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女士想讓安言相親不是一天兩天了,一直在策劃,但一直未實施,主要是安言不配合,也很抗拒。
一提起相親戀愛之類的話題,就像是點了炮仗一樣,瞬間爆炸,最後都是以吵架不歡而散收場。
就算是與安言生氣吵架,李女士依然沒有放棄催婚的想法,勢有安言不結婚不罷休的節奏。
李女士就想讓安言像一個正常小姑娘一樣,戀愛結婚生孩子,每天柴米油鹽醬醋茶,安安靜靜過日子,而不是活的跟個行屍走肉一般,逞英雄,都是為了別人活。
她想讓安言擺脫過去的一切,可安言並不理解她。
再次提起這個話題,李女士提的小心翼翼,拐著彎說這個問題,不想安言還是炸毛了。
沒辦法親生的,就是這麽氣人。
“安言,你現在是什麽態度,我是你媽,我還說不了你嗎?”
“你已經二十五歲了,不戀愛不結婚,你想幹嘛?”
“安言,那個人已經死了七年了,就算是還債你也已經還清了,能不能放過自己,從新開始。”
“明天你就給我把記者的工作辭了,給我回家消停相親,別一天天老想著替天行道守護正義,那是你該做的嗎?”
李女士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無形的刀子,說一句插一刀,將心臟捅了個稀巴爛,再難愈合。
安言捂住了耳朵,隔絕刺耳的聲音,她像一隻鴕鳥將頭深深地埋在土壤裡,什麽也不想看見,也不想聽見。
“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
李女士不依不饒,繼續說著。
“七年了,你還忘不了他,你為了他當記者,甚至用自己的工資填補他的家人,安言你到底明不明白,你已經做的夠多了,他已經死了,你該走出來了。”
“他的死不是你的錯,你為什麽就是不放過自己。”
“聽媽的話,辭職去相親,重新開始。”
李女士的話語,將安言不願意想起的回憶勾了出來,她仿佛又回到了七年前的那個夏天。
許致遠躺在血泊當中,血流了好多好多,安言雙手拚命的堵著,可脖頸的大動脈就跟噴泉一樣,怎麽也止不住。
安言的手上、身上、臉上,都是許致遠的鮮血,噴出來是熱乎乎的,不一會兒就涼了,就跟許致遠的身體一樣,漸漸涼了下去。
這是她的罪,有人替她扛了。
回憶是痛苦的,拉著人神經都跟著疼了起來,安言騰的一下子站起了身,有氣無力的說,“我回去了。”
話音一落,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痛苦的回憶耗幹了她所有的力氣,以至於她連吵架的力氣也沒有了,只能落荒而逃。
有些事不是想忘記就可以忘記的,根深蒂固在內心深處,那種痛苦到窒息的感覺,在心裡安營扎寨,除非死了,否則永遠忘不了。
安言一口氣跑出了小區,站在路邊攔車,不多時一輛車停在了她的面前。
車窗搖下,是傅瞻溫柔的面頰,“言言上車,哥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