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門推薦:薑禮還沒想出什麽好辦法,那邊黎妍已經承受不了氣血的消耗了。
從四肢開始,她整個人開始了沙礫化。
她即將迎來生命的終點,在這一刻,她沒有再關注阿瑪爾,而是緩緩扭頭,看向了泣不成聲的黎白婉。
“快跑。”
黎妍想要說出這兩個字。
但此時她已經只剩下了頭顱,喉嚨早就變成沙子灑落在了蠱神的身上。
於是,她隻做出了口型,卻什麽聲音也沒有發出來。
但薑禮他們還是明白了黎妍的意思,一時間有些絕望。
阿瑪爾看著蠱神失去了能量的來源,開始被鎖鏈牽扯著一點點重新沒入地底,終於徹底放下心來。
“剛剛我說的話,現在依然有效。”
阿瑪爾轉身面向觀禮台。
但薑禮等人只是沉默不語。
一向暴脾氣的屠遠峰終究沒能說出那句“去你媽的”。
因為他清楚,此時激怒阿瑪爾,等待他們的大概率會是巫蠱門的徹底覆滅。
就在這時,薑禮小聲迅速地說道:
“鄒忝哥,你帶人先走吧,我幫你們拖一下,但能拖多久我並不能保證。”
“你?別開玩笑了,你連地級都不是,憑什麽拖住一個天級?”
屠遠峰果斷拒絕:“讓我來吧,拚著這條命,拖他個一兩分鍾應該不是問題,只要你們逃到普通人多的地方,他就不敢亂來,如果他亂來,那等待印度教的不止是清潔工的怒火,全世界的所有修仙者都會群起而攻之!”
目睹母親死在自己面前的黎白婉此時也是萬念俱灰,只是澹澹說了句:“我和屠叔一起,你們從暗道離開。”
薑禮承認,他的確有那麽一絲意動。
如果按照他以前的想法,不管是什麽事,只要死的不是自己,那就不算犧牲。
可現在,他卻沒有這樣的打算。
一是因為薑禮不喜歡背負他人沉重的善意,他是個想法很奇怪的人,在他人不知情的情況下跑路找替死鬼,他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但當他人主動表示願意為了讓他活下去而犧牲自己時,薑禮卻會覺得很難接受。
因為如果是後者,薑禮總會覺得欠了別人的人情,甚至是欠了一條命。
這種感覺對他來說很不好。
二是因為薑禮覺得屠遠峰全盛的時候估計也不可能是阿瑪爾的對手,更別說是現在這樣的狀態了。
至於黎白婉,薑禮是不可能放任她留下的,敲悶棍也會把她帶走。
所以如果留屠遠峰拖時間,那最大的可能就是一行人連巫蠱門的領地都還沒出就會被阿瑪爾追上殺人滅口斬草除根。
畢竟巫蠱門這麽多婦孺老幼,大規模逃跑的速度肯定不會很快。
所以屠遠峰就算死也會是白死,最多能讓其他人多活一會兒罷了。
但自己有小草和紫光,自己雖然修為低微,但是在他們的計劃中都是很重要的一部分,他們是絕對不會想看到自己還沒開始他們的計劃就中道崩殂的。
所以他想賭,如果真的打起來,或許他們能提供幫助。
薑禮也不求能打敗阿瑪爾,只要能拖延足夠的時間還能安然跑路就夠了。
想到這裡,薑禮再沒有多說廢話,只是拍拍鄒忝的肩膀,從觀禮台一躍而下,迎向了阿瑪爾。
“怎麽稱呼?”薑禮笑眯眯地打著招呼。
阿瑪爾雙手合十:“方才說過了,小僧阿瑪爾。”
“但是我覺得直呼名字不太禮貌嘛,有沒有什麽敬稱呢?
我們這邊對待僧人一般是叫大師,長老或者方丈什麽的。”
薑禮也回了個佛禮:
“不知道印度那邊怎麽叫的,
還請解惑。”“就叫阿瑪爾便可,無須這些繁文縟節。”阿瑪爾耐心地說道。
“不行啊,我從小就是三好學生,長大以後又是優秀黨員,禮貌這塊必須安排得明明白白,不然我就渾身難受,身上好像有螞蟻在爬。”
薑禮堅持要使用敬稱。
“......”阿瑪爾面帶微笑,一言不發。
觀禮台上,黎白婉低聲罵了一句“笨蛋”就要隨薑禮下去。
但鄒忝攔住了她。
“他在拖延時間,我們不要辜負了他,快走!你是聖女,巫蠱門現在是你說了算,不能感情用事,不要因為你的決定既白費了他的心意,又讓所有巫蠱門人死在這裡!”
說罷,鄒忝就開始安排觀禮台中的人從暗道逃離。
屠遠峰撐著地,艱難地站起來,語重心長地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印度教早晚會血債血償的,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盡力保護每一個人。
薑禮他...他不會有事的,要相信他!”
黎白婉抿著嘴,暗暗咬牙。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薑禮的背影,想要將這個身影牢牢印在心底。
“走!”
而廣場上,薑禮還在跟阿瑪爾拉扯。
“我其實也對印度文化有不少了解的,我聽說婆羅門的女孩子都很好看。
大師你看如果我和你回去的話,你能不能給我安排五六七個的婆羅門美少女啊?
就那種棕發碧眼大波浪脖子賊靈活說起話來搖頭晃腦賊可愛的那種就行。”
雖然印度教在立場上是大敵,但不得不承認的是,阿瑪爾作為印度教的婆羅門僧,養氣功夫還是很好的,形象拿捏得很到位。
面對眸子裡閃爍著精光的薑禮,阿瑪爾只是無奈地道:
“印度文化源遠流長,有許多特有的文化,並不只是女性,而且我是出家人,怎可能給你安排少女侍奉呢?
如果你是想拖延時間,不想和我為敵,那麽請你讓道,我是不可能放任巫蠱門的人離開的,你放心,我不會殺死他們,只是不會讓他們將消息泄露出去而已。
看你的服飾,你不是巫蠱門人,沒必要為他們做到這一步,你剛剛對付鋼魁的那一幕我看在眼裡,對你很欣賞,如果你真的有意向隨我回去,那麽等我回來之後再詳談也不遲。
只是現在,請你讓道。”
薑禮歎了口氣,看來和尚也有聰明的,比如面前這個就不傻。
但是讓道是不可能的,打的話肯定又打不過,雖然自己有底牌,但能不賭還是不願意賭的。
所以,薑禮還想做做最後的努力:
“也好,但是在我讓道之前,我想做個自我介紹,畢竟剛剛大師你一直沒問,我也不好說,但是一想起來我對你這麽尊敬,你卻連我是誰都不想知道,我就覺得很沒面子。”
“是我失禮了,請說。”阿瑪爾滿意地笑了笑。
自我介紹而已,又用不了多久,阿瑪爾不介意給欣賞的年輕人一個表現的機會。
薑禮深吸一口氣:“我叫薑禮,美女薑,懂禮貌的禮。
家住江城中心的鍾海區,從小是個孤兒。
養父是江城市公安局前任局長,養母是江城市檢察院前任院長,弟弟是江城市公安局刑偵科科員,未來有望成為局長...”
說到這裡,阿瑪爾忍俊不禁。
給我介紹這些做什麽?普通社會的地位,對於我們來說有什麽意義嗎?
可薑禮接下來的話,卻讓他笑不出來了。
“前段時間得知家父是江城隱世家族薑家的家主,修為是地級,爺爺是天級,家母是秦嶺隱世家族武家的小姐,也是地級,外公天級。
然後還有,我乾爹是全真教老祖劉老!
我義父是天師府老祖張鴻衝,老天師就是他爸爸,也是我義祖。
少林寺苦無方丈是我拜把子兄弟。
我曾與靈寶派和茅山派掌門坐而論道,也曾與峨眉山掌門雪崖師太把酒言歡。
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打聽打聽,看他們知不知道我薑禮的名字。
也不怕告訴你,前不久在終南山上的中原修仙者盛會中,無數叫得出名字的門派想要入場,那都得經我的手,我讓他們去哪他們就得去哪。
哪怕在宴會途中,只要我出了宴廳的門,他們也得放下碗快跟著我出來。
這就是我的一些微不足道的履歷,希望能讓大師你更好地認識我。”
薑禮越說越上頭,把當初在終南山上還記得的門派名字全都拉了出來,並把自己門童接待的工作和當眾表演助興說得是那麽清新脫俗,把阿瑪爾哄得一愣一愣的。
薑家和武家他倒是沒聽說過,但是全真教,天師府,少林寺,還有其他薑禮提到的門派,那可都是中原大派。
雖不像印度教在印度一家獨大,但是華夏本就地大物博,不然也不可能衍生出如此燦爛璀璨且百花齊放的修仙文明。
任何獨霸一方的門派對印度教來說都是不願意隨意招惹的大敵。
就像巫蠱門,只不過是稱霸西南這個修行文明較為落後的地區,對此印度教就做了這麽多的布局,更別提其他比巫蠱門還要強的門派。
這都是他們不想太早面對的。
這小子...小小年紀怎麽會這麽逆天?
他在中原的地位,怕是堪比我們印度的佛子了吧?
阿瑪爾沒有懷疑薑禮的話,因為薑禮沒有撒謊的必要,也沒有意義。
畢竟這些消息,只要查一查就知道了。
而且從他之前對付壯漢鋼魁的手段阿瑪爾就能看出,薑禮絕對是中原年輕一輩的頂尖強者。
這也為薑禮的說辭增添了極大的可信度。
只是阿瑪爾並不知道的是,就算他暗地裡找薑禮提到的那些大人物調查,得到的結論也只會是‘哦,薑禮啊,我當然認識,是一個很優秀的小夥子’,至於乾爹義父之類的,又很難真的調查。
這種事本就不會太公開,更不可能直接找當事人問‘聽說你乾兒子是薑禮’?
劉老(張鴻衝):“你寄吧誰啊問這種問題?跟你很熟嗎?”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薑禮抱大腿的說辭是無懈可擊的。
因為他說的的確都是事實,只不過稍稍歪曲了億點點真實情況。
阿瑪爾的態度不由自主地變得更友善了:“原來小友竟是這般人中龍鳳。
你不要誤會,我們無意與中原修行界為敵,只是想在中原打開我聖教的局面,能讓聖教的教義傳遞給更多的人。
此事說來話長,先請小友退一步,我去處理完正事再與你詳談。”
但薑禮並沒有退讓,只是微笑道:
“如果我說,大師就此退去,可以換得我們中原修行界的友誼呢?”
阿瑪爾皺皺眉頭:“還請小友不要強人所難,況且你不是巫蠱門人,何必要為了他們做到這一步呢?”
“這無關我是否是巫蠱門人,我只是不喜見到世間有不平之事。”
薑禮歎息一聲:
“印度教想要以西南大山為.asxs.在中原傳教,可以先與巫蠱門商談,如若不行,也大可以登門挑戰。
但我卻見不慣以這般卑鄙手段要滅人滿門。
這不是傳教,這是入侵。
所以,我看不慣,我背後的中原修行界也看不慣。
看不慣就要管,我管不了還有其他人來管,所以我奉勸大師,退一步,趁現在一切還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阿瑪爾輕輕搖頭:“小友太過天真了。
修行界不管在哪裡都講弱肉強食的道理,若不是因著這些年來邪異並起,中原成立清潔工聯盟,你們怎麽會如此團結。
更何況教義之爭自古以來就是如此殘酷,不僅對外人狠,對自己人更狠。
中原有多少門派覆滅在教義之爭中,你可曾知曉?
我無意於你為敵, 但不代表你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試圖阻止我。”
見無法說動阿瑪爾,薑禮也不再糾纏。
雖說目的沒有達到,但是好消息是阿瑪爾對他的態度不差,再加上一口氣搬出了這麽多大門派,想來在阿瑪爾心裡,不到迫不得已也不願意真的和他撕破臉皮,甚至痛下殺手。
這就夠了。
即使動手,想來應當也不會有生命危險。
現在只能祈禱黎白婉他們動作快些了。
自己或許...撐不了許久。
“看來,還是免不了要動手啊。”薑禮苦笑道。
“真要如此嗎?”阿瑪爾認真地注視著薑禮。
“不真的努努力,不僅是對他們,對我自己也沒法交代啊。”
薑禮深吸一口氣,靈氣開始逐漸攀升。
阿瑪爾點點頭,同樣擺好了架勢:“我不會傷你,但你...也不會太好受。”
說罷,操控著黑蛇身體的阿瑪爾竟然起手就使出了黑蛇最強的五毒神功。
只是觀戰還不覺得,但現在直面這一招,薑禮油然而生一種置身冰窖的感覺。
先前還覺得無比滑稽的五道獸影,此刻光是氣勢竟然就已經壓得薑禮喘不過氣來。
“避無可避!”
薑禮神色凝重,得出了這個結論。
五道獸影的排列很有說法,恰巧封住了薑禮有可能逃走的所有路線,讓他退無可退,只能硬抗!
就在獸影到薑禮面前的一瞬間,薑禮卻突然一愣,似乎想到了什麽。
緊接著,他就露出了輕松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