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秋嬋和杜玉枝兩個人齊齊搖頭:“我們沒看錯,這麽多年過去了,雖說人的相貌發生了些改變,可是有些東西他改變不了,那就是臉型輪廓還有說話的聲音。
最關鍵的是他額頭上還有一顆黑痣,名字可以改,身份可以變,可是這些東西都是改變不了的,他化成灰我都認得他。”
心雨都不用問,自己在心裡腦補了一場大戲,恐怕這個姥爺不是啥安分的主,借著假死拋妻棄女,然後再娶了富家小姐之類的,小說都是這麽寫的。
歎口氣坐到杜秋嬋的身邊:“媽、姥,即便那個人真的是我姥爺,可是這麽多年過去了,對方肯定是娶媳生子了呀?
再說了,對方不承認他以前的身份,你們能怎辦?那年月亂著呢,弄個假身份太容易了。”
這娘倆個光顧著委屈了,還真的就沒想那麽多,畢竟給人家置辦酒席呢,也不好做擾人興致的事,娘倆個是忍到了回來的路上這才辛酸落淚。
心雨這一番話把老太太給點醒了:“也是哈,我哭個啥勁啊,那就是個背信棄義的小人,為他哭?做夢吧?”
巧玲坐到老太太身邊:“姥,我知道這些年,你撫養我媽長大挺不容易的,心裡肯定有委屈,不過咱就碰到這樣不負責任的男人,你能怎麽辦?咱們就當他是個屁,啥用不頂不就得了。”
林建斌說了一句最關鍵的話:“姥,你們到底是想怎地,拿出個章程來。”
說完轉身出去倒騰東西,還得把車給人家還回去呢。
杜玉枝現在理智又恢復了:“閨女啊,你說咱們娘倆個該怎辦?他欠的不僅僅是我,他還欠你這個做閨女這麽多年的爹呢。”
杜秋嬋歎口氣,擦擦眼淚:“娘,說不委屈那是假的,當年逃荒這一路上,咱們多難哪?我姥爺他們都沒了,就剩下我小舅一個人,這也幸虧還有小舅照應咱們娘倆個,要不然咱們早就死了。
我不想認他,認他有什麽用啊?人家老婆孩子一大堆呢,你還能指望他能照顧咱們是怎地?
萬一他不承認自己的身份,那咱們豈不是自討其辱嗎?”
林巧玲不這麽認為:“那也不能就這麽便宜他了吧?這麽多年對你們倆個不聞不問,天底下還有這麽便宜的事?齊人之福都讓他給享了?”
心雨問了一句:“媽,那人住哪裡?幹啥的?現在叫啥?”
這個娘倆個還真的打聽過,心雨這個姥爺是最近才調過來當啥局長,住哪裡不清楚,現在的名字叫顧友良。
林心雨在心裡暗自吐糟了一下,這個人姓什麽不好,偏偏姓顧,現在她就對姓顧的感興趣,也不知道這個姥爺跟那個顧家是不是有某種關聯?
“姥,我能問你一下,你們逃離的時候是不是就是我姥爺出事的時候,這前後相差的時間大不大?”
這事,杜玉枝還真的沒太注意過。
杜玉枝琢磨了一會兒:“都一年多了吧,他的死訊是出去幹活的人給傳回來的,我們一直沒收到他的信呀。後來老家發大水,實在是沒活路了,我帶著你娘他們就跑出來了,再就沒有回去過。”
這事心雨說不好,一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問題是她不知道這個便宜姥爺究竟是幹啥的?為啥這一年都沒有消息?別人或許是誤傳,可是這個當事人總不能不給家裡來個信吧?
“姥,這事你自己琢磨琢磨,或許這裡面有什麽誤會。或許,這個人真的變心了,怎辦?你跟我媽最有發言權。
” 林心雨和林巧玲姐倆個把空間讓給這娘倆,姐妹倆個出去燒水,忙活一天了,晚上都衝個澡,要不然渾身都難受。
林巧玲這心裡七上八下的:“心雨,你說咱媽去找那個姥爺,萬一對方翻臉了可怎整,不會對咱姥和咱媽不利吧?”
別怪這個孩子擔心,長這麽大也沒接觸過什麽大官,這一聽局長這個名頭,讓她不由的有些擔心,怕弄不過人家,萬一讓對方給反咬一口,你說這個家不毀了?
心雨邊衝澡邊說道:“怕啥?都是人,他還能比咱們多長兩隻手是怎的?
他要是真的幹了那昧良心的事,他就更怕了,你沒聽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他一個局長而已,還能一手遮天是怎的?”
心裡話說了,要是那個人真敢給他們下黑手,那就別怪她廢了對方。
姐妹倆個衝好了澡,喊老太太娘倆個出去也衝一下,忙活一晚上了,煙熏火燎的,就這天還不得酸臭了?
杜秋嬋讓她娘先洗,她得跟閨女叨咕叨咕今天晚上見到的事,不跟閨女說說,她這心裡一直沒底。
“啥,你們看到他娶的那個老婆了?”
杜秋嬋歎口氣:“要不然你姥能這麽受刺激?雖說那女人也老了,可人家真的不怎顯老,這穿戴打扮和氣質,真的,連我都受刺激了,我比人家小很多啊,還不如人家那皮膚呢。”
林心雨不以為然道:“那有啥,你和我姥成天為生活奔波忙碌,也不注重個人皮膚保養,這個真的沒法比,她那張臉都是錢堆出來的, 真給你們倆個錢,你們舍得這麽花?”
杜秋嬋搖搖頭,肯定不能這麽花啊,把錢都花到臉上了,殺了她都不舍得。
見老娘搖頭,心雨繼續說道:“當然,如果那女人換成你們這樣的生活,我估計她一天都活不下去,所以你和我姥比那個女人強多了,她頂多是坐在屋裡不怎接受風吹雨打,換換試試,還不如你們呢。
你們也別多尋思沒多大用處,考慮好想要什麽再決定明天去不去找這個人,去洗澡吧!”
還別說,心雨這一番勸解還真的讓杜秋嬋放下了不少,別看對方今天風光,說不定哪一天就倒大霉了,說不準還不如她們呢。
杜秋嬋被自己這種心理暗示滿足了,回頭又去安慰她親娘。
林建斌回來的時候,娘倆個正在炕上做鞋子呢,買不起好的,給孩子做總還能做起的。
林建斌把賣鐲子的錢遞給了杜秋嬋。
“這麽多?媽不要這麽多,剩下的你們留著花。”
杜秋嬋只收了二百,剩下的錢全都推給了兒子,林建斌也不跟老娘客氣,還得留著買糧食呢。
心雨在院子裡跟林建斌進行了金餅的交接。
看到實物,林建斌還是忍不住驚歎了一把:“真是有錢人啊,能把金子做成這樣!”
“那還不是早晚花出去的貨,不花那就是個死物,花出去才能讓錢生錢。”
林建斌心有戚戚的點頭,還別說,他這個小妹妹說話真的很中聽啊。
至於金釵,心雨沒拿出來,留著換錢,她好去調查顧家這碼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