒是送出了不少芥子袋裡的肉。

 傍晚時分,他終於和“第一聖徒”危柔碰頭了。

 危柔參戰前帶了足足十三個信徒,現在死的只剩三個。

 這種絞肉機般的戰場,本來就是誰進誰死。

 “大巫薩,我們下面怎麽辦?”

 白山想了想道:“讓夜祿山堅守,避免和仙人交鋒。

 催促其他兩條戰線,讓他們抓緊深入。

 要避免總決戰,派遣小隊四處撒網,到處傳播仙人為惡的事跡,引誘他們行動,讓他們四處奔波,疲於奔命。

 記住...

 敵進我退,敵疲我打,圍點打援,各個擊破,分為殺之。

 皆是,敵人分散,這就是我們的機會。”

 “是...我明白了。”

 “你不要死了。”白山又道了聲。

 危柔是在極樂世界裡最聽他話的人,如果死了的話,那會很麻煩。

 第一聖徒感到來自大巫薩的關心,臉上露出歡喜之色,恭敬道:“是,大人。”

 ...

 ...

 之後,北蠻的中線,東線果然啟動了。

 暗中行動亦是無數,各種謠言滿天飛。

 白山準備在這兩邊整事情。

 另一邊,晉王重整士兵,他算是接受了教訓,再也不去前線了。

 而青雲八仙遵從了巽風真人所言,攻守同步,暗地裡發生的事情再怎麽不利,青雲八仙也是裝聾作啞,不管不問。

 期間,空明子,王仙薷等人幾次要出手,都被雷山象壓了下來。

 這麽一來,玄天萬獸宗和雲夢仙宗是根本沒辦法出手了。

 雙方各死一名三代弟子,算得上是真正地結了血仇。

 可現在青雲八仙如此做派,那兩宗若要搗亂,就只要派出同等戰力,可那麽一來,動靜極大...十有八九會直接曝光。

 玄天萬獸宗和雲夢仙宗想的是搗亂,是暗中圍殺,可卻不敢暴露。

 這麽一來,想著渾水摸魚的白山也摸不到魚了。

 緊接著,蠻子的東線也潰敗了,東西兩線並到中線,與大乾軍隊僵持。

 深冬將至,宜歸去。

 蠻子們終於開始撤退了。

 然而,青雲八仙穩如老狗,八人一體,又在長眠海上將撤退的蠻子們殺了個落花流水。

 白山驚詫於師兄師姐們的穩重,心中暗暗感慨了一聲:“真是不可小覷任何人...”

 不過,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此行也不是沒有收獲。

 一來,確實進一步挑起了雙方血仇,雙方各死一個三代弟子,且都是因對方而死。

 二來,仙人因為沒有製止謠言,在晉州的名聲差了許多。

 三來,北蠻夜家損失慘重,尤其是在從長眠江悄悄撤退時,簡直差點被一鍋端了。

 如此一來,那在北方的大舅,二舅他們該能夠伺機反擊,奪回金帳了吧?寧寧的處境也會更加安全。

 這一波...本就是驅虎吞狼,無論勝敗,都是賺了。

 ...

 ...

 北地。

 大雪山下。

 凜冬已至,沁骨銷魂的大雪厚積在視線裡的每一處,天地安靜而又純白。

 午夜...

 毫無預兆,純白的地面突兀地顯出幾道傷口白的漆黑洞口。

 本是在靜靜坐著的小梅姑娘挪了挪小屁股,繡花鞋踩落到積雪裡,一下子就被沒過了膝蓋,可這種冰冷的溫度對她來說其實剛剛好。

 風雪裡,一道悚然身形正邁動四肢,在扭曲空氣和風雪大霧裡,從遠而來,立定在小梅姑娘對面。

 “你怎麽去找他了?”

 “我要找誰,又何須別人問,別人管?而且,之前你不是還希望我見他麽?”

 “可現在糟了...”

 “什麽?”道月柯也不是第一次見小梅姑娘,能夠讓小梅姑娘說出“糟了”這兩個字的必然是大事。

 小梅姑娘比劃著道:“你是劫主。”

 “我是。”

 “白山也是劫主。”

 “他是。”

 “你們遇到一起了,那就是兩個劫主。”

 道月柯虎臉懵逼。

 小梅姑娘焦急道:“總之,你們可能被發現了。”

 道月柯虎虎生威,毫不在乎:“呵,天命在吾,又有何懼?”

 小梅姑娘愕然道:“你...莫非...準備?”

 道月柯道:“不錯,我準備躲回深淵。”

 小梅姑娘:...

 “可白山躲不了。”

 道月柯忽地反問了一句:“當年你們都能躲起來,現在怎麽躲不了?”

 小梅姑娘:...

 道月柯道:“白山此子實為不凡,前途不可限量,難道不值得你們護住他麽?”

 小梅姑娘歎息道:“一切需憑小姐做主。”

 “可是...我擔心,祂們會回來...畢竟,一個量劫可不是那麽容易等到的。”

 “或者,祂們已經來了。只是,我們不知道祂們在哪兒...

 此話說罷,風雪裡,兩“人”沉默下來,似是對“祂們”諱莫如深。

 ...

 ...

 白山卻不知這些,他正在返回萬泰山。

 這一日...

 女人雍容華貴,裹著白雪衣袍,捧著泡草藥的大茶杯,坐在群山雲霧裡的亭子間,杏眼微眯,眺望著遠方。

 每天她都會在這裡等人。

 每次等待,都是數月,甚至逾年。

 恰如她所等待之人的那句話——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可這話卻不是給她的。

 她如大海,這句話卻給的卻只是一滴海水。

 因為那個男人只在乎那一滴海水。

 正在這時,她忽地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

 女人回過頭,卻見一個穿著淡金法袍的女修落在身側。

 “妙嬋妹妹,你怎麽在這兒?”

 這女修正是趙玉真。

 如今,整個四象宗,也只有她管白妙嬋叫妙嬋妹妹。

 其他但凡能夠見到白妙嬋的,大多已經是叫“主人”了。

 趙玉真站到欄杆前,忽地道:“其實...相公他不在四象宗吧?我知道的,上次他出關來找我,我就知道了。我感到他很壓抑...他過的一點都不開心。”

 白妙嬋沉默著,她自然知道白山正在北方的晉州大戰,戰局混亂,白山隱藏其中,她自然也知道白山處於危險的境地。

 可沒有辦法,這件事只有他能去做。

 趙玉真美目裡閃著心事,她輕聲道:“我知道你很有本事,可是...你能不能不要逼迫相公...你知道嗎?我覺得他都快瘋了...”

 “他是你相公,還是你生死與共的親人,你和他的關系應該比我和他要好很多,可為什麽我都能理解他,你卻不行呢?有什麽事不能慢慢來嗎?”

 白妙嬋問:“那你知不知道,白山已經被青雲仙宗的老祖盯上了。而老祖...要奪舍於他。”

 趙玉真:...

 她陷入了長久的震驚和沉默。

 即便之前白山似乎在於青雲仙宗為敵,可她怎麽也沒想過是這個原因。

 她曾經是“仙界的眼睛”,沒有人比她更了解老祖的可怕,尤其是青雲仙宗的老祖,那是在香火祠堂裡受著供奉的天尊。

 “那...那打得過嗎?”趙玉真終於問了個問題。

 如果重來一次,她未必敢再想著與白山雙修,可這世上沒有重來。

 如今的她是鐵了心和白山捆綁在一起,再無退路。

 白妙嬋道:“若是給他時間,那定是可以的,可現在...還差了一點。”

 “差了啊...”趙玉真喃喃道。

 可旋即,她美目圓睜:“就...就一點?”

 白妙嬋心底默默道,估計也就是差把【木魔章】、【金魔章】、【土魔章】、【水魔章】給修煉成功吧...

 【開天經】的篇章大成,身體會達到前所未有的恐怖層次。

 再加上這是應運而生的魔章,那簡直就是成了“被天道選中的大劫主”了。

 這般的大劫主,那定是不慫老祖了。

 可問題就在於,這五魔章十有八九還未完全出世...那時間上就根本無法把握了,根本就是無限拖。

 “那夫君...現在究竟是什麽層次?”趙玉真雙目汪汪,又興奮,又迷茫,嬌軀微微傲起,雙腿繃著。

 白妙嬋道:“等他回來,你自己問吧。”

 正在說話的時候,卻見一道雲朵從遠飄來。

 白山返山後問了山中修士,知道白妙嬋在這裡,便來尋她。

 他落在亭子裡,黑發在群山的冷風裡往後掠動,露著一張略顯疲憊、風塵仆仆的臉龐。

 亭子裡...

 白妙嬋雲淡風輕地坐著。

 而趙玉真雙眸裡卻如秋月凌空,閃著光。

 “相公!!”

 玉真公主飛撲上來,小鳥依人般地鑽入了自家男人懷裡。

 白山隻覺摟住了一團溫玉般的烈火,顯然...玉真又動情了。

 懷裡,玉真公主柔聲道:“相公的事,妙嬋妹妹都說給我聽了...相公現在有多厲害了?”

 白山看向白妙嬋。

 白妙嬋點點頭,道:“玉真是你妻子,她知道也沒關系。”

 “是的,相公,我都知道了...你居然瞞著你的妻子,你居然擔心你的妻子在知道真相後會恐懼,會害怕,會背叛你,會離你而去。嚶嚶嚶...”

 玉真公主裱氣爆發,妖言惑眾,威不可當。

 白山愕然了下,他還記得以前在桃花縣的時候,每次回來,都是白妙嬋拉著他吃夜宵。

 可現在,白妙嬋變成了大能,可依然有迎接他回來的人。

 不過,玉真公主這不是拉著他吃夜宵,而是拉著他吃她...

 “相公,剛剛正談到你如何厲害,那你妻子問你,你現在能打得過青雲仙宗的三代弟子嗎?”

 白山點點頭:“能。”

 玉真公主貼在他身上,呼吸急促:“那真君呢?真君層次的二代弟子...”

 白山道:“可能吧,沒打過。”

 他心底是真的沒底,即便成了災虎,他的實力也不過是提升了十一倍。

 可玄雲君比起雷山象他們未必隻強了那麽多。

 不過,真要打起來,他還有“無域”能進行偷襲。

 此時,玉真公主雙頰如醉酒般酡紅,她就喜歡自己的相公強大,這讓她興奮,刺激,她心跳越發急促,細若蚊蠅的道:“凶我...”

 白山看了眼白妙嬋。

 玉真公主道:“反正也是你娘子,我都不害羞,你擔心什麽?”

 白山咳嗽了一聲,他把玉真公主放在旁邊,問:“修煉怎麽樣了?”

 玉真公主嬌嗔道:“這才半年多時間,哪裡那麽快提升的...”

 這麽一問,她頓時從“需要被凶”的狀態裡跳了出來。

 白山這才看向大能白妙嬋,道:“聊聊吧。”

 大能白妙嬋問:“順利嗎?”

 白山道:“還行,雷山象殺了雲容仙子,我則用玄天萬獸宗的飛劍趁亂殺了安雪芝。不過,兩女都只是被毀了肉身,神魂都逃回去了。

 再後來,幾方摩擦無數,卻未曾正式交鋒,因為青雲仙宗的八名仙人忽地聚集在一起,共進退,宛如一塊堅鐵,無懈可擊。”

 旋即,他又開始把細節娓娓道來。

 他身側,玉真公主美目圓瞪,心中暗道:相公好厲害!

 在聽到相公居然能變換身體時,玉真公主更是驚呆了,一副不敢置信地模樣看著白山。

 再聽到相公居然在不知不覺中成了聖徒國國主的時候,玉真公主已經呆滯了。

 隨後,她聽到相公居然和雲容仙子約定了一起看星星的時候,她拉著白山胳膊,道:“相公相公,你妻子也想和你一起看星星。”

 白妙嬋則是細細傾聽著,此時局勢微妙,一動不如一靜,待到風起微瀾,再順水推舟。

 ...

 ...

 半個月後...

 仙界。

 青雲仙宗。

 紅衣仙子站在青峰之巔,靈霧裡,那雙妙目越發冰冷、傲慢且銳利。

 衣襟上的絲帶在靈氣長風裡舞動,一如她那不可侵犯與褻瀆的神態。

 在她身後,卻是諸多禦劍的弟子。

 這些弟子敢從傳說中的荒古戰場歸來。

 此時算是幾家歡喜幾家愁,有些空手而歸,有些則是得了寶物。

 而變化最大的,自然要屬傅行雲。

 這曾經跪在雲霄峰石階前的魔門棄子,一如去時,依然背著巨劍,只不過他的眼神卻已滄桑了許多,顯是在荒古戰場時遭遇了不少事。

 “三師叔,行雲先回洞府了。”傅行雲不敢看那冷氣逼人的鳳仙師叔,隻敢遙遙行禮。

 這兩年裡也不知怎麽了,鳳仙師叔的氣質越發之冷,冷的好像傳說裡星河之中那終年覆雪的星辰。

 可若單單是冷也就罷了,鳳仙師叔竟是越來越媚。

 這種氣質的變化,定然是實力提升的表現。

 然而,這也是對男修們心性的強大考驗。

 任何男修但凡抬眼看一下鳳仙師叔,都會生出一種難以抑製的悸動,心猿意馬,情火焚燒,忍不住想跪在她腳下,哪怕能夠舔一舔她的腳趾,也會生出此生無憾之感。

 而若是鳳仙師叔說一聲她想要什麽,怕不是有無數男修搶著去為她取來,哪怕犧牲性命也再所不惜。

 傅行雲行完禮,就轉身禦劍離去。

 在荒古戰場之中,他收獲極多。

 原本這青雲仙宗只是把他當做白山的磨刀石,可現在...他這把磨刀石並沒有斷,而依然好好地活著。

 磨刀石也想超越刀。

 傅行雲更想著證明自己不輸任何人,無論是為了他,還是為了羊小純。

 一路想著,傅行雲忽地心底生出一種古怪感。

 好像有蜜蜂在他意識裡“嗡嗡”地叫嚷著。

 “莫不是受了傷?”

 傅行雲驚疑不定,而所幸,他已經回到了自己洞府。

 鑽入洞中,盤膝而坐,吸收著靈氣。

 忽地...他眸子裡就閃過一絲星點閃爍的玄妙光華,這光華裡藏著某種晦澀的奧秘與凡人無法直視的偉力。

 傅行雲很快察覺了,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可能在荒古戰場上沾了什麽“髒東西”。

 他神色一冷,暴怒吼道:“滾出去!!”

 說完這三個字, 他面容變得猙獰,一股難以想象的痛苦彌漫開來。

 傅行雲急忙起身,這一起身,他懷裡竟是倒出了個“光明和香火塑造的玄妙神像”。

 神像雖只有巴掌大小,可卻給人無邊無際的感覺,若是靜靜看去,就好像眼睛湊在望遠鏡這邊,而眺望著宇宙星空的深處,浩瀚無垠,其中若是藏著一個失落故去的文明。

 然而,無論你看到了什麽,卻絕對無法看到那玄妙神像的模樣。

 忽地,本已跌落的神像又回到了他的胸口,緊接著融入了他的血肉。

 傅行雲隻覺腦海裡雷聲大作。

 八個字於靈魂深處傳來...

 “既見光明,為何不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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