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門推薦:薑禮到學堂的時間比和鄒忝約定的還要更早一些。
此時孩子們都還沒有全到。
只有少數勤奮的孩子提前過來了,屠馨兒赫然也在其中。
“聖女姐姐!薑禮哥哥!你們怎麽來了?”
屠馨兒有些驚喜。
“叫我薑老師。”薑禮糾正了屠馨兒的稱呼。
黎白婉翻了個白眼,心說你還真是進入角色了啊。
屠馨兒懵懂地看向正在瓦房前的台階上蹲著吃麵的鄒忝。
鄒忝放下碗快,隨意抹了抹嘴,衝薑禮二人打著招呼。
“來這麽早。”
隨後,又給孩子們介紹道:“這位是我請來的助教,你們要叫他薑老師, 知道嗎?”
“好!”孩子們整齊地回答。
薑禮環顧一周,沒有見到鄒姨的身影。
“鄒姨還是沒來嗎?”他問道。
鄒忝苦笑著搖搖頭:“師父他老人家但凡要研究什麽東西,別說出來露面了,幾天不吃飯不睡覺都是常有的事兒,這些瑣事自然全權交給我了。”
“這樣啊,哥你先吃早餐吧,別耽誤你了。”
鄒忝點點頭,問道:“你們吃了嗎?鍋裡還有些面條, 要不一起吃點?”
“鄒忝哥不用管我們,我們都吃過了。”
黎白婉讓鄒忝不要客氣,隨後交代薑禮:
“我下午來接你,小姨那邊有些事情需要我幫忙處理,我就不在這兒多待了,你千萬別給鄒忝哥搗亂知道嗎?”
“知道了,你快去吧。”薑禮擺擺手,示意黎白婉放心。
等黎白婉走遠,薑禮才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嘶,我怎麽感覺我想是被家長送到幼兒園的小朋友?”
一旁的鄒忝此時也已經吃完了早餐,笑著說道:
“白婉年紀輕輕,卻要幫忙處理門內事務,能陪你在山上閑逛已經讓我有些驚訝了,如果她不是這麽忙,讓她來當助教說不定更受孩子們的喜歡。”
薑禮聞言有些傷感,原來自己只是備胎嗎?
“哥,你這話屬實寒了兄弟的心,講道理, 我覺得我不比白婉姐差的。”
鄒忝連忙解釋:“我不是嫌棄你的意思, 你別多心。”
“你心中自然有兄弟,只是見了姐姐,就把兄弟忘了...”
林黛玉的發瘋文學被薑禮用得出神入化。
鄒忝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什麽錯誤的決定,但是既然薑禮已經來了,也不好請他原路返回,只能硬著頭皮轉移話題。
“呃...今天早上的安排暫時是這樣的,蠱術班那邊不用管,鄒姨給他們安排了任務,我隨時監督就可以了。
主要還是巫術班這邊,我打算讓他們先溫習一下昨天扎草人的內容,下午再教他們新東西。
你昨天做得很好,一會兒就幫我看看哪些孩子有困難,你指點一下就好。”
薑禮點點頭,然後又開口道:
“阿彌陀佛,到底是我的好哥哥...”
這次,鄒忝面無表情,只是澹澹地說了句:“差不多得了。”
“對不起。”薑禮低下頭:“每天不皮一下我身上像是有螞蟻在爬。”
鄒忝開始後悔了,自己這是找來一個什麽玩意兒?
不過雖然薑禮嘴很碎,但是好在對待正事很認真, 這一點鄒忝還是聽黎白婉說了的。
所以孩子們到齊之後, 鄒忝又給所有孩子介紹了一遍薑禮,就準備開始教學。
可這時,卻出現了一道不和諧的聲音。
有個女孩對薑禮提出了質疑。
“我們從來沒見過他,更不知道他有沒有真才實學,如果還不如我們,
那我們憑什麽聽他的?”鄒忝臉色一變,便要訓斥說話的女孩。
但當他看過去時,神色又突然緩和下來:“是黎諳啊,放心,我自然不會讓什麽也不懂的人來教你們的,我已經考核過薑老師了,他不到半個鍾頭就已經熟練掌握扎草人了,天賦這方面是沒話說的,不然我也不會放心讓他來當助教不是?”
薑禮並沒有因為被質疑而不滿,他饒有興致地看著黎諳。
這就是優等生嗎?
看來老師對優等生的偏心就算在這種深山寨子裡也是一樣啊。
“老師,也就是說,他和我們一樣,也不過是初學者?”
黎諳看上去不過十歲,但是說話卻顯得很老成:
“除非你讓他給我們露一手,如果他沒你說的這麽厲害,我肯定不會像尊敬您似的尊敬他的。”
“黎諳!”鄒忝這次是真的有些生氣了:“老師平常教導你們要尊師重道的話都忘了嗎?怎麽這麽沒有禮貌。”
可盡管被訓斥,黎諳還是一臉不忿地小聲滴咕:“我又沒承認他是我老師。”
鄒忝聞言還要說什麽,但薑禮攔住了他,走到了黎諳面前蹲下。
“小妹妹,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學無先後達者為師?”
黎諳眼底露出一絲迷茫,但很快便又是一副傲嬌的模樣:“沒有。”
“就是說啊。”
薑禮和藹地笑著解釋:
“在學習的道路上,不可以單純以年紀的大小或者學習時間的長短作為一個人成績的判斷依據,學習是沒有資歷之分的,只看誰先學會,誰理解得更透徹,誰就能被稱作老師。
也就是說,我能做你們的助教老師,就是因為我比你們學得更深。
相反,如果你能證明你比我更出色,我也會心甘情願地叫你老師,明白了嗎?”
“哦?這麽說如果我證明我比你厲害,你以後就是我的學生了?那你就和我比試比試吧。”
黎諳揚了揚下巴,一臉自信。
喲呵,小丫頭蹬鼻子上臉了?
你怎麽敢的啊?
薑禮眼睛笑成了彎彎的月牙,連連擺手:“哎呀不好吧,我這麽大年紀,不是欺負你嘛,而且我贏了你正常,輸給你還要叫你老師,那我不是很虧嗎?不合適不合適。”
薑禮的表現在黎諳眼裡就是怕了。
她篤定薑禮絕對是個關系戶,並沒有什麽本事。
於是她洋洋得意地說:“你剛剛不是還說了學無先後達者為師嗎?年紀大不能說明什麽,說不定還不如我呢。
這樣吧,如果你贏了我,我不僅對你心服口服,以後巫術班除了老師就你最大,誰不聽你的話告訴我,我幫你揍他!”
歪日!校霸!
薑禮審視著黎諳,看來這不僅是個好學生,似乎還是個孩子王,那如果搞定了她,以後自己的打工日常大概會輕松不少。
“哥,你看這...”薑禮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鄒忝。
鄒忝歎了口氣:“黎諳,不要胡鬧。”
但其實鄒忝並不是因為黎諳嚷嚷著不服隨便來一個同為初學者的人就能當他們老師而不滿,而是因為他大概知道薑禮的水平。
讓他指點一下那些學了一周還沒摸清要點的孩子還行,但是仍然有提升的空間。
並且黎諳同樣天賦異稟,兩人製作的草人在他看來不相伯仲。
他其實是擔心薑禮僅僅接觸巫術一天,對巫術的理解比不上黎諳,讓薑禮和自己都丟臉不說,說不定薑禮受不了屈辱走了,那到時候自己就又要一個人面對這幫令人頭疼的孩子。
那就直接可以戴上痛苦面具了。
可黎諳似乎和薑禮較起了勁兒,明確表示如果薑禮不展露相應的實力,她是不會認可薑禮當老師的。
眼看蠱術班的孩子們也被這邊黎諳的吵鬧聲吸引,鄒忝迫不得已,隻好答應了黎諳。
同時,他小聲提醒薑禮:“你別看她年紀小,但是她對巫術的理解十分到位,並且她還是師父的親孫女,天資驚人,你就盡量發揮出昨天的水平,到時候我會找個理由讓你贏她的。
你別擔心,以你的天賦,跟著我多學幾天,他們肯定會逐漸認可你的。”
薑禮表情扭曲。
啥意思,欺負個小孩子還得作弊?
那我還是個人?
他像是沒聽到鄒忝的話,對黎諳說道:
“你看,因為你一個人的原因,耽誤了大家上課的時間,這麽多人都看著呢,一會結束之後你要記得向大家賠不是哦。”
“用你說?”黎諳時時刻刻保持著傲嬌的模樣。
緊接著,黎諳似乎是為了表現自己,率先在孩子們面前編起了草人。
她的動作行雲流水,沒有一絲猶豫,像是演練了千百遍似的。
她的速度比起薑禮也不遑多讓,甚至隱隱超過了薑禮,最終的成品比起薑禮也有過之而無不及,讓薑禮十分驚訝。
現在的小孩子都這麽優秀?這就是傳說中的雞娃嗎?
隨著黎諳一針扎下,鄒忝裸露的手臂突然開始滋血。
是的,作為一名巫術老師,受傷的總是鄒忝。
但鄒忝對此並不在意,反而十分驚喜。
“你又進步了,不錯不錯。”他伸手輕撫,手臂上便隻留下一個紅印。
黎諳則像一隻高傲的天鵝,揚起了頭,接受著身邊小夥伴們膜拜的目光。
這就是學霸的驕傲!
“黎諳姐真厲害,我明年都不一定能達到這種程度。”
“那個大哥哥肯定不知道,黎諳姐是我們這裡最厲害的人。”
“但是他年紀這麽大,應該不會輸吧?”
“他剛剛不是說了嗎?年紀大又不能作為評判的標準。”
“老師剛剛說他也是初學者,雖然比我們學得快,但是應該不會比黎諳姐厲害吧,鄒長老可是她親外婆唉。”
“看看就知道了,說不定他比我們學得快只是老師給他開小灶了。”
孩子們小聲議論著,時不時看打量著薑禮。
但是他們的說話聲自然逃不過薑禮的耳朵。
一幫異級都沒有的小孩子,再小聲也不可能瞞過薑禮。
不對啊,明明剛剛摸到異級的邊兒,這麽猛的嗎?
薑禮凝視著黎諳,他開始懷疑這個世界上不是只有他一個天才了。
於是,壓力來到了薑禮這邊。
他現在很慌,因為他發現,僅製作過兩次草人的自己似乎真的比不過黎諳。
不說速度和成品的精致程度,光是讓鄒忝滋血他就做不到。
“不錯,確實有點東西。”
薑禮不加掩飾地表現對黎諳的讚賞,這也讓黎諳的下巴抬得更高了。
可接著,薑禮便又說道:“可惜,東西不多。”
這讓黎諳有些不服氣:“那你來!”
孩子們也開始起哄:“薑老師快露一手啊。”
鄒忝此時已經對薑禮不抱希望了,開始考慮怎麽安慰薑禮了。
同時他也覺得奇怪,為什麽以前都挺乖的孩子們,突然就聯合排外了,這是壞習慣,得改。
唯一對薑禮抱有希望的是蠱術班的屠馨兒。
“我覺得薑禮哥...薑老師會贏。”
“為什麽?”蠱術班的孩子們問道。
“因為他真的很漂亮。”屠馨兒一臉認真。
薑禮面色如常,並沒有讓孩子們看出來他內心的慌亂。
他在心裡歎了口氣,看來,只能用那招了。
“你的巫術,虛有其表,沒有自身的理解,也就是說,隻得其形,卻不得其意。
不過也難怪,畢竟你們還沒有學到那一步,境界也受限,所以感受不到差別。
沒關系,我就提前給你們展示一下,什麽叫做有靈魂的巫術。”
薑禮說的話雲裡霧裡,別說孩子們了,就連鄒忝也沒聽明白。
你在說什麽玩意兒?怎麽連我都聽不懂。
不過這正是薑禮想要的效果。
只要用引人深思的話語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就不會有人注意到他作弊!
只見薑禮抬起手,指尖微微冒起飄渺的白光,那正是精神力的體現。
而乳白色的白色光芒,在薑禮凌空寫寫畫畫之間留下玄奧的軌跡。
一開始,孩子們還沒有看懂薑禮在做什麽。
可很快,他們就發現在這些軌跡中,出現了他們平時刻畫在草人身上的苗文。
而下一刻,薑禮伸出另一隻手,抓起一把稻草扔了過去。
在眾人的瞠目結舌之中,稻草在空中轉瞬之間便自行組合成了一個草人。
這比黎諳又不知快了多少倍。
隨後,薑禮又取過鄒忝的一根頭髮,隨著白色的符文打入草人體內,在草人身上留下若有若無的光暈。
“巫術分三個階段。
一是手中有巫術,心中無巫術。
二是手中有巫術,心中有巫術。
三是手中無巫術,心中有巫術。
你們現在只不過在第一層,所以你們以為我也是第一層,但實際上我在第三層。
你們都以為我是初學者,對巫術的理解不深,所以以為我不會巫術。
我也不怪你們,我知道你們會這麽想,因為你們不會,所以你們才會。”
薑禮故作高深地胡言亂語,把孩子們唬得一愣一愣的。
“這是怎麽回事?草人自己成型了?”
“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別著急,還不知道有沒有用呢,說不定是花架子。”
“我還是站黎諳姐,她是唯一一個把我按在地上摩擦的女孩子!”
就連鄒忝也坐不住了:“巫術還有這種施法方式?我怎麽從未見過?!”
薑禮微微一笑,看著大眼睛滾圓,小嘴張成‘O’形的黎諳:
“接下來,看看效果?”
也不等黎諳回應,薑禮便伸手輕輕點在了草人腹部。
與此同時,看戲的鄒忝如通腹部受到重擊,捂著肚子炮彈似的倒飛出去,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跡。
孩子們看傻了,鄒忝也傻了,就連薑禮也傻了,只不過表面上看不出來。
“只是輕輕點一下就有這種效果...要是用針扎...”
黎諳不敢再想下去了。
“明白差距了嗎?”薑禮意味深長地笑著。
黎諳也不無理取鬧,是個輸得起的人,當即低下了頭:
“薑老師,我錯了,希望你能原諒我。”
“知錯能改就是好事,只要你好好學習,也能做到的,這不難。”
薑禮鼓勵道。
教學工具人鄒忝從地上爬起來,看薑禮的眼神像是在看怪物。
“一夜之間,你在草人一道上,竟然超過我這麽多?你剛剛說的理論,就連我都沒聽說過,這麽算來,我這麽多年來竟然只在第一層?”
你當然沒聽過,因為是我瞎編的。
薑禮在心裡默默說著。
“這一點其實也是我偶然間悟到的,是對是錯我也不好下定論,只是目前看來,我走的路應當是沒有問題,剛剛的效果就是最好的證據。”
薑禮謙虛道。
鄒忝因此陷入了深思,孩子們也慚愧地低下頭,為之前對薑禮的冒犯而道歉。
薑禮就這麽用實力征服了所有人。
只不過,並沒有人知道,薑禮作弊了。
貫穿一生的要強讓薑禮忘掉了之前的‘欺負個小孩子還得作弊,那還算是個人?’的想法,毫不猶豫地選擇了作弊。
薑禮默默盤算著:
本來想著用巫術掩人耳目,用符法重拳出擊,沒想到還真能縫。
果然雜交的才是最猛的。
縫遍天下老六絕學,吾輩義不容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