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思緒,韓煦又與彥柔閑聊了一陣,並托付彥柔,若是得到了北宮玥回來的消息,立馬知會他一聲。
彥柔自是滿口應承。
約莫一盞茶過後,彥柔便要回返宗門,她手頭還有任務需要完成,無法久待。
韓煦卻是叫住了她,沉吟少頃,一拍儲物袋,取出了一把扇子,朝彥柔遞了過去。
“這是一件頂階法器,火焰扇,催動時會誕生出火鳥攻擊敵人。師姐不日便要前往禁魔淵,此法器或有用處,師姐收下吧。”
彥柔一怔,連忙拒絕道:“這……頂階法器太過貴重,師弟還是留著自用吧。”
“師姐不必急著拒絕,既然築基丹我都給了,又怎會吝嗇一件頂階法器。說句不好聽的,萬一師姐有個好歹,豈不是浪費了我的築基丹?我還指望著師姐將來幫手呢。”韓煦打趣著說道。
這番話聽得彥柔哭笑不得,躊躇片刻後,她還是收了下來,微微欠身道:“既如此,那我便不再推辭了,若是能平安離開禁魔淵,便將法器還你。”
見她收起了火焰扇,韓煦微笑頷首。
韓煦身上的頂階法器太多,根本用不過來,火焰扇在他手上壓根沒太大作用,還不如送給彥柔保命。
畢竟類似的法器他還有,與他而言,火雀劍的效用還在火焰扇之上。
而且,就如他所言,若是彥柔真死在了禁魔淵,那他投資的築基丹豈不是浪費了。
與彥柔分開之後,韓煦便去往了鬼靈門東面的坊市。
他也打算去拍賣會看看,眼下禁魔淵即將開啟,想必也會流出一些好寶貝。
……
三日後,鬼靈門東側坊市。
韓煦喬裝打扮了一番,正朝著拍賣場而去。
恰在此時,他懷中的月牙佩突然顫動了一下。
韓煦心中一動,“師傅回來了?”
他急忙取出了月牙佩查看,神識才剛探入其中,一道久違的聲音便傳入了他的腦海。
“來千悅湖旁的孤鶩峰見我。”
韓煦面上一喜,果然是師傅回來了。
這千悅湖旁的孤鶩峰就在坊市北方不遠,韓煦雖沒去過,但是宗門地圖之上早有記載。
連拍賣會也顧不上,韓煦飛快離開了坊市,駕馭著暗月梭朝孤鶩峰急速掠去。
僅是一刻鍾左右,他便已經抵達了孤鶩峰。
在孤鶩峰的一處峭壁之上,孤零零的立著一處觀景亭,偶爾會有鬼靈門之人來此地欣賞湖光美色。
此時的觀景亭中,正有一身著黑裙,戴著鬼臉面具的窈窕身影端坐著,身前還擺放著一套茶具。
當暗月梭落在觀景亭外時,韓煦一眼便看見了此女。
他急忙跳下暗月梭,面帶笑意的施了一禮,“師傅,一年未見,徒兒甚是想念。”
北宮玥並未開口說話,而是滿臉詫異的盯著韓煦,眼中滿是茫然與不解。
半晌後,見韓煦一直未起身,北宮玥這才玉手一拖,一股柔和的法力便將韓煦給攙扶了起來。
“過來坐吧。”
韓煦滿臉笑容,三步並兩步的走上前去。
等韓煦在對面落座,北宮玥這才挑著繡眉問道:“你這是哪來的機緣?短短時日,居然真被你尋到了墨玉?!”
她語氣之中的驚訝絲毫沒有掩飾,只因此事太過離奇,就連她也不敢置信。
韓煦拿起了桌上的茶壺給北宮玥斟了杯茶,這才眉開眼笑的回道:“實乃運道好,墨玉乃是徒兒在凡俗世界尋到的。”
“凡俗?!”北宮玥美眸大睜,整個人都愣住了。
她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這被元嬰期修士都視若珍寶的墨玉,
竟然會出現在凡俗世界。“所以說徒兒運道好呀。”韓煦笑著回話,同時給自己也斟了一杯茶水,“聽說師傅前段時日又出去了一趟,是與慕蘭人有關嗎?”
北宮玥好容易才回過神來,聽韓煦如此一問,卻是沒立馬回答,取下面具淺淺品了一口,一陣回味過後,這才言語淡淡的說道:“此事與你無關,莫要打聽。”
韓煦皺了皺眉,他知道師傅是不想讓自己牽扯太多才會如此說。
甚至,自己被逐出宗門也是為了慕蘭人之事,就是怕自己參與進慕蘭人的爭鬥之中。
可作為弟子,他又怎能不關心師傅?
他雖然被逐出了宗門,可卻並非是逐出了師門!
心底歎了口氣,韓煦又是一陣的無奈。
哪怕突破到了築基期,他心中也清楚的很,真要參與進了慕蘭人的爭鬥之中,極有可能一命嗚呼。
畢竟真正的戰爭和修士鬥法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若真的大戰一起,在鋪天蓋地的術法爭鬥之下,哪怕是結丹期也未必能自保,更何況是區區一名築基期修士。
正因為了解師傅的苦心,所以他在鬼靈門附近才一直隱藏身份。
沉吟半晌後,韓煦緩緩開口道:“師傅,徒兒想去禁魔淵秘境,不知師傅是何看法?”
北宮玥聞言,凝視著他片刻,隨即微微一笑:“為師此次回來便是為了禁魔淵一事,既然你願意前往歷練,為師自當成全。只是……你不能作為鬼靈門弟子參與其中,為師表面上也不會與你有任何瓜葛。真要進入禁魔淵,你怕是要獨自前往,等到了天羅國,混入一小型門派即可。”
韓煦一陣無言,師傅這是不想自己暴露,生怕自己給牽扯進紛爭之中?
不過他轉念一想,很快便有了主意。
“師傅,禦靈宗的少主南宮天寶打算邀請徒兒去采集天火液,徒兒可以與他同行。”
北宮玥放下了茶盞,凝眉略作思索,微微頷首道:“倒不是不可以,不過與那小子同行,你可得防備著些。畢竟他的身份,牽扯甚廣,莫要介入太深。”
韓煦又為其添了杯茶,笑著應承道:“師傅放心吧,徒兒自問保命能力不差。更何況,身為少主的他,也只是為了完成歷練而已。有師傅在徒兒身後,他也該不會起什麽壞心思。”
“罷了,你自己決定便好。”見他說得如此輕松,北宮玥思忖片刻,面色肅然的提醒道,“不過禁魔淵第三層,可不是那麽容易闖的,當年為師在第三層也險些丟了性命。你可要記住了,一旦進入了第三層,大陣壓製之下,牽引卷軸可就失去了效用,是無法使用的。”
“徒兒明白。”
這一點韓煦早已知曉,牽引卷軸只能在前兩層使用,一旦進入了第三層,便會被大陣所隔絕。
想要離開禁魔淵,要麽回到第二層再使用卷軸,要麽只能從第一層的唯一出口脫離。
想起南宮天寶提及的五行大陣,韓煦又繼續問道:“師傅,聽聞在禁魔淵的深處,有一處五行大陣,不知……那處地方是否會有五行玉的存在?”
“南宮天寶告訴你的?”北宮玥眉頭緊皺,面色凝重的警告道,“不要打那大陣的主意!”
韓煦舉起茶盞的手一頓,蹙眉問道:“真的有五行玉?”
北宮玥遲疑片刻,輕歎了口氣,“為師也不瞞你,根據為師的調查,那大陣名為五行浮光陣,其內確有一塊五行玉。只不過,那五行玉乃是這座大陣其中的一處陣眼所在。而此陣乃是一處上古封印,牽扯甚廣,不可妄動。否則的話,為師倒是願意為你取來。”
“可是與那傳說中的第四層有關?”
“哦?你還知曉第四層?”北宮玥有些詫異,“確實如此,那第四層乃是魔源所在,一旦大陣有損,魔源爆發,勢必會引發無法預料的動蕩。而且那五行浮光陣處在第三層的最深處,途中危機重重,僅憑築基期的修為,是不可能過去的。”
似是生怕韓煦打那五行玉的主意,北宮玥又繼續補充道:“就連為師親去,也有風險,切莫打它的主意。五行玉之事,為師會盡快為你打探的。”
韓煦心底一歎,居然還真有五行玉在。
只可惜,師傅都如此交代了,他也不可能為了一己之私,去破壞那五行浮光陣。
否則也不知會造成什麽災難。
而且,那封印大陣顯然不凡,即便韓煦不管不顧,可僅憑他的實力,也不可能破壞的了。
想必,南宮天寶也是調查到了此事,才沒有與自己聯系的吧。
“徒兒明白了。”雖心有不甘,韓煦還是應承了下來。
見韓煦滿口答應,北宮玥松了口氣,她還真怕韓煦不要命跑去取那五行玉,真要如此,那可就後果難料了。
想了想,北宮玥廣袖一拂,一張面具便浮現在了桌台之上。
她微微一笑,指著面具道:“此乃千幻宗所煉製的千幻千面,為師得到後又重新煉製了一番。此面具佩戴在臉上,便能夠易形換面。哪怕是結丹期修士不細細查探,也無法看出端倪。此次禁魔淵之行,你便將其帶著吧。”
韓煦收回了心緒,一陣好奇,改頭換面的功法他倒是聽說過,可這面具還是頭一回見。
他將千幻千面拿在了手中仔細端詳起來。
此面具薄如蟬翼,十分輕柔,看上去只有些許人臉的輪廓,眼耳口鼻都沒有,想來,只有戴在臉上才能生出效果。
既然師傅都如此推崇,此物定然不凡,不過他也沒急著嘗試,等回頭再慢慢研究好了。
“多謝師傅,如此一來,徒兒倒是更方便行事了。”
雖然他當初只是一名煉氣期,可他的名字,想必在各大宗門都給掛上號了。
畢竟他乃是北宮玥的親傳弟子,又身負暗靈根,在煉氣期便擊殺了築基期修士,如此戰績不可能不外傳的。
真要暴露了身份,那師傅的一番苦心可就白費了。
見韓煦收下了千幻千面,北宮玥微微一笑,又取出了一枚玉簡,“此乃禁魔淵的地圖,你收著吧,若是有機會,去第三層的地圖標記之處走上一趟,或許能得到些好處。”
韓煦心下好奇,便準備立刻查看,北宮玥卻是抬手製止道:“回頭再慢慢研究吧,若是途中遭遇上了危險,不去也可。”
韓煦聞言,點了點頭,將面具和玉簡都收了起來。
師徒二人開始閑聊起了其他事情,主要是北宮玥在問,韓煦在答。
重中之重,自然便是韓煦得到墨玉的經過,北宮玥對此著實好奇,如此稀罕之物,為何會出現在凡俗當中。
韓煦也沒避諱,除了沒有交代與墨漓的關系,其他的倒也一一道出,包括自己的成長經歷。
畢竟隱瞞也沒有意義,北宮玥若是真有心去查,很輕易的便能查到。
聽著韓煦的過往,北宮玥也覺得有趣,同時也感歎韓煦的運氣好。
若非結識了墨家,韓煦怕是不可能踏上修行之路,更不可能得到墨玉。
二人一邊品茗一邊暢談,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韓煦還從未如此與北宮玥交流過。
不知不覺間,已是夕陽西斜。
晚霞越來越紅,幾道金光穿透雲層,灑落在山峰之上,遠遠望去,絢爛如煙花,璀璨奪目。
隨著天邊被霞光染紅的區域越來越寬廣,千悅湖之上也泛起了一片赤金之光。
在落霞映照下,千悅湖赤金交錯,無數野鴨在湖面之上撲騰著翅膀翩翩起舞,與晚霞交相輝映,美輪美奐。
韓煦看得有些出神,不禁感慨出聲,“難怪此地被稱之為孤鶩峰,真真是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北宮玥打趣的看了他一眼,沒想到自家徒兒還會吟詩,可眼下不是春季麽,何來秋水一說?
注意到北宮玥的目光,韓煦乾咳了一聲,一不小心把滕王閣序給背出來了。
不過這也怪不得他,此情此景,任誰看到也會心生感慨,怪不得當初會有人在這峭壁之上修建一座觀景亭。
直到太陽落山,月亮高掛之時,北宮玥才站起身來。
“你自己便宜行事吧,先去禦靈宗尋上那南宮天寶,與其協商好後再做打算。另外,取天火液之地同樣凶險,你自己注意些。不單單要當心魔物,更要警惕此行的強者。上一次禁魔淵開啟,為師為了取下了天火液,也經歷了一番凶險。總而言之,一切小心為上,自己的性命最重要。”
“徒兒明白。”見師傅千叮萬囑,韓煦自然不會小覷。
按師傅之前所述,魔道六宗的領軍者,每一位都強大無比。
即便他突破到了築基初期的頂峰,也未必是對手。
真要打那天火液的主意,如何火中取栗,便要看韓煦自己的了。
“好了,為師還有事需要拜見公羊師伯,你盡快去禦靈宗吧。從越國前往天羅國路途遙遠,得花上近月時間。”
“徒兒知道了,師傅慢走。”韓煦躬身一禮,注視著北宮玥離去的身影。
雖然沒辦法與師傅同行,但師傅已經將禁魔淵的大致情況一一告知。
而且還得到了千幻千面這張面具,往後做起事來可就方便多了。
回頭還要去找南宮天寶合計合計。
眼下拍賣會已然錯過,不過韓煦也沒太在意,回到鬼靈門西部坊市,等袁縱送來了靈石,也沒再耽擱,駕馭起了暗月梭,便朝著禦靈宗方向而去。
讓韓煦略感詫異的是,五件上品法器和三瓶丹藥竟是拍出了三千二百靈石。
而且,這還是扣除了百分之五的拍賣費用。
稍稍思量過後,韓煦便明白了過來。
那五件上品法器都屬於上品法器中的精品。
畢竟都是築基期修士使用的法器,又怎能差上哪去。
中品培元丹的價值也就在五百上下,上品的則高達八百,抵得上一件頂階法器了。
由此可見,以丹藥來修煉究竟有多麽奢侈。
來到禦靈宗後,韓煦也沒急著聯系南宮天寶,而是尋到了此地息樓的樓主,如法炮製的讓對方服下了丹藥,又打聽了一些禦靈宗的訊息。
韓煦早已發現,黑袍人應該是將所有坊市息樓的樓主都給控制住了。
問詢到了禦靈宗坊市拍賣會舉辦的時間後,韓煦又給了此人幾瓶丹藥讓其去售賣。
此行若是能平安從禁魔淵中出來,韓煦便打算將所有樓主全都給利用起來。
將自己煉製的丹藥分散在越國各大坊市出售,以此聚攏靈石。
如此一來,便可以盡量規避掉一些風險。
‘好歹也算是為越國修仙界做出了少許貢獻,提升修仙者的實力,以應付不知何時會到來的戰爭。’韓煦如是想著。
等禦靈宗坊市的樓主離去後,韓煦看了看控魂盤,發現近處還有一道光點。
韓煦嘴角微翹,此人應當是在太南谷坊市有過一面之緣的魚有道。
只是當初魚有道選擇了直接拜入禦靈宗,並未進入禁地搏命,也不知如今的實力如何。
過不多時,當魚有道來到近前,查探過他的修為後,韓煦有些愕然。
距離血禁試煉結束已是過去了數年,可這家夥居然還沒突破到築基期!
要知道,這家夥可是雙靈根的修士,眼下卻依然處在煉氣期十三層。
“不知閣下此來有何事?”魚有道神色平靜,可其眼中的那一抹期待,韓煦還是看了個分明。
韓煦心中一動,沙啞著嗓音疑惑道:“如此多年過去,你為何還沒突破到築基期?”
魚有道臉色有些難看,“數月前我好不容易積攢到了足夠的貢獻點,兌換了一枚築基丹。可惜……突破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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