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陌顏?你真把我貝殼吃了?“我顫抖的敲擊著鍵盤。
叮——
“嗯。味道還行。“手機屏幕亮起。
“指不定私吞了。“我心生抱怨,卻又隻敢表現出遺憾。
然而,另一個空間裡,一雙靈動的眼睛直勾勾盯著他手指間的貝殼,嘴角勾起,有些得意。
“這東西雖長得好看,卻沒我討喜,死腦筋。“顧陌顏呢喃著。
清晨,手機收來一封郵件:葉疏桐小姐,您已被我們公司錄用,請今日下午2點到公司開會,謝謝。
“我!終於!!通過了!!“
擦拭朦朧雙眼,從床上跳起,撥通林夏的電話,久違的自信悄然而至。
“寶貝!以後發家致富就靠你了,苟富貴勿相忘啊!“林夏調侃著。
“在下必定不負眾望。“我迎合著。
饑餓被喜悅打散,只顧著搭配著裝,忘卻時間。
“叮——“門鈴響起。
我輕輕推開,露出腦袋張望。
“別看了,只有我。“顧陌顏冰冷望著我。
“喏,早餐,算補償貝殼吧。“帶著點孩子氣朝我說。
“你下毒了?“我有些驚訝於他的舉動。
“以你的智商,我需要下毒嗎?“
我接過早餐,朝著他假笑,本想多聊幾句,看著他順勢打開房門,便收回探出的腦袋。
“房子隔音不好,大吼大叫擾民心。“隨之傳來關門聲。
頓時空氣彌漫著濃鬱的尷尬氣息,我不屑的假裝回應,這個早晨如平日一般,只是多了份趣味。
午時,我出了門。搭上公交,獨坐在窗戶邊,看著滿城的熱鬧景象,耳機裡放著聽了三年的歌。如果說歲月靜好,便是此時。
“顧陌顏?”我打探著眼前的男孩。
“嗯。“他似乎並不意外。
“你也在這實習。“
“我等人,她獨自一人怪讓人擔心的。“
“嗯嗯,那我有事先走了,拜拜。”
當時的我,有些笨拙,也沒問清楚他所說的是他或她,只因為說出的不是我的名字,而情緒低落。獨留他一人,在寒風凜冽中度過那漫長的時光。
“你還在呢?“接近傍晚時分,我走出公司。
“嗯嗯,你結束了?順利嗎?“他臉色有點蒼白。
“順利。你還要等嗎?“不知為何,看著他,心中有些刺痛。
“不等了,她也該回家了。我們一起走吧。“
“走吧。“
由於當時的稚嫩,我竟因那位“一下午都沒能出現的人“而吃醋,後來才知曉,那個人,就是我啊。
“為什麽要實習。“
公交車內溫度升高,他的面色也逐漸紅潤。
“因為,不想要媽媽太辛苦,也不想生活太枯燥。“
“你媽媽…“
未等他說完,我搶先打斷。
“你餓嗎?“我凝視著他。
“我還好,你呢?“他被我望著有點羞澀。
“好餓啊…“我撅起嘴。
“我帶你去個地方。“
天色漸暗,公交車停到終點站,我緊跟在他身後。
“叔,和平日一樣。“顧陌顏朝簾子後面喊著。
“小顏又來了,這位是?女朋友?“老板很和善,似乎與他很熟。
“不是!“我搶先回應,隨後轉頭看著他,有些尷尬。
“喔這樣啊。小姑娘,別介意,這孩子身邊我就沒見過一個女生。
”老板整理完餐桌,走向廚房。 我被老板耿直的話語逗到,忍俊不禁。顧陌顏癡癡望著眼前這片美好。
“你經常來?“我忍不住打破寧靜。
“以前被欺負,就喜歡這。”
“哇!就你這樣還有人敢欺負你!“
本以為是玩笑, 沒想到無意觸碰到了他的陰影。
“其實我也經常被趙墨池壓迫,但這些年百戰不殆,他已經示弱了。以後你叫我一聲大哥,我護你。”我極力打斷他回憶過去的思緒。
他默不作聲,只顧看著我,眼中溢出的柔情,令我疼惜,那一瞬間,竟害怕多言一句,而失去他。
“來啦!“老板親切的話語讓我安心許多。
“謝謝叔叔!“我衝著老板微笑。
“給!“這一秒,成功對視。
“難不成要我喂啊?“我將烤串蹭到他嘴邊。
在暗夜中,我和他靜坐在街道上,啃著鬧市的烤串,聽聞著各種趣事,這種時光,成為記憶裡最溫柔的聲音。
“叔,我們走了。“
“叔,味道太絕了。“我應和著顧陌顏的話。
“下次,記得再一起來。“
我們已經走遠,可仍覺得簾子後的聲音,像是在外漂泊的遊子聽到父母呼喚,異常溫暖。
“累了就早些休息,明天見。“他站在門前朝著我微笑。
“你也是。“我站在他身旁。
“晚安。“
“晚安。“
簡簡單單兩個字,成為那時我們唯一的情話。
“謝謝你,顧陌顏。“我走進房間,不知為何謝他,或許只因他出現在我所有美好記憶。
年少時,我總覺自己是經歷坎坷最多的苦命小孩。
成年後,我才知道,別人只是將痛苦埋藏心底,成為堅強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