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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門街477號》第一章 挖個眼睛再說
  “姓名。”

  南陽路平和派出所內,值班民警泡上一杯濃茶,老花鏡片後的雙眼微挑,銳利地睨向對面穿著藏藍色棉服,形容消瘦的年輕人。

  “薑離。”聲音清脆,稍顯幾分無奈。

  “多大了。”

  “……過了年,22。”

  “22?大學快畢業了吧。”老民警試探著問。

  如果沒記錯的話,距離這兒約莫三公裡處就是桐江大學。

  不知是不是辦公大廳空調壞了的緣故,薑離冷的將下巴縮進高領毛衣裡,隻點了點頭,沒再開腔。

  “快畢業的大學生,”老民警垂首又重複了一遍,音量卻在陡然間拔高兩個調,“快畢業的大學生,大晚上的去搶劫路人!”

  “警察叔叔,我真的沒有。”

  薑離擰著八字眉,說完快速地掃了眼辦公大廳空蕩蕩地一角。

  “你是還沒有,未遂嘛。”

  據當事人口述,這人正要實施搶劫時,被他反手拿下。

  “我真的……我只是看那人肩上有積雪,準備給他拍一拍,誰知道他反應那麽大。”薑離雙手揣在棉服兜裡,聳了下肩解釋道。

  說著,再次瞥向空蕩蕩的角落。

  比起被當做搶劫未遂的現行犯,他似乎更在意這個。

  “這麽說你是好心?”

  薑離連連點頭,第三次瞟向角落。

  “你到底在看什麽。”

  老民警三次都發現他,朝什麽也沒有的角落看去,不免皺起眉頭。

  這小子,該不會是腦子不大好使吧。

  薑離趕緊收回視線,見對面的民警正用一種關愛智障的眼神看著自己,正欲脫口而出的話,沉默片刻後咽了回去。

  “沒什麽。”

  畢竟就算說了,對面的人恐怕也不會信。

  那看似什麽都沒有的角落裡,此刻卻飄著一團垂到地面的黑發。

  這東西並不是派出所裡的。

  是跟著他,準確點來講,是跟著方才將他扭送至派出所的上班族身後來的。

  事情的起因,還要撥回至晚十點。

  給沈瀟瀟補習完功課後,他照常離開禦龍灣,徑直走向離這兒不遠的公交站台,倚著廣告牌,等最後一班晚公交回學校。

  彼時,風雪正盛,凍的他直哆嗦。

  正暗啐便宜的棉服果然不防風時,一名似乎是剛下班的白領頂著寒風冷雪,路過了他所在的公交站台。

  平平無奇的上班族,深夜等車回校的大學生,本該沒有任何交際才對,誰料那人走過之後,薑離眼尖地發現,一團拖地黑發搭在那上班族的肩頭,壓得人整個肩膀斜了角度。

  他記得老頭子以前叮囑過,出門在外千萬別碰這些東西,尤其是像他這種點兒背的。

  要是不幸遇上了,能跑則跑,跑不掉嘛,那就只能等著他來給自己收屍了。

  所以他看見了也隻當沒看見,少管閑事,放之任之。

  然後——

  要是真能少管閑事,他現在也就不會被那個上班族拽到派出所裡來了。

  不過,原本貼在上班族肩頭的東西,為什麽到現在還沒走?

  難道!

  它在等他!!!

  薑離瞳孔一陣猛縮,連帶著整個身體不由自主地抖了兩下。

  不行。

  他得趕緊逃。

  薑離當即挪動冷到發麻的雙腳,做出準備開溜的舉動,誰知這時,老民警再次開腔。

  “你說是好心,

我就信了?打開書包檢查一下。”  這種風雪天,只要是在外面走的,誰身上不沾點雪,偏就他上前給人撣雪。

  這種鬼扯的理由,怕是鬼都不信。

  別是磕了藥了。

  老民警命他打開隨身攜帶的書包,從中發現了桐江大學的學生證以及,兩個又冷又硬的饅頭。

  這是薑離晚上為了趕車,沒來得及吃,剩下的。

  老民警抬頭睨了他一眼,見他臉色微黃,抿了抿嘴角:“晚飯就吃這個?”

  一心隻想趕緊溜的薑離,心不在焉地點了下頭,誰知這個時候,肚子又不爭氣地響了一聲。

  “這兒還有包方便麵,拿去吃吧。”老民警隨即拿出自己的宵夜。

  給他個機會,相信他這一回。

  事實上,那位將他揪到派出所的報案人,身形比這少年大了不止一倍。

  他就算想去搶劫,也不會在餓著肚子的情況下,去搶劫一個一看就比自己厲害的人才對。

  “下次記住了,大晚上的別隨便拍人肩膀,怪嚇人的。好了,時候也不早了,早點回學校吧。”對於這種沒有發生實質性衝突的事件,老民警也懶得繼續挑他的刺兒。

  眼見那團黑發慢慢朝他靠近,薑離故作鎮定的背上被打開檢查的書包,衝老民警道了聲謝後,頭也不回地離開辦公大廳。

  剛出派出所大門,開始撒丫子狂奔。

  跑出去一段距離回頭再看。

  娘的,還真的跟來了!

  薑離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總是這麽倒霉,‘見義勇為’都能碰上這種事,早知道……

  現在哪還有那麽多早知道。

  他欲哭無淚的一路狂奔,在心裡不停地呼叫自家老頭子。

  平常不是能掐會算的麽,趕快來救他啊!

  蕭瑟的街道上,偶有一兩輛車卷起一地風雪,疾馳而過。

  就算看見了路邊狂奔的薑離,也隻當作是晚歸的人在匆忙往家趕。

  誰能知道,他此刻正被一堆頭髮追逐著。

  跑至荒無人煙的小道上,薑離掏了掏棉服口袋,捏出一紙黃符,側目瞥向跟過來的頭髮。

  這原是老頭子塞給他保命用的,甭管有用沒用,現在也只能先試一試了。

  他慢下腳步,捏著符紙轉身,誰料身後緊追不舍的黑發提前預判了他的動作,突然拉長一縷秀發,扯住他命運的後脖,狠狠將其甩向地面。

  不等他齜牙咧嘴地爬起身,嗖的一聲來到面前,薑離甚至能透過路燈投射的光亮,看清那一簾黑發後殘缺的臉頰。

  什麽!

  這玩意兒居然還有臉!?

  半張被蛆蟲腐蝕過的臉,血流如注,從髮根淌下,順著眉眼流入眼窩。

  另一半臉上的腐肉還在不停地下墜,依稀能看到裡頭露出的森森白骨。

  這張臉,得虧他晚上沒吃飯,否則非得直接吐出來不可。

  “漂亮麽。你很快也會跟我一樣了。”黑發纏住薑離,將他半拎起身,沾著鮮血的紅唇微啟,露出兩排早已蛀蟲的黑牙。

  流著血淚的瞳孔猛地閃過兩行咒文,不等他反應,幾縷黑發便毫不留情地戳進了左眼。

  啊啊啊啊啊!!!

  空曠的街道上,不時回蕩著陣陣淒慘的叫聲。

  霎時間,鮮血四溢。

  有些甚至飛濺到了黑發上。

  黑發順勢吞噬掉那些血液,刹那,著了魔似的肆意蔓延,誓要將薑離徹底包裹其中。

  與此同時,城內某處,剛端起茶盞的人停下了動作。

  薑離忍著劇痛,緊閉血流不止的左眼,明白再這樣下去,遲早會被這東西給吃了。

  他咬緊牙關,脖頸盡全力後仰,猛地發力,強硬地用頭撞開那張能連做三天噩夢的臉。

  隨著一聲悶哼,纏住自己的黑發頓時松懈了幾分。

  趁著這個功夫,薑離快速掏出黃符貼上去,空中飛舞的黑發立刻便被定住。

  好不容易得了自由,薑離狠松口氣,捂著左眼,想著趕緊逃離這裡先去醫院,也許左眼還有得救。

  “呵呵呵……”

  剛往前踏出一步,一道詭異滲人的笑聲兀的從身後傳來。不等他回頭,染著血色的黑發卷著那紙黃符從他肩頭探過來。

  在看到黃符自燃那一刻,薑離的腿似灌了鉛,徹底失去逃跑能力。

  這是怎麽回事?

  老頭子給的符怎麽會一點用都沒有。

  “迫不及待地想死?我成全你!”

  不等薑離捂著眼睛轉身,發了狂的黑發直接將他甩飛數十米遠,趴在冰冷的雪地上,徹底暈死過去。

  “喵!”

  正當黑發準備上前補刀之際,一隻黑貓驀地從路燈罩子上跳下,梅開二度,再次用頭撞開了她。

  清脆的鈴鐺聲,隨之闖入耳中。

  流著血淚的眼睛死命盯著衝出來搗亂的貓,周身煞氣頓時暴漲數倍。

  刹那間,那方天地就似靜止了一般。

  簌簌白雪兜頭洋洋灑灑,不一會兒已是鵝毛。

  準備動作的黑發分外清楚地感受到,有一股巨大的威壓正慢慢降臨。

  僵硬地抬起藏起來的臉,只見不遠處,昏黃的路燈下行來一名撐著黑傘的人。

  那人著一襲墨色長衫,巧妙地將自己包裹在傘下,鎮定自若地漫步走來。

  所到之處,積雪上甚至不曾落下絲毫腳印。

  更為奇怪的是,這個渾身漆黑的家夥每往前走一步,她就會不自覺地往後退兩步。

  “喵!”

  黑貓一個起跳躍入來人懷中,低喚一聲,似在責怪他怎的這會兒才來。

  “臨時有客,絆住了腳。 ”來人音色略顯低沉,沒有特別明顯的感情起伏,對著懷裡的貓道了一聲後,遂抬起遮擋住容貌的黑傘。

  黑傘之下,是一張淡漠到極致的容色,比他的聲音還要淡,比如瀑布般落下的雪還要冷。

  隨著來人越走越近,黑發識趣地化作一團黑霧,快速逃離現場。

  “喵!”

  “墨歸,回來。”黑貓本要去追,卻被走到薑離面前的人及時叫回。

  那雙淡漠的黑眸緩慢下移,居高臨下地審視著早已昏死過去的人,只見那隻被戳瞎的眼睛四周,四溢的鮮血竟開始無故倒流。

  黑貓踩著積雪返回,嗅了嗅昏死過去的薑離,抬眸望向一動不動的人。

  “現在怎麽辦。”黑貓口吐人言,伸出嫩粉色的肉墊在薑離臉上壓了壓。

  “先將他送回去,免得起疑。”

  “……誰?”

  黑貓左右看看,奇怪他在對誰說這話,又讓誰將薑離送回去。

  “這裡除了你,還有旁人麽。”

  男人覷了它一眼,也不管地上生死不明的薑離,撐著黑傘轉身朝來時路走遠。

  這樣敷衍的行為,氣的黑貓瞬間支棱起前肢,朝兩步走遠,三步就已不見身影的人揮舞著爪子。

  “你虐待童工!不對,童貓。”它還只是隻柔弱的小貓咪,為什麽要這樣對它。

  清脆的鈴鐺聲在寂靜的街道上不時響起,帶著黑貓的怨念傳出去很遠。

  “回來加餐。”

  “好嘞!”

  PS:新人新書,初來乍到,望大家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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