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教會的別墅外,牧野回首看向緩關閉的鐵門。
“大叔情況怎麽樣啊?”跟在牧野身旁的井希然十分好奇的打量著牧野。
“他們沒跟你說嗎?”牧野扭過頭,有些疑惑。
“我也不是很清楚,牛伯伯沒跟我說。”井希然扁著嘴,臉上滿是懊惱。
“我並不是你們要等的黎明。”牧野搖頭,抬腳向前踱步離開。
聽到牧野答覆的井希然愣了下,連忙跟上牧野的腳步。
“大叔是教皇確認的嗎?”
“坐輪椅上的老頭是教皇的話那就是。”牧野頭也不回地說道。
井希然再次愣住,臉上神情悵然,嘴裡低喃著:“難道真的要等十八歲......”
“你說什麽等十八歲?”牧野停下腳步看了眼井希然。
“我不是跟你說了那句箴言嗎?十八歲的時候我才會遇到黎明。”井希然情緒失落,耷拉著腦袋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牧野點頭,井希然確實跟自己說過這麽一回事。
可是在他看來井希然似乎有些過於熱衷尋找這個所謂的黎明,從他的角度看來井希然自己一個人生活並且有著自己的謀生手段,與黎明教會的粘合度並不高。
在剛才的別墅裡,除了地下的教皇外就只有幫他開門的那個牛弘濟,這樣看來這個黎明教會根本就沒什麽信徒。
又或者他們的管理方式不像聖光教會那樣,將所有的慕光者都集中在一起。
“找到這個黎明對你們來說有什麽好處嗎?”牧野沉吟出聲:“你可別跟我說為了崇高的理想啥的。”
“我才沒那種想法。”井下然撇了撇嘴,看著牧野欲言又止。
躊躇了好一會兒她才開口:“教皇答應我們,只要找到真正的黎明他就會給與我們一個去別的城市定居的資格。”
“去別的城市定居的資格?”牧野摩挲了下自己的下巴:“據我所知除了天京城以外,其他的城市好像沒什麽要求吧。”
“那也得有能力去啊。”井希然搖晃了下腦袋,突然靈光一閃大湊近牧野身旁小聲道:“大叔,你是不是不會在東興城長待?”
“不太清楚。”牧野沉聲,他來東興城只是因為這裡遠離了天京城,以及李恨水跟他講過一些這裡的情況。
本就沒什麽地方可去的他並沒有多少選擇。
至於什麽時候離開......
牧野想了想小聲說道:“等我處理完事情再說吧。”
“是你身體的問題嗎?”井希然背著雙手跟著牧野的腳步問道。
見牧野沉默,她再次出聲:“如果是因為手臂的問題,我建議你去裝個義肢。”
“那東西蠻好用,我見過好多人因為工作或者其他原因換了義肢,其實義肢型號適配的話跟自己原裝的手臂也沒什麽區別。”
“而且義肢還是充電的,用起來也不費力氣。”
聽著井希然像是蜜蜂一般嗡嗡不斷的聲音,牧野有些無奈:“我知道你想讓我帶你離開這座城市。”
“但是我自己都不知道該去哪?”
“在這裡有什麽不好嗎?”
“不好。”井希然聲音沉悶的跟著牧野拐進小巷子。
牧野見井希然神情有變,似乎是自己的問題觸及到了井希然心裡的毛刺,原本跳脫的井希然此時出奇的安靜、
兩人一路沉默,走回到了井希然的住處。
這一路上牧野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能放任井希然沉默。
在抵達井希然住所門前的時候,沉默已久的井希然突然開口:“大叔,如果你需要錢的話,我可以給你......”
“為什麽?”牧野見井希然像是豁出去一切的決然表情,牧野耐著性子問道。
“先進屋吧。”井希然從口袋裡拿出鑰匙打開房門。
一進屋,一股沁人心脾的植物響起闖入鼻尖。
井希然環視了自己房子一樓的客廳,而後徑直往廚房裡走去。
在廚房裡倒了兩杯水後再出來時,牧野已經穩穩當當地坐到了沙發上。
將倒滿涼開水的水杯放到茶幾上,井希然突然瞪圓了眼睛看向茶幾上疊放在一起的幾張百元大鈔。
“大叔,這......”坐到牧野對面的井希然眼睛一刻不離地盯著桌上的百元大鈔。
“上午我留下的,本來想著去辦點事然後自己找個住所。”牧野調整下自己的坐姿,舒適的依靠著沙發的靠背。
“那五百塊也太多了吧......”井希然咽了咽口水,看得出來她似乎很缺錢。
“看你這樣子蠻缺錢的。”牧野拿起桌上的水杯將涼開水一飲而盡。
“因為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待黎明教會的黎明,所以我得攢錢,去別的城市需要錢啊。”井希然抿著嘴眼巴巴地看著牧野。
“人不能一條路走到死,總得想個其他辦法。”
“嗯。”牧野對井希然的這個想法表示讚同。
“說說吧,為什麽這麽急著離開這座城市。”
“其實也沒什麽理由,就是單純的不喜歡這座城市。”井希然搓著手有些不自然的說道。
牧野看出來井希然似乎有什麽難以啟齒的事情沒說, 他想了想換了個話題問道:“你的父母呢,這麽大的房子應該不是你一個人這幾年就能掙來的吧?”
“我父母?”井希然聽到這兩個字眼神情頓時黯淡了下來,她的眼眸裡閃過一絲哀傷。
“他們已經走了很多年了。”
“在我上初中的時候就走了。”
牧野啞然,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安慰的話。
“我爸媽以前都是東國稀土公司的正式職工,因為發生可礦難才死的。”
“東國稀土公司?”牧野低聲重複了一遍,對於這個稀土公司他沒有半分的了解。
但上午的時候井希然給他介紹了幾家擁有管理城市權限的公司裡就有這一家。
“五年前,在東興城外的一處礦場內,發生了一次罕見的礦難,參與開采的人基本都死光了。”
“我爸媽也不例外。”
“東國稀土公司的人只是做了人道主義賠償,根本沒有給我們這些家屬公開事故的原因。”
“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沒有能力反抗追究。”
“我能做的就是離開這座我不喜歡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