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言下車直奔後車走去,她先是客氣的敲了敲車窗,車窗搖下,眼睛男一看是個女人,明顯不放在眼裡。
他不耐煩地說:“幹嘛?”
這個態度囂張又跋扈,絲毫不覺得自己錯了,反而沾沾自喜。
這都是慫貨兒給他慣出來的毛病。
安言盡量壓著自己的臭脾氣,她在心裡對自己說,法治社會,以理服人。
講道理,她是專業的。
好好講道理。
深吸一口氣,穩住情緒,笑道:“你追尾了,全責,這場事故你負主要責任。”
“請把我同事的錢還回來,並且賠償我們五百修車。”
表述清楚,有理有據,沒有不當的情緒,整個人看起來和藹可親,安言覺得自己可以當演員了,演好人簡直得心應手。
不過,這種時候,她還是比較喜歡演惡人,揍人才爽!
眼鏡男剛才與李司交談時發現他是個軟柿子,兩句話就讓他乖乖賠錢,於是他覺得耍橫比較有用,想故技重施。
他覺得弱女子比五大三粗的男人還要慫。
眼鏡男暴躁的敲打著方向盤,嘴臉扭曲到醜態百出。
“誰全責啊,趕緊讓開,沒看見現在綠燈,趕緊開車,我還有事呢,誰有功夫在這跟你閑掰扯。”
“想讓我賠錢,你算老幾,我說是你的責任就是你的責任。”
眼鏡男還不忘伸出頭朝前面大喊:“綠燈,傻逼嗎?趕緊開車。”
安言這會兒算是體會到了一句老話,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合著也當她好欺負。
安言揉了揉手腕,道理講不通,也就只有動手了。
她咬了咬牙,以理服人這種事,需要挑人,跟人渣不需要講道理,揍就對了。
安言伸手從車裡面將車門打開,徒手將眼鏡男扯了出來。
眼鏡男嚇了一跳,被安言扯了個踉蹌,差點跌倒。
他大驚,“你要幹嘛?你敢打我,我報警。”
“我告訴你,別囂張,有話好好說。”
眼鏡男多少有些怕了,畢竟哪有弱女子可以徒手將一個大男人拽出來,起碼說明勁兒很大。
安言直接將眼睛男的頭扣在車蓋上,死死地壓著他的腦袋,迫使他看清楚一些。
“看清楚了,你追尾,全責,賠不賠錢!”
一看打架了,李司趕緊跑下車去拉安言,“言姐,別動手,給他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瞥了一眼李司,“你在一旁給我看著。”
隨後她拍了一下眼睛男的臉說:“說,誰全責!”
“我……,我全責還不行嗎?”
眼鏡男這話說的安言並不滿意,怎麽搞的像是屈打成招!
她明明是正義的。
“本來就是你全責,趕緊賠錢。”
眼鏡男慫了,趕緊說:“我賠錢,賠錢。”
“言姐,都認錯了,放開他吧,別人都看著呢!”
安言將眼鏡男放開,站在一旁,“賠錢!”
眼鏡男恢復自由,沒有急於掏錢,而是細看了一眼安言,剛才挨揍的感覺太過熟悉,再加上別人對她的稱呼,他驚呼出聲,“你是安言!”
安言:“……!”揍人還揍出熟人了?
“你誰?”
她可是一點也想不起來,眼前的人是誰!
單純的覺得討厭。
眼鏡男一下子像是看到了親人,熱切的說:“我是王剛啊,你高中同學,你不記得了嗎?就是被你在男廁所揍的那個。”
眼鏡男如此說,安言瞬間想起來,當初崔萌萌受欺負,她是去男廁所揍過一個人,揍完之後差點被勸退。
冤家路窄!
安言:“呵呵,
好巧!”敷衍的態度並沒有打消王剛認親的積極性,他趕緊拿出手機,對著現場一頓拍,各種角度都來了個遍。
拍好證據,他收了手機,“言姐,我車有全險,咱們去路旁等定損的人來。”
要求不算過分,再加上後面堵了不少車,安言同意了他的安排。
到路邊停好車,王剛繼續回憶過往,聲情並茂那叫一個熱情。
怕不是被打傻了!
王剛說:“言姐,你變化好大,越來越漂亮了,我差點沒認出來,要不是被你打一頓,我還真認不出來。”
“言姐,這麽多年過去了,你打人還是這麽狠,當初你衝進男廁所簡直嚇死我了,我差點以為自己走錯了。”
安言敷衍的嗯著,她並不想與王剛回憶過去,畢竟他們兩個的過去不是件高興的事。
他以及他父母的嘴臉好難忘,也太戳人心窩子,人臉記不得了,可那種酸澀的感覺記憶猶新。
見王剛越說越多,越說越起勁,安言打斷他,“所以你就懷恨在心,誣陷我,你知道嗎?我差點被開除。”
那段時間李女士愁白了頭,她依然記得李女士卑微道歉的場景。
那個時候安言特想拉著李女士跑掉,然後告訴她,不要為了自己卑躬屈膝,你的驕傲不應該折損在這裡。
可她沒敢,只能攥緊了拳頭,咬著牙,迫使自己記住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
她討厭無能為力。
幸好老天爺開眼,王剛及時承認錯誤,還了安言清白。
提到這事,王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小時候不服氣,被你打了覺得沒面子,想著給你個教訓,道個歉。”
“可你自己松口了,不然,你覺得我會道歉嗎?”安言清冷的說著,一字一頓節奏分明。
半似玩笑的話語,多少讓人聽著瘮得慌。
王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別提了,我本來不想松口的,可遇上了個瘋子。”
“就是現在最紅的影帝宋寒聲,我記得那會兒你倆關系可好了。”
“自從你被停課,宋寒聲天天跟著我,也不說話,就是跟著,用那種特別可怕的眼神,看的人發毛。”
“我問他為什麽跟著我,他說,還你清白,就放了我,否則,後果自負!”
“你見過野獸的眼神嗎?我見過一次,宋寒聲說這話的時候特可怕,我害怕了,於是就去找校長說,是自己誣陷了你。”
王剛一種局外人的方式訴說著往事,句句戳中安言的內心。
好討厭這種明明做了傷害你的事情,卻像沒事人一樣,講笑話一樣講出來你的難堪與屈辱。
安言深吸一口氣,平複著心中的怒氣,她抬頭望著被霧霾掩蓋的藍天白雲,灰蒙蒙的。
京城的霧霾又嚴重了。
原來當初不是王剛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而是宋寒聲幫助了她。
宋寒聲從來沒說過,安言隻當是王剛良心發現自己承認錯誤。
既然不是某人的良心發現,她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忍了。
安言松了口氣,不用在壓抑脾氣,整個人身心舒暢。
她對身後的李司說,“記得撈我!”
說著直奔王剛而去。
王剛警惕的看著安言,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你要幹嘛?”
安言猛地抓住了王剛的衣領,莞爾一笑:“與你談談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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