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柔和的光線,撲騰到程風身上,更增幾分夜的靜寂。
一夜月隱隱,沉沉入夢。
朱竹清幽深不見底的雙眸,盯著程風,成了一個靜中的石頭,保持著身體,一動不動。
光陰疾速如過隙,僅僅在時光的長河中,只是輕輕一點,起了一絲漣漪。
天,亮了,紅日冉冉升起。
一縷調皮的光,竄到了程風的眼睛上,在上面跳來跳去。
程風忽然間,睜開了雙眼,望著天邊的紅日便是一怔。
也許,昨夜,是他最近這段時間睡的最香的一個夜。
懷著這樣的想法,程風轉過頭,朝著床上望去,可發現上面空空蕩蕩的,並沒有那道身影。
站起身,伸伸懶腰,走到床前,盯了足足一會兒,程風猜測,昨夜朱竹清應該是在床中睡過的,雖然眼下不見人影,但心裡卻沒多少擔心。
也就在這時候,門外響起了敲門聲,程風便挪騰著步子,緩緩地朝著門前走近,同時,口中出聲:“誰啊?”
“是我,胡列娜!”
程風隨手打開門,望了一眼胡列娜,發現今天她換了身藍裙,看上去說不出的魅力四射,只是,程風臉上保持著平淡的臉色,嘴裡更是沒有讚揚一句,淡淡地說:“是要開始行動了嗎?”
胡列娜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鬼爺爺現在出去打探莫雲飛的行蹤了,等鬼爺爺回來,我們就開始行動。怎麽,不歡迎我進去做一下嗎?”
程風側移了一步,讓開了身子,雙手交叉著抱胸,“進來吧!”
“砰!”地一聲,程風將門隨手帶上。
可胡列娜剛剛進入房間的刹那,便目光一凝。望了望地上那簡單的地鋪,又望了望床的方向,鼻子輕輕一嗅,下意識地眉頭就是一皺,“昨夜,這裡有女人住了進來?”
程風沒有立刻回答,只是走到地鋪前,收拾了下地鋪,隨意地說:“你看到了!昨夜,的確是有個女人住了進來!”
胡列娜聽了後感到不可置信,“你怎麽會這樣做呢?難道你昨天因為聽了隔壁房間傳來的那種聲音,在後面因為忍不住,然後去那種地方叫了——”
眼看胡列娜越說越過分,程風的眼睛冷冷地掃了她一眼,讓胡列娜將要說的話堵在喉嚨裡。
一忽兒,程風收回了目光,“我的事情,與你無關。”
忽然間,門外闖進來一個身影——正是朱竹清,她的手上提著一個裝有早餐的袋子。
一下子,現場陷入了一片寂靜。
只是,這寂靜還沒持續幾分鍾,胡列娜率先打破了寧靜,只見她輕輕地走到朱竹清面前,質問她,“你是誰?和步金雲什麽關系?”
朱竹清並沒理會她,而是繞過胡列娜,走到程風身前,遞出手中提著的早餐,望著程風,“這些,是我剛買的,還是熱的。”
程風接過食物,然後笑道:“謝謝!”
胡列娜在一旁看的心中有些發堵,內心深處還藏著一絲失落,望著不遠處的兩人,目光閃過一絲黯然。
不理會程風兩人,胡列娜奪門而出,“砰!”地一聲,似乎在訴說著什麽。
然而,程風並不在意,頭抬都沒抬起,眼睛緊緊盯著手中的食物,大快朵頤。
朱竹清望著程風正吃著這麽香,眼睛一瞬間,眯成了好看的月牙,亮晶晶般明亮。
“她,就是武魂殿聖女胡列娜?”
“嗯!”
“她對我有敵意,因為你?”
程風手中的動作一僵,“不是。”
於是,場中再次陷入沉默,只有程風咀嚼著食物的聲音不斷地傳出。
只是,沒過多久,也就幾盞茶的時間,門外傳來胡列娜平淡的聲音,“步金雲,現在要開始行動了,還不出來嘛?”
“危險嗎?”朱竹清目光中閃過一絲憂慮。
“還行。”
“那注意安全。”
“嗯。我現在就去執行任務,你就待在這間房裡歇息著,完成任務後,我可能就要去下個地方執行任務,不過,在走之前,我會過來和你說下的。”
“好。我等你!”
程風輕輕地點頭,然後,徑直朝著門外走去,留給朱竹清一個高大的背影。
當來到門外時,胡列娜的臉色看上去並不爽,似乎還有些生氣。
“走吧!”
對此,程風裝作沒看到一般,自顧自地便往前走。
胡列娜見此,氣得狠狠地在地上跺了一跺腳,然後帶著怒氣跟上。
出了玫瑰酒店,胡列娜立刻開口:“喂,你知道在哪邊嗎?”
程風停了下來,望著胡列娜不語。
在程風的目光逼視下,胡列娜作出了讓步。
“好了,本聖女不和你計較了,跟我來吧!菊爺爺現在在那邊看著,鬼爺爺剛剛離去也到了那邊,我們抓緊時間趕去吧!”
看到胡列娜選了西南方向而行,程風並沒多問什麽,只是默默地跟在後面。
胡列娜在趕路過程中,眼角余光看到程風的身影,不知為何,心中總感到一種無法道明的失落感,不知何起,不知何故,為此,還有些幾分煩躁。
在索托城大街上七拐八繞,穿街過巷,漸漸地,周圍的人影少了很多,打量著周圍環境,發現是一個幽靜的小巷子。
又繼續走了幾百步遠,見胡列娜不走了,程風便朝著前面望去,當望見場中情形時,身體一寒。
那個人,看上去還是那個人,只是,此時,他的處境並不是很好。
披頭散發,嘴角滲血,目光赤紅,身體上散發出濃烈的黑氣,令人下意識地就升起厭惡感。
更令程風觸目驚心的是,此刻,他的右手看上去是齊肩而斷,地上流淌了一地的鮮血,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較重的血腥味。
“滴答——滴答——”
聽著對方右肩往下濺血的聲音,望著對方眼中的不甘與凶狠,依然筆挺挺地直立著,宛若是一棵松樹般,盡顯他的桀驁與不屈。
臉上看上去非常平淡,沒有一絲表情,仿佛那個斷手的人,並不是他。
菊鬼雙鬥羅,一前一後,正緊緊盯著他。
程風和胡列娜的到來,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哈哈,你們兩個老鬼,真以為我受了傷是個死人,是嗎?只找了兩個小娃娃來殺我,難道就不怕都被我全殺了?”
菊鬥羅淡淡地望了莫雲飛一眼,“你的情況,究竟如何,我們兩人自然一清二楚。殺不殺得了你,打過了才知道。丫頭,待會兒,你和步金雲小子一起動手,有我和你鬼爺爺在一旁看著,他逃不了的。”
胡列娜點了點頭,又扭頭朝著程風示意了一下。
程風走到莫雲飛左側,在離他十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而胡列娜走到莫雲飛右側相距九米的地方,與其對峙著。
莫雲飛看也不看程風和胡列娜,眼睛隻死死地看向菊鬼雙鬥羅,“你們兩個老鬼,到底為何要對我出手,按理說,我和武魂殿井水不犯河水,你們沒必要對我出手吧?可不要告訴我,你們是為了那可笑的正義出的手。”
菊鬥羅冷冷地看向莫雲飛,目光就如同在看一個死人一般,冷冽開口,“我們就是為了你嘴裡所說的正義,但正義並不可笑!”
“哈哈!武魂殿什麽時候變成這樣了,這麽多年,你們在自我催眠下,莫不是真的以為自己是正義的化身?”
“難道不是嗎?”胡列娜突然插嘴道。
莫雲飛瞥了一眼胡列娜,臉上露出一絲嘲諷,“如果說武魂殿是正義的化身,那麽,這個世界,還有正義嗎?”
“你憑什麽說武魂殿不是正義的化身?”
胡列女氣洶洶地看向莫雲飛,臉上露出不服氣的表情。
“如果武魂殿真的是正義的化身,那麽,當年飛雲城屠城的劊子手又是誰?他不是你們武魂殿的嗎?你們又是怎麽做的?”
“這麽多年,何曾為那些慘死在飛雲城的那些人伸張過正義?如今,那人還活得好好的,當年的事情,他可曾有半點的悔恨?”
莫雲飛的一番話,讓菊鬼雙鬥羅都沒再說話,他們臉色似乎也不怎麽好看。
這一幕,映入程風眼裡,暗道,莫非飛雲城屠城這件事,真的與武魂殿某個人有關?雖然不知道飛雲城當年有沒有過屠城事件,但程風還是在心中對此事留了個心眼。
胡列娜將目光投向菊鬼雙鬥羅,希望聽到武魂殿並不是這個樣子的,然而菊鬼雙鬥羅的沉默,似乎在無聲地證明著飛雲城屠城一事,的確存在著。
這樣子,屠城的人,還是武魂殿的人,一時間,胡列娜面色有些蒼白,臉上露出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怎麽,啞巴了?在兩個娃娃面前,都不敢承認了?當年,我那些朋友,都慘死在你們武魂殿的人手上,這麽多年,我為了給他們報仇,一直在努力變強,只希望親自將那人粉身碎骨,甚至不惜成為了一名邪魂師。”
“什麽是正義?什麽是邪惡?還不是實力強的人來定義!”
“可沒想到的是,我還是被你們給盯上了。對此,我想不明白,為何你們會盯上我?不要再用代表正義那種話來搪塞我?這話,鬼都不信!”
這時候,菊鬥羅平淡地說:“眼下,說這些還有用嗎?我們的確是代表正義而來,為那些慘死在你手上的平民討回個公道,只不過,除了這個,我們教皇大人,還需要你身上的一個東西!”
“哈哈——哈哈,可笑至極!直接說為了我身上的魂骨,豈不是比你口中這種冠冕堂皇的話來得痛快,我真沒想到,會是因為這個理由。不過,我倒是放心了很多。”
莫雲飛的話,讓菊鬥羅面色一變,臉色一沉,“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然而,莫雲飛卻是冷冷地望著他,一言不發。
“丫頭,步金雲,你們立即動手!我要看看,待會兒他還笑不笑得出來?”
陡然間聽到菊鬥羅的話,程風將心頭複雜的心緒壓了下去。
下一瞬,程風清晰地聽到了一句,“妖狐魅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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