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從冷宮起步的嫡皇孫 ()”
剛從格調家居出來,李醫抬眼就看到。
一個三十出頭的中年漢子正站在門口一側,焦急地等待著。
“公子,這是那位患病孩童的二叔,跟我們一起跑來請公子回去治病”
王宣趕上來介紹道。
話音未落,那名中年漢子撲通一下已跪在地上。
“求公子開恩,救救草民的侄兒”
李醫看了看這個家夥,然後沉聲說道:
“不必多禮,起來說話吧”
“先說說你侄兒的情況,如果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我自然不會坐視”
說著,他已快步向前走去。
那位中年漢子立刻起身跟上,開始介紹情況。
“謝公子開恩,今早起床後,草民的侄兒突然感到一陣陣腹痛”
“起初痛的還不是很厲害,一陣一陣的,家人以為是鬧肚子,並沒當回事”
“但等到中午,痛感突然開始加劇,而且持續不斷,痛的我那侄兒直在地上打滾”
“直到此時,家人才慌了手腳,連忙去請郎中過來治病”
“等郎中趕來,查看完情況後,說我那侄兒患的是絞腸痧,他也沒辦法醫治”
“聽到這話,家人就感覺天塌了一般,草民的嫂子當場暈了過去”
“救醒嫂子後,郎中突然說,公子或許能救我那侄兒,說公子的醫術傳承自孫神醫,活人無數”
“於是我們兄弟幾人立刻抬著孩子來找公子,希望公子開恩,救救我那侄兒”
就在這家夥介紹情況的同時,李醫已跑了起來,直奔所住的吳鄉客棧。
蘇州是座水城,馬匹本來就少,而且明令禁止在街道上策馬飛馳。
更重要的是,蘇州城內河流橋梁眾多,街巷又比較窄,騎馬有諸多不便。
在這裡騎馬,需要頻繁上下馬,過河過橋,還不夠麻煩的。
李醫他們是乘船而來,並沒有攜帶任何馬匹。
從杭州趕來迎接的程伯明他們也一樣,都是坐船。
這就導致了,李醫現在只能在大街上撒腿狂奔,多少有點突兀。
跟他一起奔跑的,還有穆逢春和程伯明他們,以及那個中年漢子。
至於柳非煙和文繡等人,則留在了後面,快步向客棧走去。
一同留在後面的,還有安內侍和武守城、以及幾名護衛,負責保護柳非煙她們。
“你侄兒具體什麽部位疼痛?你清楚嗎?”
奔跑過程中,李醫還在不停詢問情況。
那位中年漢子連忙朝小腹位置比劃了一下。
“回公子,就是這個區域,而且劇痛難忍”
李醫轉頭看了看,輕輕點了點頭,臉色卻變得更加凝重。
通過那個中年漢子的介紹和比劃,他基本已弄明白,那個孩子得的是什麽病。
十有八九是急性闌尾炎!
即便在後世,得了急性闌尾炎的人若不能及時得到救治,也有性命之憂。
放在這個缺醫少藥的時代,又沒有什麽人會做外科手術,根本就是絕症。
得了這個病的人,除了在痛苦中死去,再也沒有別的辦法。
“前面的人讓開,有緊急事務,別擋道”
陳阿大不停用方言高喊著,在前面為李醫開路。
聽到喊聲,看到高速跑來的是醫公子一行人,街上的百姓連忙閃到兩邊,讓出了道路。
等李醫他們快速跑過去,身後的街道頓時就沸騰了。
“發生什麽事情了?醫公子他們為何如此匆忙,難道遭遇了襲擊不成?”
“看著不像啊,公子完好無損,手下的侍衛也沒拿出兵刃戒備”
“奔跑的同時,
公子還不停向身邊人詢問情況,應該是別處發生事情了”人們紛紛議論起來,每個人都感到非常詫異。
轉眼的功夫,就有人給出了真正的原因。
“從格調家居那邊傳來消息,公子這是要趕去救人,所以才如此匆忙”
“說是吳鄉客棧那邊送來一個性命垂危的孩童,其家人請公子出手施救”
聽到這話,人們頓時恍然。
緊接著,很多人都雙眼一亮。
“聽說公子的醫術傳承自孫神醫,活人無數,一定能救回那個孩童”
“咱們過去看看吧,看看公子是如何救人的,這必定是一段佳話”
隨著此起彼伏的議論聲,很多人立刻行動起來,急匆匆向吳鄉客棧那邊趕去。
與此同時,身在府衙的蘇州刺史,也已收到消息。
當他聽說,有人抬著一個垂死的孩童,去吳鄉客棧找醫公子救命,頓時就像被電擊了一般,猛地竄了起來。
“這不是胡鬧嗎,真是一群刁民”
“是哪個混蛋出的餿主意?本官一定要他好看”
氣急敗壞的同時,蘇州刺史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上。
他明白,這事絕不僅僅是救人那麽簡單!
普通老百姓的想法非常單純,想著人命關天,所以才去求醫公子救命。
但要是換做一名官員,就算是家人生病了,也未必敢這麽乾!
如果醫公子能再次創造奇跡,將那個垂死的孩子救活,自然皆大歡喜。
但如果救不活,那麻煩就大了!
那勢必會對醫公子的聲譽造成影響,甚至讓他身上的神奇光環徹底消失。
一想到那樣的結果,蘇州刺史就感覺後背一陣陣發冷,不寒而栗。
雖然貴為蘇州刺史,那樣的結果,他卻未必能承受得了。
原因很簡單,醫公子在陛下心中究竟是個什麽定位?誰也猜不透!
萬一陛下……。
想到這裡,蘇州刺史不禁打了一個哆嗦,甚至不敢再往下想了。
“立刻去吳鄉客棧!”
話音未落,蘇州刺史已邁步而出,快步向門外走去。
由於走的太急,再加上心神恍惚,他腳下不禁有些拌蒜,差點一頭栽倒在地上。
幸好一旁的隨從反應夠快,連忙伸手扶住了他,這才沒有出醜。
轉眼之間,蘇州刺史就帶著一群手下離開府衙,直奔吳鄉客棧。
另外一邊,李醫依舊帶著人在蘇州的街道上撒腿狂奔。
而且他們跑的越來越快,就像一陣旋風般,從街道上席卷而過。
此時,長期堅持鍛煉的效果完美地體現了出來。
李醫雖然年齡很小,奔跑的速度卻很快,而且跑的非常輕松,氣息平穩,腳步輕快。
之前趕去格調家居報訊的那名衙役和那個中年漢子,已被他們遠遠地甩在了後面。
那兩個家夥都氣喘籲籲,雙腿像灌了鉛一般,再也跑不動了。
無奈,他們只能扶著膝蓋狂喘一通,然後再小跑著跟上來。
至於陳阿大和王宣他們,同樣跑的非常輕松。
這些家夥都接受過非常正規的特種訓練,負重五公裡越野都不在話下,這點距離的奔跑自然不是問題。
隨著李醫他們從街道上快速席卷而過,蘇州的街頭頓時就沸騰了。
在蘇州街頭,何時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更何況帶領一群人快速奔跑的,還是大名鼎鼎的醫公子。
看著狂奔而過的李醫他們,街道上每個人都滿頭霧水,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等人們弄明白事情原委,立刻興致勃勃地跟了上來。
人們都想親眼看看,傳說中萬家生佛般的醫公子,能否在蘇州再次創造奇跡。
說話間,李醫他們已跑到吳鄉客棧所在的街道。
剛一進入這條街道,他們遠遠就看到。
客棧門口早已圍滿了人,裡三層外三層的,水泄不通。
聚集在這條街道上的人們,也看到了他們。
“快看,醫公子回來了,速度好快!”
隨著一聲高喊,所有人都轉頭看了過來。
李醫卻沒有絲毫停歇,繼續向吳鄉客棧快速跑去。
跑在最前面的陳阿大,一直在不停喊著,讓人們讓開道路。
聚集在客棧門口的人們,就像流水一般,呼啦啦全部閃到兩邊,讓出了一條道路。
轉眼的功夫,李醫已從人群中穿過,來到吳鄉客棧門口,停住了腳步。
與此同時,他也看到了躺在一扇門板上,不停哀嚎著的病人。
這是一個十一二歲的男孩,為防止轉運途中掉落,被人用幾根布帶捆在門板上,正在不停掙扎和哀嚎。
其表情無比痛苦,涕淚交流,看著就令人心碎。
在他旁邊,蹲著一個手足無措的中年漢子,正低聲安慰著男孩。
說是安慰,他卻非常無助,同樣淚流滿面,表情痛苦萬分。
不用問,這肯定是那個患病孩童的父親!
除了他們,現場還有三個二三十歲左右的男人,以及一個四十出頭的郎中。
此外,吳鄉客棧的掌櫃也在這裡,手足無措的,滿臉晦氣地不停歎息著。
但凡開店做生意的,誰願意碰到這種事情?
可人命關天,他又不能趕走這些人。
守在客棧門口的那些府兵,自覺承擔起了維持秩序的責任,將圍觀人群攔在了警戒線外。
留在客棧裡的幾個護衛,也身處現場,保持著一定戒備。
看到李醫回來,那個蹲在門板旁邊的漢子,撲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求公子開恩,救救犬子,草民願當牛做馬來回報”
那個中年漢子一邊哭著哀求,一邊不停磕頭。
僅僅幾下,他已把腦門磕破,瞬間血流滿面。
其余幾人也跪了下來,包括那位郎中。
直到此時,那位郎中才意識到,自己好像做錯了事情。
傳說中活人無數的醫公子,是否真能治好這個垂死的孩童,誰又知道?
萬一治不好的話,會不會怪罪自己呢?
想到這裡,那位郎中不禁瑟瑟發抖起來。
李醫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這幾個家夥,又掃視了一下現場,然後朗聲說道:
“都起來說話,先讓我看看情況再說”
“除了孩子父親和郎中,其他人都退到一邊去”
話音未落,王宣和程伯明他們已邁步上前,在那個男孩身邊戒備起來。
跪在地上的幾個男人紛紛起身,隨即分散開來。
男孩的父親和郎中留在了原地,另外三人卻退到一邊,恭恭敬敬地站著。
隨後,李醫看向了那位郎中。
“郎中怎麽稱呼?我是李醫”
那位郎中連忙躬身說道:
“見過公子,草民徐華生,在蘇州城內開了間小醫館”
“草民考慮不周,給公子添麻煩了!”
李醫卻微笑著搖了搖頭。
“無妨,醫者父母心,你做的沒錯”
“說說病人的情況,你又是怎麽判斷的?”
說著,他就向躺在門板上的那個男孩走去。
穆逢春和李德獎立刻跟上,一左一右,將他護在中間。
柳逸臣和程伯明他們都提高了警惕,處於高度戒備中。
在他們的保護下,即便這是個苦肉計,也沒有任何可能威脅到李醫的安全。
李醫自己身具高明的武藝,而且貼身穿著金絲軟甲和凱夫拉防刺內衣,無懼刺殺。
隨著他靠近,大家全都提高了警惕。
好在並沒有什麽意外發生,一切如常。
躺在門板上的那個孩子,還在不停掙扎和哀嚎。
他的嗓子都已喊啞,掙扎的幅度也越來越小,顯然已筋疲力竭。
看到這一幕,周圍很多人的眼眶都濕潤了,甚至淚流不止。
還有一些人則轉過頭去,已不忍再看這揪心的一幕。
“公子,據病患家人描述,病人早晨起床後不久就感到腹中疼痛”
“臨近午時,疼痛突然加劇,而且難以忍受,他們這才叫我上門診治”
“抵達病人家裡之後,我仔細查看了一下這個孩童的情況”
“我發現這個男童小腹部疼痛難忍,慘叫連連,且口唇青紫等等”
“通過這些明顯的症狀,我初步確定是絞腸痧,而且是驟然爆發,……”
說著,徐郎中就打了一個哆嗦,滿眼驚懼之色,甚至有些絕望。
身為蘇州城內小有名氣的郎中,他卻拿這個病沒有任何辦法。
非但是他,大唐所有郎中都一樣。
感到絕望的,又何止是他。
這個患病男孩的父親,以及他的幾位叔叔,都滿眼絕望之色。
圍觀的那些蘇州百姓,則都被嚇了一大跳,繼而都搖了搖頭。
他們或多或少都聽過絞腸痧這種病,知道這是不治之症,更何況是急性爆發。
在他們看來,這個患了絞腸痧的男孩,已必死無疑!
即便醫公子醫術通神,恐怕也無法治療。
人力有時盡啊!
徐郎中介紹病人情況的同時,李醫已走到那名男童身旁,蹲下來開始查看情況。
他先是看了看這個小家夥的臉色,又把手指搭在男孩的手腕上,開始摸脈搏。
“我是李醫,是來給你看病的,不要怕,更不要緊張”
“你再忍耐一會,我一定能把你救回來”
他一邊低聲安慰這個男孩,一邊進行檢查。
話音未落,躺在門板上的男孩已淚如泉湧,並用力點了點頭。
可以看到,他那雙痛苦到一片通紅的眼睛之中,終於浮現出了希望,也充滿感激和信任。
那是對生的渴望,是對李醫的無條件信任。
在他看來,既然傳說中無所不能的醫公子來給自己看病,那就一定能治好自己,讓自己重新站起來,活下去。
男孩的脈搏跳得很快,呼吸急促,嘴唇青紫,情況很不好。
查完脈搏後,李醫突然抽出綁在小腿外側的軍刀,飛速割開了男孩的衣服。
“嘶拉”
隨著一陣裂帛聲,男孩的胸腹就已暴露了出來。
“啊!”
現場卻響起一片驚呼聲,所有人都被嚇了一大跳。
徐郎中和男孩的父親也一樣,都被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看到男孩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大家這才長出一口氣,稍稍放松了一點。
不過每個人還是非常好奇,一個個都瞪大了雙眼,緊緊盯著李醫的一舉一動。
這樣的治病手段,他們哪裡見過啊!
甚至連聽都沒有聽過,能不感到好奇嗎?
李醫卻無視人們的表現,飛速收起那把軍刀後,他立刻開始查看這個男孩的病情。
此時,男孩胸腹部位已暴露在空氣中。
可以看到,其膚色一片通紅。
而在右下腹的位置,有一片非常明顯的青紫。
那應該是男孩自己按壓止疼留下的印記,結果卻加劇了病情。
看到那片青紫所在位置,李醫瞬間就已得到肯定的答案。
這就是急性闌尾炎,絕對沒跑!
雖然得到了確定的答案,但他還是問了幾句。
“你腹部那些青紫的痕跡,是不是自己按的?疼痛的位置是不是那裡?”
“是的,公子”
那個男孩咬著牙點頭說道,還是挺堅強的。
下一刻,李醫就給了他生的希望。
“我知道你患的是什麽病,這病我能治”
“你盡管放心,我一定能治好你”
話音未落,那個男孩已哇地一聲嚎哭起來。
他的父親則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開始嚎啕大哭。
“公子,這孩子患的是絞腸痧啊!”
“這可是不治之症,您怎麽治?”
徐郎中不敢相信地說道,滿眼擔憂之色。
在他的認知中,患上急性絞腸痧這種病的人,根本無法救治,除非神仙!
難不成醫公子就是神仙,才能妙手回春?
李醫轉頭看了看這家夥, 隨即自信地點頭說道:
“沒錯,這的確是絞腸痧,準確一點說,這種病是腸癰”
“我能治這種病,能讓這個男孩重新活過來,這點我很自信”
“治病過程中,我需要人搭手幫忙,你是郎中,那就你了”
聽到這話,徐郎中頓時就愣住了。
“啊!腸癰也能治,我莫不是聽錯了吧?”
他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語道。
就在此時,李醫突然大聲說道:
“把病人抬進客棧,找一個乾淨的房間治病”
“多燒一些開水,找一些乾淨的麻布備用,……”
“遵命!”
眾人齊聲應道,立刻行動起來。
男孩的父親用力磕了個頭,然後飛速從地上翻身站了起來。
他的幾個兄弟也已走上前來,跟他一起抬起那個男孩,快步走進了吳鄉客棧。
“都散了吧,別耽誤了大家的事情”
李醫衝現場眾人抱拳拱了拱手,隨即走進了客棧。
清醒過來的徐郎中,也忙不迭地小跑進了客棧。
他們的身影還沒消失,客棧門口已徹底炸了鍋。
“天爺啊!我沒聽錯吧,醫公子連絞腸痧都能治,那不是不治之症嗎?”
“如果公子真能治好這孩子的絞腸痧,那可就神了,絕對是神跡!”
正說話間,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大家紛紛轉頭看去,只見蘇州刺史正帶著一群手下疾速向這邊趕來。
由於走的太急,蘇州刺史的帽子都已經歪了,多少有些狼狽。
看到這一幕,人們不禁莞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