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我師叔!”
青岩留下這句話便急忙前去想要阻止那道士。
“師叔,師叔!不要衝動啊!”
他一邊攔住張道長,一邊轉頭急迫地詢問年輕人:“師弟,你又怎麽得罪你叔叔了?”
那年輕人也是有些跳腳:“你問問他,我都這麽大了,他還亂翻我衣櫃,把我老婆給翻出來,他這是侵犯我的隱私權!”
張道長吹胡子瞪眼,漲紅了臉:“混帳!什麽老婆,那分明就是個充...唉!家門不幸啊!”
薑禮在一邊找了塊石頭坐下來,默默地看他們互相拉扯。
“嗯?這熟悉的黑眼圈...”
突然,薑禮注意到那個年輕人的面容。
他從石頭上站了起來,徑直走向年輕人。
“紙片人到底有什麽好的?!”
“這就是愛情,像你這種老光棍一輩子都不會懂的!”
“孽障!”
兩人針鋒相對,中間強行隔開二人的青岩顯得十分尷尬。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你昨天中午是不是來過我家?”
薑禮打斷了叔慈侄孝的和諧場景,向年輕人問道。
那穿睡衣的年輕人眯著眼睛仔細打量薑禮,終於想起來自己的確見過這麽一個人。
“啊,你是那個家裡鬧鬼的窮逼!”年輕人右手握拳錘向向上攤開的左手手心。
為什麽突然開始模仿起動漫裡的天然呆了啊!
不知道為什麽,薑禮覺得他身上的槽點實在數不清楚,一時之間不知道從何吐起...
“那張符咒是你留下的吧?”薑禮沒有計較‘窮逼’這個詞。
“哦,不錯嘛,竟然能發現本大人留下的聖物!”年輕人冷笑。
張道士給了他後腦杓一巴掌:“給老子好好說話。”
年輕人瞪了他一眼,隨後一臉的無奈,放棄了中二的說話方式:“嗯對,是我的,你怎麽到這裡來了?”
還不等薑禮回答,他便放肆地笑了起來:“莫非是過於敬仰本...我,想過來當我徒弟?”
“你特麽!”道士無情地巴掌又一次甩了過來。
可這次,卻被年輕人擋住了。
他的劉海遮住了半邊眼睛,微微低頭,吊著眼睛注視道士:“同樣的招式,你以為第二次還有用嗎?”
然後他就被張道長踹翻在地,半天沒有爬起來。
道士收拾完年輕人,看向了薑禮,一臉審視:“你就是詭父?”
“詭父?”年輕人一聽這詞,便興奮地抬起了頭,可在注意到道士危險的目光後,又很識趣的趴了回去。
“嗯,我就是。”薑禮點點頭,盡量不讓對方看出自己的尷尬。
被網友當面叫ID的尷尬,相信許多人都懂。
道士點點頭,道:“跟我來。”
青岩道長留了下來,照看倒地不起的年輕人。
“咦?”青岩蹲下時,發現薑禮剛剛站立的地方有兩個小坑,那是他剛剛用腳趾頭摳出來的三室一廳。
“薑居士好深厚的內力。”青岩驚歎連連。
“你先扶一下我...求求了...”年輕人發出一陣哀鳴。
......
來到天師殿內部,張道長把他帶進了偏廳。
這似乎是一個辦公室,很難想象現在道士修道的房間裡會有電腦、電腦桌和老板椅。
“主廳是我師父閉關的地方,平日裡是封著的,便是我也進不去。
”道士笑著解釋。 薑禮頷首:“久聞張道長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仙風道骨,名不虛傳。”
“久聞是多久?”張道長一聽有人恭維自己,便變得樂呵呵的。
“呃...”薑禮眼皮直跳,心說天師府這些道士好像都不正常:“就...挺久了。”
“不錯不錯。”張道長十分滿意:“身份證帶了吧?”
“帶了。”
薑禮掏出身份證遞給張道長,後者接過身份證後打開電腦,熟練地往裡面輸入信息。
“如果你沒有通過試煉任務,清潔工之家就會被遠程刪除,垂釣人會抹去你關於清潔工的記憶。”張道長隨口說著。
薑禮坐到辦公室的皮沙發上,慶幸地笑了笑:“那我還挺幸運的。”
“你設置帳號的時候選擇了道士?你是哪一脈的?”
張道長盯著電腦屏幕,閑聊似的問。
薑禮正要脫口而出‘我隨便選的’,又擔心張道長知道後會覺得這是對道家的不尊重,便試探著問:“這很重要嗎?”
張道長看著薑禮鄭重地點點頭:“很重要。”
薑禮想了想,選了一個較為穩妥的說法:“如果不是道士會有什麽影響嗎?。”
“倒不會有什麽影響,只是需要錄入你的信息。”張道長挑了挑眉毛。
“我並不是道士。”薑禮松了口氣。
“那你是怎麽通過試煉任務的,那任務普通人可完不成,個人信息十分關鍵,希望你不要有所隱瞞。”張道長的目光仿佛能看透薑禮的內心。
後者凜然,他懷疑對方有所察覺,擔心對方看出自己的秘密,畢竟小說裡不少殺人奪寶的情節,他已經PTSD了。
情急之下,他隻好瞎扯:“我雖然不是道士,但我師父是道士,所以我覺得我和道士很有淵源。”
“嗯?”張道長感到不解:“那你師父是道士,你為什麽不是道士呢?”
“是這樣的。”薑禮理了理思路:“我曾經偶遇過一個道長,他救了我一命,說我和他有緣,便教了我一些粗淺法術,但並沒有把我收作徒弟,雖無師徒之名,但有師徒之實。
至於他老人家,我並不知道他是道士中的哪一脈,他也沒有跟我說過這些,並且在他教導我一段時間後就消失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反正先扯個大腿抱著,也不至於讓人太過小瞧自己。
“世界上能人異士很多,有清潔工沒有收錄在內的高人也很正常。”
張道長算是認可了薑禮的說法,不過他又問道:
“那你擅長什麽?”
“我擅長...”薑禮沒有過多思考:“趕屍!”
他剛剛在編造背景的時候已經想好了這個說辭,他並不知道自己作為一個普通人有沒有資質學習清潔工之家商城中的那些東西,以後很有可能要靠宋嫻給自己當打手,如果有了趕屍人的這個身份, 宋嫻的存在就不會引人懷疑。
“趕屍?”張道長一愣,隨後大笑:“你師父可能是茅山一脈的,以後你去茅山尋他,說不定能找到他。”
“多謝道長指教。”薑禮一臉驚喜。
隨後,張道長交給薑禮一個黑色的小木牌,上面有一個‘清’字。
“行了,你去吧,這就是你清潔工身份的證明,以後有事可以直接聯系我,一會你找青岩領一下掩人耳目用的工作服,對了,這是我的名片。”
薑禮接過張道長的名片,記下了張道長的名字:“張玄笠道長。”
“謝謝道長,以後請多多指教。”
張玄笠滿意地含笑點頭,等薑禮離開偏廳後,他收斂了笑容,從暗門進入了主廳。
“爹,他很機警,說話滴水不漏,表情也管理得很好,沒有什麽破綻。
他說他從一個雲遊四方的道士那裡學會了趕屍,但在茅山,會趕屍的基本都是大人物,近年來也都沒有外出雲遊過,我懷疑他是瞎編的。”
張玄笠衝著一個滿頭白發,正雙目微閉的打坐老道士鞠躬,恭敬地說。
“看不出跟腳?”老道士沒有睜眼,不見張嘴,但聲音卻進入了張玄笠的耳朵。
“看不出來。”張玄笠搖搖頭:“但他身上的確有山海繪卷的氣息。”
“便再看看吧,不要為難他,稍稍關注些就夠了。”
張玄笠點點頭,離開了主廳。
老道士緩緩睜眼,似乎在努力回憶什麽,良久才歎了口氣:“雲遊四方的茅山道士,不會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