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裡一下子被塞進一千多本秘籍,附帶老劍聖的詳細講解以及在秘籍基礎上自創的上千式劍招……
薑青玉隻覺得自己的頭顱快炸裂了。
丫的,即使是先天一品的神魂也禁不住這麽折騰啊!
幸好,自己來的晚了些。若是早來個幾年,說不定真就被知識擠壞了腦子,成一個癡傻了。
但福禍相依……
來的晚了,正趕上范喻頓悟先天,也是夠倒霉的。
“薑山伯伯,我待了多久?”
“啟稟公子,已有一個時辰了。”
在見到薑青玉成了老劍聖弟子後,薑山對其的態度明顯有了變化,言語舉止間也多了一分恭敬。
薑青玉心如明鏡,對方敬的是虞易老劍聖,並非自己。
於是他笑了笑:
“師兄不必客氣,喚我一聲師弟即可。”
薑山立刻擺手拒絕:
“不不,我連老前輩的記名弟子都不是,可當不起師兄二字。”
但薑青玉卻分明看到對方在聽到“師兄”二字後,雙眸有著掩飾不住的喜色。
嘖嘖,沒想到啊,薑山伯伯,你看上去一副老實憨厚的相貌,原來實際也是個表裡不一的男人啊!
意識到這一點後,薑青玉給足了對方台階:
“怎麽會呢!師尊教了你教一式劍術在先,我稱您一聲師兄自然不為過。”
“除非,師兄認為老劍聖不配讓你執弟子禮?”
薑山趕忙搖頭,裝出了一副無奈的表情:
“不不,是我不配……唉,罷了,既是四公子執意要求,那麽我就卻之不恭了。”
“在沒什麽外人的時候,你我便以師兄弟相稱,若有外人,便以先前公子、伯伯的稱呼交流,以免讓人看出紕漏,如何?”
薑青玉點頭稱是:
“理應如此。”
“短時間內,請師兄幫我保守秘密,我拜師老劍聖的事情不能讓外人發現,否則必會惹來殺身之禍。”
薑山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原本四公子一直在紫煙院躺平任嘲,不去爭搶世子之位倒也罷了,二夫人和二公子為了保全聲名也會養他富貴一世。
可如今四公子成了老劍聖的唯一徒弟,便威脅到了二公子未來的世子之位,消息一旦泄露,勢必會引來蔣菁母子以及雍州蔣氏一族的殺心!
“師弟且安心,藏經閣的第六層和鐵門外的樓道口都沒有布置暗衛,知曉秘密的只有你我師兄弟二人,只要我們守口如瓶,師弟便可高枕無憂。”
薑青玉也不是個疑神疑鬼的人:
“我自然是信得過師兄的。”
“只是我們在第六層待了那麽久,還得找個借口才是。”
薑山笑了:
“那簡單,也不用找其他的借口了。當初二公子第一次來第六層的時候,也是待了足足有一個時辰,畢竟這裡保存的都是先天四品的武技,哪怕只是殘本,也足以讓人如癡如醉,恨不得一口氣全部記下。”
……
就在薑青玉和薑山二人商定細節準備開門下樓的時候。
藏經閣第一層的入口處,一個平日裡只有幾個退伍老卒嗑瓜子曬太陽的地方,今日卻是反常地匯聚了一大群人。
一群人分作兩派,正在對峙。
其中一方正是紫煙院的兩個丫鬟,立春和小滿。
此刻她們正躲在幾位退伍老卒的身後,不斷往門內看去,表情十分焦急。
而在她們的前方不遠處,聚集了三十幾張並非王府雜役丫鬟的陌生面孔。
皆是男子。
這群人穿著胸口紋了一枚青劍符號的製式盔甲,腰間佩一口長劍,臉上個個都掛著桀驁不馴、極盡嘲諷的笑容。
立春和小滿對這一身盔甲並不陌生。
他們都來自於王府二公子的青劍營。
整個楚國人盡皆知,拒北王從來都是賞罰分明,凡是有功將士,不但有銀兩賞賜,更是可以進入王府藏經閣用軍功兌換功法武技!
這三十幾位青劍營的兵卒便是這一次湊足了軍功前來兌換功法武技的。
按理說青劍營和紫煙院的丫鬟根本不會有交集。
天天在劍刃上舔血的將士們也向來都瞧不起那個總是臥在榻上的廢柴公子。
但這一次卻發生了變故。
拒北王在北門外十裡設宴,青劍營吃飽喝足後便入了城,而他們三十幾人則是奉了薑青劍的命令,負責帶一位貴客來藏經閣借閱書籍。
不料那位貴客對書籍什麽的沒有半點興趣,反而一直嚷著要和王府四公子薑青玉決鬥!
他先是去了一趟紫煙院,撲了個空後,又來到藏經閣堵門,擺出了一副不決鬥誓不罷休的架勢。
就像現在,他便緊盯著門口,歪著一張醜臉,眉毛飛到了天上,嘴裡不斷嚷嚷:
“我狄族勇士古爾根在戰場上被薑青劍堂堂正正擊敗,心服口服,他要與我結為異姓兄弟,那是我古爾根的榮耀!”
“既然結為了異姓兄弟,那麽薑兄的兄長便是我古爾根的兄長,薑兄的弟弟便是我古爾根的弟弟。”
“長兄薑青書在京城稷下學宮拿下學試榜首,自然有資格做我的兄長。”
“可那個薑青玉算是什麽東西?一個整天只知道吃飯睡覺的草包也配做我古爾根的弟弟?”
“哼,我可丟不起那人!”
“我古爾根沒有那麽廢物的弟弟!”
醜臉青年名叫古爾根,身材格外壯碩,身上穿了一件光膀子的皮甲,頭戴一頂絨帽,腰間佩了一口彎刀。
一種不算典型的異域風格穿搭。
此人正是被薑青劍在這一役中生擒的北狄六王子。
不過, 北狄少說也有上百個部落,古爾根只是其中一個比較大的部落中的王子罷了,實際身份根本沒有名頭那麽唬人。
但這位六王子武學天賦很高,聽說是天生神力,在他所在的部落中聲望不低,格外被他父王器重,很有可能會成為部落下一任的王。
換句話說,他的命很值錢。
軍中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若是抓到了身份特殊的狄人,那麽便會留他一命,只要狄人部落拿出足夠的贖金,就可以將人完好無損地領回去。
這一條規矩反過來依然成立。
“薑青玉,草包公子,哥哥來了你怎麽都不出來行個禮?一直躲在裡頭算什麽英雄?”
“懦夫!懦夫!”
“我古爾根生平最恨廢物弟弟!”
“在草原上的時候,我就親手殺死了四個臨陣脫逃的弟弟!”
“他們和你一樣,全是懦夫!”
古爾根的嗓門很大,嚇得千劍湖上的飛鳥都遠遠躲開了藏經閣。
所有人都在冷眼旁觀,包括幾位看守藏經閣的退伍老卒,也都是抱著一副看熱鬧的態度。
可見薑青玉在王府有多麽不得人心。
只有紫煙院的兩個丫鬟在瑟瑟發抖的同時,暗暗祈禱自家公子一定不要出來,最好一直躲在藏經閣裡,丟人總比丟了性命強。
然而事與願違,一陣下樓的腳步聲從門內傳了出來,似乎在為眾人翹首以盼的決鬥添了一把火。
同時,一個略帶憤怒的聲音在眾人耳旁響起:
“是誰欺負了本公子的暖床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