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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竹林。
李素清孤身坐於一處,手中拿著一枚玉石緩緩摩擦,眼底閃過一抹凝重,對於鳳九歌說的話,她自然是不相信的。
她想繼續軟禁李素清,逼陳淵來談條件,在陳淵還沒有到神女宮之前,她是不會被放出來的,等他一來,立即放她。
未來的神女宮大權她們平分,以此來當做跟陳淵之間的橋梁。
但.
李素清又不傻,她本能的便感覺裡面有些問題,談利益,是這麽談的嗎?
為什麽非要將陳淵給請到神女宮?
這裡面,絕對有問題。
沉思了許久,李素清終究還是聯系了蘇紫悅,將今日發生的事情全部告知了她,還有她的一些猜測,如數脫出。
她感覺這是對陳淵的算計,所以,自當由蘇紫悅轉交給陳淵,讓他來判斷到底來不來。
七殺殿山門秘境。
還是那一座大殿,還是曾經的座椅,仿佛從立殿之初,就不曾有過改變,七殺殿殿主居中,其余閻羅次之。
楚江王陳懷義坐在七殺殿主左首,神情淡漠。
整座大殿內的氣氛都很寂靜。
這也算是眾人的習慣了,他們幾乎都是從七殺殿的底層殺手爬起來的,從小接受的就是最為嚴苛的訓練。
性格雖各有不同,但大致都還是比較安靜的。
“殿內準備的如何了?”
七殺殿殿主握住扶手,平聲問道。
“回殿主,七成弟子已經打散出去,布局於各處.”
“回殿主,八成暗線平安無事。”
“回殿主”
一件件關七殺殿內的事情,
不斷的從各個閻羅的口中講述出來,他們雖然也是殺手,但成為閻羅,必然都是掌權的。
這也是他們應得的。
“楚江王呢?”
“殿內資源已經分割出了一半,全部交給了梁山,且.有一部分暗線潛入了其中.”楚江王陳懷義回道。
“咚咚.”
七殺殿殿主敲著手指,清脆,通透,像是直接敲擊在人的心底,他的目光微轉,犀利的眼神掃過眾人:
“接下來,本座還要安排一件事。”
“請殿主下令!”
“請殿主下令!”
“請殿主”
其余六位閻羅,均是齊聲說道。
“第一,再拿出兩成資源交給梁山,第二,灑下更多的暗線進入燕軍中隱藏,第三,也是最為重要的一點。
楚江王、轉輪王、秦廣王隨本座去一趟雲州。”
“去雲州做什麽?吾等現在要解決的應該是陳淵才對。”陳懷義眉頭輕蹙。
七殺殿殿主淡淡一笑,瞥了一眼楚江王道:
“到時候,你們自然會知道。”
雖然項千秋讓他將埋伏陳淵的事情告知陳淵,但不可能直接說出來要埋伏,那樣,就太過於明顯了。
以陳淵的心智,不可能猜不到這麽明顯的用意,似乎就是赤裸裸的告訴他哪裡有埋伏,所以.必須隱晦。
再有雲州那邊的事情,陳淵能夠想到裡面有問題就好。
他們的目的,只是將陳淵引到神女宮而已。
說的越多,錯的越多。
“屬下遵命!”
“屬下遵命!”
“屬下.”
後山。
一處巨大的裂痕內,古樸的青銅神棺橫立於此地,被一根根鐵鏈牽住。
七殺殿主一步一步的踏入神棺附近,衝著面前的晴天神棺躬身一禮,沉聲道:
“弟子參見祖師!”
青銅神棺之上,一道道神秘的符文緩緩亮起,一道乾枯嘶啞的聲音緩緩響起,像是兩根骨頭在摩擦一樣。
“何事?”
“啟稟祖師,項千秋來尋弟子,希望能夠請祖師出關,替他解決一些麻煩。”
“東西.呢?”
“他說,神源會在事後,雙手奉上。”
“好”
蜀州城。
近段時間來,蜀州城內的氣氛一直都不錯,顯得很是熱鬧,一是因為燕軍擊退百萬妖兵,保全了中原。
二則是新年即將到來。
這裡的年味不算濃,但也不算輕,雖然因為許多戶人家都掛上白綾,但更多的人還是貼上了紅紙,準備迎接新年到來。
陳淵一襲白色素袍,氣質沉靜,跟在他身旁的是蘇紫悅,她同樣也是一襲淡妝,但出眾的氣質還是頗為不凡。
陳淵身為燕王,獨鎮兩州之地,擁兵數十萬,乃是天下第一等的諸侯,名望非常大,畫像流傳也非常多。
但白魚龍服行走在大街上,還是沒有人認出來。
最為根本的原因,就是沒人會想到,堂堂燕王出行,竟然會如此簡便。
當然,這只是表面上,而實際上,就算是陳淵削減了很多,可暗地裡還是有不少的錦衣親衛守候。
不是守衛安全,以他的實力,現在幾乎稱得上是摩羅之下的第一人,勢力之中的陽神真君,無一人能夠與之比擬。
他們只是在清理一些麻煩。
蘇紫悅挽著陳淵的手,依偎在他的懷中,像是一對普通的新婚夫婦逛一逛蜀州城,不時還指著道路兩邊的燈籠發笑。
絲毫沒有人前的端莊貴氣。
“這倒是我第一次見你的另一面。”陳淵淡笑道。
“你沒見過的,還多著呢?”
蘇紫悅白了他一眼,嗔道。
“那晚上就好好見識見識?”
“妾身倒是無所謂,不過徐妹妹恐怕就不樂意了。”
她們幾個身為後宅的女人,自當是有分配時間的,而今晚,正好該輪到徐夫人了,實際上,今日出來遊玩,還是陳淵所提議的。
隨著實力地位提升的越來越高,陳淵隻感覺愈發的孤獨,愈發的不願意展露自己的另一面,隻想冷酷,霸道。
他甚至有那麽一絲絲懷念,懷念當初在平安縣當捕快的日子。
那時候地位低,實力弱,一門心思的向上爬,隻想成為人上人,獲得權勢和地位,心裡有非常遠大的目標。
而現在,基本算是實現了,心中在滿足的同時,也會想起曾經。
很多回憶,都是年老的時候才會留戀,而他,雖然只是經歷了幾年時間,但精彩程度,卻是人窮其一生都無法揣測的。
“呵呵.一起來也無妨。”
“看把伱厲害的.”
“不厲害嗎?”
陳淵反問。
“厲害厲害,您可是萬人之上的燕王”
“今天不回去吃了,嘗嘗路邊的”
陳淵隨手一指,剛想要說什麽,忽然間愣了一下,眉頭微蹙,有些恍惚,因為他隨手指出的方向有個很是熟悉的身影。
周仲!
這份熟悉,是從記憶深處的熟悉,年幼時,陳淵可是沒少吃周記的包子,跟小芳更是青梅竹馬的關系。
而他,便是周芳的父親。
相比較於曾經,現如今的他,更加蒼老,仿佛經歷了什麽一樣。
唯一不變的,是他仍然還在賣著包子。
當初陳淵回到平安縣時,記得曾向王平問起過關於小芳父女的事情,但得到的回答卻是他們在他離開後不久便走了。
之後,便杳無音信,王平動用周邊幾個縣域的關系,都沒有找到什麽蹤跡。
陳淵當時也沒有多說什麽,只是想著隨他們去。
畢竟,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接觸多了是禍是福,還尚未可知。
沒想到,就在他的治下,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居然發現了他們的蹤跡,這不得不說是一件很有緣分的事情。
“怎麽了?”
蘇紫悅見陳淵竟然少有的愣了一下,下意識的也將目光轉向了不遠處的中年男子,眉頭輕輕一蹙。
“沒事。”
拍了拍蘇紫悅的手,陳淵神情平靜的走了過去,幾個夥計正在忙,周仲則是在掀著籠屜,一股熱氣升騰,將陳淵的面容遮住。
“周叔,來八個肉包。”
“哎,好”
拿著籠屜的周仲正回著話,忽然間愣了一下,拿著籠屜僵在了原地,等到白色的熱氣散去,他便看到,一個身著白袍,豐神俊逸的年輕男子正面含淡笑的看著他。
“你你.”
“周叔,不認得了?”
“淵淵哥兒?”
周仲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眼中滿是震驚之色。
“是我。”
一張四四方方的小桌上放著兩籠熱騰騰的包子,都是純肉餡兒的,除此外,蘇紫悅和陳淵的手邊,還都放著一個新的杯子。
陳淵毫不客氣的拿起一個肉包,一口咬了一半,淡淡一笑:
“還是以前的味道兒,都是好肉。”
“呵呵.呵呵”
周仲有些局促不安,剛開始看到陳淵就有些如此,等到蘇紫悅一現身,他更加如此,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說話。
“行,那我也嘗嘗”
蘇紫悅撚起包子輕咬了一口,微微頷首,似乎也感覺很滿意。
“周叔,怎麽不見小芳?”
陳淵隨口問道。
周仲手中摩擦著一個有些茶垢的杯子,沉默了片刻道:
“失散了”
“失散?”
陳淵拿著包子的手微不可察的動了一下。
“當初,我們父女倆去投奔遠方親戚,一直都發展的不錯,但前段時間太亂了,到處都是造反的軍隊。
我們合計著去個安全的地方,人家都說燕王燕王哦,就是和你同名同姓的那個王爺很厲害,愛民如子,蜀州非常安全。
俺倆就帶著幾個夥計趕著車來了,誰知道晚上突然碰見了馬匪,見東西就搶,黑咕隆咚的,所有的難民都亂了,我們也失散了。
找了幾天實在沒找到,我就先來蜀州城,按照之前說的開個鋪子,看看能不能等她回來.”
周仲說話慢條斯理,時而急促,時而憤怒,時而悲傷,將他們所遭遇的一切事情,都順著茶水,衝陳淵說了出來。
蘇紫悅眼睛一眯,不動聲色。
陳淵卻是苦笑了一聲:
“周叔,你們離開,不會是因為我吧?”
“不不.不.當然不是”
周仲連連擺手。
“你放心,既然小芳是在蜀州附近失散的,我會盡力找到她。”
“啊那.那就謝謝了,呵呵還是淵哥兒你有本事,也是芳兒這丫頭有福氣,不然,老漢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只能等著。”
“都是鄰裡街坊,幫把手的事兒”
陳淵擺擺手,話音剛落,便看見幾個年輕漢子手裡拿著刀劍有些囂張的走到周記包子鋪,用刀背敲了敲桌子。
“老周啊,之前說的事兒怎麽樣了?”
為首的刀疤臉,面含笑意的問道,態度和藹。
周仲臉色有些難看,看了一眼陳淵,見其面色不變,似乎也是有了底氣一樣,開口道:
“馬堂主,真不是小老兒不交錢,實在是這鋪子剛開,拿不出那麽多錢,您在通融通融,下個月,下個月我一定交。”
“老周啊,做事要有規矩,你也別怪兄弟幾個,雖然你們剛開沒幾天,但這也是一個月過去,其他人都交了錢,你憑什麽例外?
錢不多,就是個心意,你不會連這點心意都不給吧?”
“不不是”
周仲正想要說什麽,忽然,一個腰胯長刀的年輕男子看了一眼陳淵,接著站起身,走到那幾個人面前,淡淡道:
“滾!”
“你”
幾個人騰的一下站起身,抽刀拔劍。
但還沒有動,便看到自己等人的發梢齊齊落下,頓時僵硬在了原地,雙腿有些顫抖。
高手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他們雖然看不出這一刀的水平,但也知道不是他們能夠對付的,一句狠話都沒有說,轉身立即離開。
而陳淵只是慢條斯理的吃著包子,幾個普通凡人,真的不值得他動怒發火。
持刀男子見人離開,也只是放下飯錢,轉身離開,周仲一個勁的感謝,不讓他掏錢,但拗不過,只能收下。
接著,周仲便坐下來,輕歎了一口氣:
“果然啊,就算是那位被傳的神乎其神的燕王治下,也免不了這種幫派橫行,這世道啊真難。”
“會好的,會好的”
陳淵笑了笑。
陳淵問起了一些關於周仲身體的事情,一耽擱就是一刻鍾的時間,果然,很快,之前離開的那幾個人重新回來。
這一次,直接帶來了幾十號人,還有好幾個捕快緊隨其後。
“幫主,剛才就是在這兒.”
刀疤臉男子指著方才的桌子講述之前的事情。
被稱作幫主的年輕男子則是皺了皺眉頭,似乎是在思索方才只是一個巧合,他臉色如常的走進幾個桌子內。
一半人見勢不妙,連忙跑開。
幫主直視著周仲, 淡淡道:
“老周是吧?”
“是是.”
“我們魚海幫收的錢多嗎?”
“不不多”
“勤嗎?”
“不不勤。”
“沒錢可以先賒帳,但規矩就在這裡,別人都交,就你不交,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適?”
周仲一時沒有說話,只是將眼神瞥向了陳淵。
陳淵接過蘇紫悅的手帕擦擦嘴,轉過頭,看著那個年輕幫主,笑問道:
“你定的規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