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廁所裡，抓著課間休息時間躲在裡面抽煙的人也有，只是很少，不管他所在的學校是不是全縣最好的一中，小煙民們都在為航母奉獻著自己的一份力量。

　　男生上廁所，就不用說了，都是避開旁邊人的視線，人與人站著的距離總是隔開一個人的空位，甚至兩個人，有蹲坑的空位更願意去那裡，到了高中就沒有小時候那麽純粹，沒了一尿長短的比較，多了一較大小的衝勁。

　　晚自習最後一節課，數學老師終於沒有在教室，大家想學什麽就學什麽。

　　林霏就喜歡和他寫寫小紙條，她說:“鈞哥，窗外有點響，你聽到了嗎?是不是又下雨夾雪了?”

　　謝鈞看向窗外，也聽窗外的聲音，“大概可能也許有吧，很不喜歡這樣的天氣嗎?”

　　“不是呀，我是想著回去的路上又很冷了，你要不要戴我的手套，我借一個給你，撐傘的時候，手就不覺得冷了。”

　　“小妮子，想法很好啊，手套我用了，不過有點怕擠大你的手套。”

　　“不怕，我家裡還有。”

　　“那送我一副?”謝鈞厚臉皮。

　　“是女生戴的手套，不適合你，我改天給你買。”

　　這句我改天給你買，又被她暖到了好吧，年齡大了，就受不住小姑娘的關心，手套誰買不起啊，我自己也能買，又不差那幾個錢，但自己買就不想戴，她買就想戴。

　　謝鈞認為自己有點犯賤。

　　他說:“除了我老媽，你是現在對我最好的女生了。”

　　林霏想著自己和鈞哥這樣寫紙條是不是太浪費時間了，但是心裡又好開心，“我看很多人都對你很好啊，我才不是最好的那個。

　　還有我們不寫紙條了，好好學習，等會下課回家的路上再說。”

　　“作為當事人，最有發言權，不要質疑我。”

　　林霏看完紙條就往兜裡塞，不回復他了，不過看她的神情倒是很開心。

　　謝鈞想著逗小姑娘好簡單，現在都還是處於用耳朵談愛情的階段，說好話就能讓她開心許久許久，當然他也沒有騙她，事實而已，當然他也相信，小姑娘以後也是用耳朵談戀愛。

　　窗外的雨下了一會便停了，大家想著待會走出教室肯定很冷，教室內安安靜靜，能聽見寫字敲擊桌面的噠噠聲，臨近下課時，謝鈞聽見前桌的動靜朝窗外看去，班主任的身影靜靜地出現在教室後門靠窗的位置。

　　悄無聲息，看一眼便讓人沒有再看一眼的衝動，因為總覺得她在看著自己。

　　好恐怖。

　　老班從後門走進教室，腳步聲也是輕輕的，有部分沒有發現她的同學突然察覺到身後有絲絲涼意襲來，還被嚇一跳。

　　只要一人被嚇，發出聲響，全班都知道班主任來了，但轉眼又好好學習。

　　平時紀律不好的時候，班主任就會說他們是她帶過最差的一屆，今天紀律很好，在快下課的時候就關心起大家的身體，讓班裡的男生多穿點衣服，不要整天穿一點衣服在外面飛。

　　下課鈴聲響起，班級裡頓時熱鬧起來，有同學覺得氛圍不對，瞬間安靜，班主任站在講台上都還沒說話，站著的人老實坐下。

　　老班道:“下課了，你們還不走?”

　　她話音剛落，就有同學奪門而出，身法那叫一個迅捷，很多人只聽見聲音卻不見其人，都不知道是誰先走出教室門。

　　陸遠航現在回家也不著急了，天氣變冷，他也懶得動，

跟隨著謝鈞和林霏慢慢走著。　　他說:“你們明天吃什麽?”

　　這幾乎是他同行是，都會問的問題，林霏道:“明天想吃餃子。”

　　“這個好，明天幫我帶一份啊，我給錢給你。”

　　林霏是老好人了，一點都不嫌麻煩，“好的，不過我起床很早，帶到學校，等你來教室，餃子就冷了。

　　你要加點番茄醬和辣椒醬嗎?”

　　陸遠航聽她這麽一說，遲疑，“冷了不好吃啊，我還是自己去買。”

　　“嗯，那我和鈞哥去吃。”

　　“你們倆還真是形影不離了，上學放學都在一起。”

　　林霏很喜歡晚上，因為光線稍暗，別人就算看自己也看不清自己臉上的表情，不知道自己現在會不會臉紅，她知道自己很愛臉紅，很多時候想控制，但是控制不了。

　　稍暗的環境下，她說話的語氣都硬氣許多，“我和鈞哥的家在一個方向，難道還要分開走啊，或者一個走前一個走後，那多浪費時間。”

　　謝鈞有點詫異看向身旁的人，很少見她為自己辯解，笑道:“說的很有道理，一起放學上學都太正常了，只有思想不對勁的人，才會多想。”

　　他接著說:“你不對勁！”

　　陸遠航:“我靠，算了不說你們，反正最後吃虧的人還是我。

　　這麽冷的天氣，你們還來那麽早，我六點十幾二十幾分都還在被窩裡，你們都到學校了，話說你們是用什麽毅力從被窩裡起來?”

　　林霏:“習慣了呀， 我也喜歡睡覺，但我知道不能再睡覺，所以就起來了。”

　　她這邏輯沒毛病，陸遠航又問:“鈞哥，你以前不也是很晚才來，怎麽上高三就變了，我以為你天熱的時候堅持一下就很好了，現在天氣這麽冷，你還和林霏來那麽早。”

　　“我也習慣了，總不能像你一樣天天給被子封印。”

　　“我靠，你沒說真話。”陸遠航不相信這個事實。

　　謝鈞則笑道:“你堅持一段時間早起一點點，就會和我一樣，還有你起床的時候要想著，睡覺以後可以有大把時間睡，現在叫醒我的是夢想。”

　　“這話就更假了。”

　　林霏剛想著自己也想給被子天天封印，但馬上又認為謝鈞另外一句話很正確，“我相信鈞哥說的話，叫醒我們的是夢想。”

　　陸遠航則問道:“那你的夢想是什麽?”

　　“我不告訴你。”

　　“切，我還不想知道。”

　　陸遠航摸摸額頭，再抬頭看看天，“是不是下雪了?”

　　三人停下腳步，這才剛走到校門口，很多人都抬頭看天，有期待，有歡喜，不一會大家記憶中的場景出現在天空中，落下的不是雨，而是軟綿綿的雪花。

　　想象著是呈現六角形，伸出手想接住，但因為雪花太少又太小，太難接了，好多人都說怎麽不下大一點。

　　陸遠航又說:“還真下雪了，居然下雪了，趕緊回家，明天估計要冷死，鬼天氣。”

　　他大概是南方人中極少不喜歡雪的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