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說，它們也是文明生物?”牧野有些嗤之以鼻。
　　聽完星靈之主話的第一時間，他腦海裡浮現的是山腰斜切平台處駭人的血腥現場。
　　“認知不同。”星靈之主似乎看出來牧野心裡所想，祂幽幽開口道:“他們吃人跟你們吃雞鴨魚有什麽分別?”
　　“嗯。”牧野愣住應了一聲，旋即搖頭失笑。
　　人在說話的時候總是會無意識的預設立場，而他是一個人。
　　細心地將洞穴內四周探查了一遍後，牧野沒見到什麽異狀，索性抬腳錯開著狂野生長的鍾乳石往深處探索。
　　借著星辰之力映射的光芒，牧野踩著地面上的碎貝殼不斷地發出“哢茲哢茲”的異響。
　　鍾乳石後邊的洞穴很深，左右騰挪之間牧野走了將近十幾分鍾後才到達一個連接著兩個通道的平坦的大平台。
　　身後滿是堆積成山的貝殼，這讓牧野有些好奇:“貝類是用來當貨幣嗎?”
　　“可能是吧。”星靈之主不確定道，一個文明建立包括了貨幣體系的建立，祂確實見過不少原始文明用類似於貝類的稀有之物充當貨幣。
　　牧野點頭，他只是隨口一問，這些對他來說不重要。
　　現在最要緊的事情就是找到錨點。
　　左右看了看兩邊的洞穴通道，牧野直接選擇了左側的通道。
　　他相信自己的直覺，剛抵達這個平台的時候他想的是走右邊的通道。
　　但歸納總結了自己最近的霉運，牧野還是從心的選擇了左邊的通道。
　　越往通道深處走，人為鑿刻的痕跡越發明顯。
　　為了不錯過任何一處細節，只要壁上出現孔洞或者是不平坦的地方牧野都會停下腳步細心查探。
　　通道內的氣體流動平緩，但也正是因為有氣體流動，牧野才能確定這通道的盡頭肯定有一個更大的空間存在。
　　蜿蜒曲折的通道總長接近3000米，能明顯感覺這是一條向下的通道。
　　在即將抵達通道盡頭的瞬間，通道內的氣流流速加快了起來。
　　而且清新了不少。
　　牧野小心翼翼的摸著牆壁閃身出通道外，步入他眼簾的是一座座倒塌的石頭建築。
　　入目盡是破碎坑窪的石牆，這石牆的高度讓牧野有些怎舌。
　　目測大概有兩百多米高，比南江城的城牆還高上兩倍多。
　　石牆周圍倒塌的建築像是已經年久失修自然倒塌的防禦工事。
　　雖然還沒見到巨大石牆背後的世界，但光就在地下建立起這麽宏偉的城牆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完成的事情。
　　抬頭仰望著漆黑的穹頂，牧野表情怔的出神:“這是把山體的內部挖空了?”
　　星靈之主沒有回應牧野，祂正仔細的探查著這座地下巨城的環境。
　　“進城裡看看吧。”星靈之主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遲疑之色。
　　“有什麽古怪?”
　　“不止是外部那層黑色的肉團能夠屏蔽我的感知。”星靈之主納悶道。
　　“先進城看看，靠近點就能看出來這裡有沒有錨點。”
　　牧野點頭，旋即邁動腳步朝城內走去。
　　越是靠近巨型高牆，牧野越覺得這項工程的偉大。
　　高大兩百多米的巨型高牆在這壯闊的空洞內依舊顯得有些渺小。
　　穹頂距離地面在牧野目測看來將近2000米，很難想象當初他們是怎麽把這個地方挖空成這樣。
　　不知道以聯邦現在的科技水平能不能做到。
　　側著身體擠進高大城門的夾縫，牧野轉頭看向這巨牆背後的建築。
　　一座座圓錐形土黃色與人類社會迥然不同的風格的怪異建築錯落在他的眼前。
　　沒有他想象中那種巨石偉立或者是極具科幻美感的建築存在，有的只是類似於遠古聚落的那種古樸之感。
　　穿行在城市的主乾道上，牧野時不時看向左右兩側的圓錐形建築。
　　通過圓錐形建築表面，弧形的玻璃窗戶牧野隱約能看到建築裡一些奇怪的器具，像是這座城市居民所使用的家具。
　　他分辨不出來這些怪異家具的用途，但可以看到的是這裡每一個建築裡貌似都有著一個書架。
　　姑且算是書架，畢竟它的形製與人類的書架差不多，但牧野還沒有在這種類似書架的家具上見到過一本書籍。
　　城市的規模不大，僅類似於一個幾百戶人口的村落。
　　這麽小的一個地方配上兩百多米高的高牆，違和感十足。
　　走近城裡最大的一個圓錐建築前，牧野凝望著它高達十幾米的尖部。
　　看圓錐建築尖部細微處有些破損的痕跡，牧野猜測這上邊以前肯定矗立著一個什麽東西。
　　只是現在已經遺失了。
　　“進去。”星靈之主的聲音傳來。
　　牧野低下頭裡看向自己左胸口處的旋渦:“你感知到了什麽?”
　　“聖光之力。”星靈之主聲音裡帶著些許興奮之色:“不久前這裡出現過擁有聖光之力的人。”
　　“而且這裡還發生過一場爭鬥。”
　　“不久前?”牧野眼睛一瞪:“你說的是教皇和李恨水?”
　　“十幾年前吧。 ”星靈之主悻悻開口:“看著聖光之力的濃鬱程度，那場大戰持續的時間應該不會短。”
　　十幾年叫不久前?
　　牧野心裡暗自吐槽了一句，但十幾年前這個熟悉的字眼讓他想起來李銳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十幾年前有人來過這裡?”
　　牧野一邊說著話，一邊走向眼前土黃色圓錐形建築的弧形大門前。
　　“具體時間估算不出來，但看著溢散在四周的聖光之力濃鬱的程度，差不多14，5年?”
　　十四五年，牧野嘴裡喃喃著重複了一遍。
　　好像十四五年前發生過好多事情，發生在他身邊的也有。
　　譬如黎星若被教會選走遠赴天京城也是在那個時候發生的事情。
　　沉著口氣，牧野雙手按向大門。
　　“吱——”
　　一陣金屬門軸劇烈摩擦的聲音傳出，牧野透過門縫望向建築內部。
　　圓柱形的石墩子錯落有致的遍布整個大廳，在石墩子圍攏的中央矗立著一根圓柱體立柱。
　　牧野用力推開弧形大門，他的目光不經意間瞥過圓柱體立柱而後詫然抬頭看向大廳內頂部的一顆閃著光碩大銀色圓球。
　　“你看看周圍的牆壁。”星靈之主突然打斷牧野的思緒。
　　牧野回神順著星靈之主的提醒望向大廳內周圍牆壁上的壁畫。
　　“這是...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