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劉子瑜睡在我的床上,我就躺在沙發上,輾轉反側。
坦白來說,我的內心也很矛盾,按理說這是她的家事,我不該摻和;但是我必須要承認,我對劉子瑜是有好感的,所以出於這一點我也不能完全坐視不管。
沒想到在班裡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煩惱的我,竟然在夢裡會遇到這麽棘手的情況,我尋思我平時也不看言情題材的電視劇啊……
想著想著,我也慢慢睡了過去。
再次睜開眼睛時,已經是家裡那個熟悉的天花板了,白色的牆體上微微泛著一點黃色,無聲地訴說著這間屋子的歷史。
廚房裡傳來了老媽做早餐的聲音,聽得我有些餓了。
我看看床頭的時鍾,六點五十分,很尷尬的時間,繼續睡也睡不了多長時間,起床的話又覺得有點虧。
自從昨晚坦白之後,現在我的心情已經基本平穩,早上只要等我媽去老牛那裡報個到,然後我再承認一下錯誤就可以了。
這麽想著,我穿好衣服,跳下床來。
走進廚房,老媽把煎好的麵包片和荷包蛋放在餐盤裡,牛奶已經熱好。
“這麽早就起來了?”老媽問我。
“睡好了。”我撓撓後腦杓。
“先吃飯吧,”老媽對我說,“回頭你跟你們班主任說一聲,今天上午我就不去了。”
老媽要是不去的話,老牛今天上午可能不會輕易放過我了!
我急了:“你不去怎麽行!老牛肯定還得找我的!”
“我上午要提前去單位,沒時間去,”老媽坐到桌前,“再說你自己犯了錯,自己要學會承擔。”
“我已經承擔後果了呀!後果就是你去學校!你怎麽沒明白呢!”我大喊道。
“你喊什麽?犯了錯還有理了?給我坐下!吃完飯趕緊到學校去!”老媽的語氣非常嚴厲。
我又氣又急,衝到房間裡,背上書包,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家。
來到學校門口,同學們已經陸陸續續地在進入校園了,我在門口來回彳亍,不知道到底該怎麽辦才好。
抬手看看手表,指針一刻不停地繼續前進著,我感覺到我已經死到臨頭。
正當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的時候,突然有人從後面拍了拍我。我回頭一看,是毛毛。
毛毛看我哭喪著臉,就問我:“你在這兒幹什麽呢?怎麽還不進去啊?”
“唉……我媽早上有事來不了,我不知道怎麽跟老牛說了,我感覺我完蛋了。”我痛苦地用雙手抱住了頭。
毛毛安慰我道:“也沒事,你跟老牛好好說說,她肯定也可以理解的。”
話是這麽說沒錯,可是之前我也見識過老牛的手段。還記得老牛剛成為我們班班主任的時候,有一回班上的小霸王張琥運和郝大鵬課間打架被老牛當場抓獲,事後老牛也讓他倆叫家長來,結果他倆膽大包天,居然沒有照做,結果被老牛直接遣送回家。最後由兩人的父母一起送到學校來,在辦公室裡進行了激烈的男女混合雙打,一時間痛苦的喊聲在辦公室外的走廊上回蕩,經久不息。從那以後這倆人乖巧得如同金毛一樣,再也沒有敢在班裡胡作非為過。
眼看著快要到上課的點了,我突然悟到,所謂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把心一橫,跟在毛毛後面走進了學校。
到班上第一件事是先把作業交了,盡管我知道數學作業我並沒有全部寫完,但是我這次是完完全全憑借著自己的水平完成的,
所以心裡反而覺得非常坦蕩。 晨讀開始了,蘇雲溪走到講台前,帶著大家拿出語文課本,開始複習書中的古詩詞,郎朗的讀書聲飄蕩在教室裡,讓我緊張的心情稍稍平複了一些。
我看看身邊坐的李子陽,他裝模作樣地捧著書,眼神卻一直在隔壁組李雨欣身上,這小子, 果然還是一直對李雨欣“心懷鬼胎”啊。
平心而論,李雨欣確實長得蠻可愛的,但是相比之下,我倒是覺得蘇雲溪看上去更舒服一些,最主要的是她身上有一股溫文爾雅——我也不知道這個詞用得合適不合適,但是她就是有這麽一種氣質,讓我非常欣賞。
不過到現在為止,我也沒找著機會和她說上幾句話,隻怪自己性格比較內向,別看我在夢裡小嘴像抹了蜜一樣,在現實生活中我就是個悶罐子。
我望向窗外,看到老牛已經在教室外面等著了,我剛好起來一些的心情又迅速地沉了下去。
果不其然,晨讀剛一結束,老牛就走進了教室。
“沙克,過來。”老牛指了指我。
於是我在全班同學目光的注視下,戰戰兢兢地跟著老牛走了出去。
“你家長呢?”老牛眉頭緊蹙。
“我媽今天上午有事……來不了……”我結結巴巴地說。
“有什麽事來不了?我昨天跟你說的話難道你沒明白嗎?”老牛的語氣愈發嚴厲,我的心情也越發緊張了起來。
“我說的是真的,我媽早上單位有事……”我解釋道,“您可以給她去電話,她可以證明我說的話。”
老牛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對我甩甩手:“你先回去吧,我來聯系你媽,如果你撒謊了,你知道是什麽後果。”
我終於得以回到教室中,在我的座位上坐下來。
“老牛說什麽了?”李子陽問我。
我深吸了一口氣,慢慢調整了呼吸,然後答道:“問題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