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言與李司對接完工作,直接去了紀綱辦公室。
也不知道能不能再回來了,總要做個道別,好好說一聲再見。
安言進來找他,紀綱一點也不意外,他讓安言坐下,打算以一個長輩的身份與她好好談一談。
安言乖巧的坐好,像極了認真聽講的好孩子。
看見安言這副樣子,紀綱就覺得自己當年上了老大的當。
當初面試的時候,安言就是這副乖巧懂事的樣子,紀綱覺得小孩挺乖的,又很有見解,於是招了進來。
接觸一段時間之後,他發現他錯了,他是給自己找了個麻煩進來。
安言絕對是一個有闖勁兒的人,天不怕地不怕,別人不敢碰,不敢報道的事情,到安言這裡都不是事,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勁頭跟他當年一樣。
可安言要比他勇敢的多,隨著年紀漸長,他已經沒有了熱血,只剩下安逸。
紀綱歎了口氣問安言:“恨我嗎?”
安言搖了搖頭,很認真的說:“老紀你永遠是我師傅,我是來做道別的,我知道公司的意思,我也不為難你,有些路是我自己選的,我不後悔,也永不妥協。”
停職是一種警告,警告安言適可而止,學乖一點,否則這只是個開始。
可他們看錯了一點,安言並不是一個能妥協的人,就算丟了工作,她也會勇往直前,替這個社會鳴不平。
她不是在為自己而做,她是在完成許致遠的理想。
“安言,收手吧!”
紀綱知道勸不動安言,可他還是想說點什麽。
“咱們公司最大股東張董是鴻飛藥廠老板徐鴻飛的小舅子,他們打著骨頭連著筋,你自己一個人是乾不過他們的,為了你自己,也為了你家人,還是換份工作吧!”
“我知道你比較執著,你一定會反駁我,現在輿論已經偏向你了,你還有機會,可安言啊,事情不是這麽看的。
你看著網上的那些人偏向你了,可你有沒有想過,他們會支持你多久,今天鴻飛藥廠的公關就會組織人放一個娛樂圈的大料,到時各家媒體紛紛報道,誰還會記得你這事!”
紀綱已經把話說的很明白了,他希望安言可以想明白,不要再執著下去了。
她的新聞是大爆了,可大爆又能怎樣?就算有宋寒聲的支持也無濟於事,沒有資本運作推波助瀾,安言始終無法戰勝鴻飛藥廠。
鴻飛藥廠現在不發任何聲音,就是在消磨事件話題度,耗光八卦群眾對此次事件的好奇心,等到合適的時機放出更大的料來吸引人們的關注,也就沒有人會在意鴻飛藥廠這點事了。
人們的關注度就那麽些,耐心更是有限,吃過的瓜轉頭就忘,多年以後誰還會記得這事?
安言就是太傻了,如果她可以適當裝個傻,與這個社會妥協,那麽她的未來一定會比他更好。
“謝謝老紀。”安言起身朝著紀綱深深地鞠了一躬,“謝謝這些年你包容我,也謝謝你對我說這些。”
“可老紀你應該是了解我的,就算撞到南牆我也不回頭,更何況現在還沒撞上。”
“好了,不和你聊了,我要休假了,從現在開始,我做的任何事情都與明日頭條無關,都是我個人的選擇。”
看著安言遠走的身影,紀綱陷入了深思,他竟然活的不如個小姑娘,好可笑!
真的是年紀的嗎?
不,這都是借口,是他怕了。
……
安言出了大廈,竟有些空虛,有種孤軍奮鬥的感覺。
她坐在公交車站的長椅上,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去哪裡。
她打開手機,
搜索了明日頭條的版面,上面關於失蹤兒童的報道已經換掉了,換上了頂流小鮮肉郎知宴的個人專訪。說好掛一個月的,她前腳剛走,後腳就換了,王琳琳還真是迫不及待啊!
安言又去看了眼微博,熱搜被撤的乾乾淨淨,話題量直線暴跌,轉發的視頻也被刪的乾乾淨淨,就像從始至終什麽也沒有發生一樣。
而開始關注事件的八卦群眾已經去吃新瓜了,今天一線女星冉也官宣結婚,熱搜上都是結婚的消息。
安言自嘲的笑了笑,關了手機。
先是停職警告,再是推出八卦吸引注意力,安言隻想呵呵,手段很一般啊,這種反擊力度可不行。
一點也不像個大企業。
她冷笑過後,又想了想自身處境,手裡證據都被鴻飛藥廠惡意推翻了,她需要找到新的突破口,讓鴻飛藥廠無法狡辯的證據。
正思索著,手機電話響了起來,接通後,那頭低低地說了聲,“安記者對不起。”
打電話的正是昨天反水的遇難者家屬,他聲音有些哽咽,似乎是很痛苦,也很愧疚。
“真的對不起,我怕了,真的怕了,昨天你的視頻發出去不久,就有人找上了門,給了我兩條路,一是拿錢錄誣陷你的視頻,二是打死我,安記者,真的對不起。”
那頭聲音幾度哽咽說不下去,說話都是斷斷續續的。
“有什麽好對不起的,”安言笑了笑,“你做的沒錯啊,如果是我,我也會這麽做。”
人都是利己的,所以他沒有做錯,安言也不怪他。
這件事情安言誰也不怪,怨天尤人不是她的性格,絕處逢生才是她的準則。
“好了,告訴大家,答應的事情我一定會做到,你們只要看著就好,鴻飛藥廠早晚會完蛋,這一天不會遠。”
掛了電話,安言長長的舒了口氣,整個人再次充滿鬥志。
不就是玩嗎?
大風大浪都過來了,還能熬不過去這點小風浪。
安言心中有了打算,準備起身離開,面前突然停下來一輛黑色奔馳,車裡下來幾個西裝革履不苟言笑的男人。
為首的男人客氣道:“您好安記者,我家老板有請,想與您談一談。”
男人說話的同時身邊跟著的幾個人將安言團團圍住,生怕安言跑了。
安言蹙了蹙眉,看這架勢可不是簡單的想談一談,看著就像是憋壞的鴻門宴。
看似客氣,實則霸道得很,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這種情況下,安言一點也不慌張,而是笑道:“你老板如果是鴻飛藥廠的徐鴻飛,那我就見。”
安言說的是一種肯定語氣,她已經斷定要見她的人就是鴻飛藥廠的老板徐鴻飛。
為首的男人一愣,沒想到安言會猜的這麽準,短暫的驚訝過後,男人說:“去了不就知道了嗎?”
安言現在更加斷定請她的人是徐鴻飛,“好,帶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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