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說出“業余選手”這四個字之後,面前的徐小冬更是神情冷峻。
虞佳沁的年紀不大,也就是二十歲出頭。
可是她說話之犀利讓宗澤都為之汗顏。
“哼,看來虞佳沁小姐對我們似乎有些偏見!”
“我們可不是網絡乞丐,這是互惠互利!”
“武術打假只是個噱頭,或許你聽著覺得刺耳了一些。”
“但是話糙理不糙,如果你覺得這話不對,你完全可以接受我的挑戰,我們已經向通城體委發出了小型擂台賽事的申請。”
“只要簽署了協議,一周內就能開打!”
徐小冬先是攥了攥拳頭,然後又緩緩松懈了下來,挑釁似地說道。
這些話總結起來就是五個字。
“不服?打我啊!”
虞佳沁咬緊銀牙,杏眼圓睜怒目而視。
“老虞今年已經47歲了。”
“他比你大了十四歲,體重比你輕15KG,身高比你矮12公分。”
“不管是按照MMA的規則,還是站立搏擊的規則,你覺得這公平嗎?”
“拋開量級談擂台,你就是耍無賴!”
她的話一針見血!
這也是徐小冬一直以來的套路。
虞家武館本就只有虞欽和虞佳沁父女二人。
如果他們應戰,自然是由虞欽出戰。
虞欽本人的真實武力值暫且不提,在量級上首先就吃了個大虧。
此話一出,徐小冬沉默了。
倒是站在一旁的一位ULE搏擊協會的區域高層站了出來。
他的年紀和虞欽一般大,不過穿著卻要更時髦一些。
戴著一頂斑點紳士帽,有點兒滬市時髦阿叔的派頭。
而且他的臂圍十分地粗壯,很明顯有著長期的健美經歷。
“這位小姑娘說得不對。”
“我們主要還是以武會友為核心目標的。”
“這次前來也是粉絲投稿,說你們家的武館已經開了二三十年了。”
“家傳的功夫是形意拳。”
“正好通城離滬市不遠,所以我們才來的。”
這位大叔笑眯眯地說道。
讓虞佳沁的表情緩和了不少。
不過還未等她回應,接下來紳士帽大叔突然話鋒一轉。
“呵呵呵…”
“不過,這一次擂台比武你們接不接,後果都是一樣的。”
“我們已經攝錄了足夠的素材。”
“到時候,你們就等著看最終發布出來的視頻吧。”
他呵呵了幾聲,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妥妥的老江湖。
而且他的話中並沒有留下什麽把柄,但是實際上,這就是一種威脅。
在他說的時候,一旁戴眼鏡的年輕人舉著相機一絲不苟地攝錄了下來。
這些可全都是素材。
到時候只要掐頭去尾,配上字幕和文案照樣可以讓虞氏武術館身敗名裂,打不打擂台結果都是一樣的。
畢竟虞氏武術館避戰也是事實。
互聯網的片面性其實特別地明顯。
網民素質參差不齊,只要有心帶節奏,分分鍾就跑偏了。
不過這樣一來,宣傳效果自然不如擂台比武那麽好了。
一場擂台賽,至少能夠獲得半個月以上的熱度。
他這麽說的目的只是為了激怒虞佳沁。
在他看來,這個小丫頭片雖然伶牙俐齒的,但終究還是太年輕了一些。
哪裡比得上他這種老油條!
果然,虞佳沁聽到他這麽說,簡直是怒火中燒。
一直平靜的老虞也露出了鄙夷的表情。
徐小冬神情不變,心中卻暗暗叫好。
“王副會長可真是厲害!”
“薑還是老的辣!”
周圍的那些ULE搏擊協會的年輕教員們也紛紛起哄。
打開手機閃光燈,舉在手中喊道。
“應戰!”
“應戰!”
……
聲音匯聚在一起,震動著樓板都在發顫,甚至形成了回聲,在武術館內回蕩著。
與此同時,二樓的另半邊靠近角落的一間出租房內。
地面上滿是牛白二的空酒瓶,密密麻麻地幾乎難以落腳。
一張歪斜的板床上躺著一位胡子拉碴的中年人。
“吵死了!”
邋遢中年人嘟嘟囔囔地睜開了眼睛。
雙目從渾濁迅速地變得清明。
他的耳朵輕動了一下。
“應戰?”
“老虞不會遇到麻煩了吧?”
身形一動,他一個鯉魚打挺跳下了床,穩穩地站在了酒瓶上。
“去看看情況?”
“欠了老虞這麽多房租,不看看說不過去啊!”
他輕聲自語道,動作卻比話音更利索。
抬腳橫掃,伴隨著一陣“劈裡啪啦”的酒瓶破碎聲,他清理出了一塊空地,從床下拖出了一個長方形的藤木手提箱。
打開箱子,裡頭放著三把長度不一的直唐刀。
他瞅了一眼,恍然地拍了拍額頭。
“要死了,昏頭了!”
“這玩意可不敢再拿出來了!”
“要不然又得進去吃上十幾年的二兩!”
邋遢中年人連忙將手提箱蓋上, 一腳踢回了床底下。
起身拿起放在床邊的一杆掃把,左手化掌為刀劈掉了掃把頭,抓著掃把棍兒就走了出去。
剛打開鐵門,就看到走廊上的其他出租房內也都有人走了出來。
二樓有一半地方被武術館給佔了,出租房只有四間。
而這四間出租房的租客竟然在同一時間都出門了。
除了邋遢大叔之外,還有一位臉色蠟黃的大嬸,她身上套著布滿黃色油汙的圍裙,手中抓著擀麵杖,臉上還沾著少許的麵粉,一臉的單純和樸素。
跟邋遢大叔和圍裙大嬸比起來,另外兩位看起來更不正常。
一位是個體重至少兩百多斤的胖哥,膀大腰圓,看起來像是蒙族漢子。
他穿著一身寬松的便服,臉上始終笑眯眯地。
另一位最離譜,竟然是個戴著墨鏡,杵著導盲杖的瞎子。
“幾位,這麽巧?”
“不知道老虞遇到了什麽麻煩,不如咱們去看看?”
最先說話的竟然是那個瞎子。
“馬二瞎子,還算你有點良心。”
“咱們去看看吧。”
“好歹老虞對咱不薄。”
“給了咱一個安身的地方。”
那個胖子翁聲翁氣地說道。
邋遢大叔和圍裙大嬸什麽也沒有說,直接朝著樓下走去。
胖子和瞎子鬥了幾句嘴後也跟了下去。
就在這個時候,喊聲戛然而止!
與此同時,樓上的幾層中,一道道門又重新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