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落體那是什麽感覺?對她來說還是挺爽快的,又快又安全。從啞巴張身邊擦身而過那一刻,她想和他說句話,可這一跳有點用力過猛,直接從她身邊落了下去。
啞巴張回頭想拉一把冰藍,看見那女人用的是蔓藤把手又縮了回去。
冰藍落地的時候還有點小得意來著,看著周圍的蟲子,啥愉悅的心情都沒了。
左等右等啞巴張也沒下來,抬頭一看,那小子在離她七八十米的地方晃著風燈
我去,她這是下的過頭了?現在還得爬上去唄?似乎是那個意思吧?
慶幸她的蔓藤還沒有收回來,又等了一會,見人還在晃風燈,只能小心翼翼的往上爬,她說怎麽沒見人面鳥全是蚰蜒呢,原來路沒對。
吭哧吭哧爬半天,再見啞巴張的時候又好氣又好笑,真為自己的智商著急。
啞巴張倒是沒有嘲笑她的意思,還是那副撲克臉,轉身進了山體裂縫。
冰藍打量了一下周圍,看見這個裂縫邊上雕刻著一隻粗糙的人面鳥就明白了。
更讓她驚奇的是,這裡一條蟲子也沒有。是因為都讓人面鳥吃了?還是這裡有什麽東西是蚰蜒不喜歡的?或者說害怕的?
疑問沒人給她解答,這讓她對地下的世界更加好奇起來,似乎這裡有自己的一套生態系統,不然人面鳥和蚰蜒都繁殖不出來這麽多。
他們一路往下,走了有四十分鍾到了一個平台,站在平台上可以看到這是一個很大的山體空間,直上直下,上下得有幾百米甚至更高。
她目光所及之處,能看到靠近她身側的這一邊的岩壁上有很多小洞,每個洞裡面站著一隻鳥,當然有的洞穴空空如也。
放開神識,周邊山體之上是一個接一個的石洞,這都是給人面鳥準備的棲息之地?這是哪個牛人乾的?她想好好摩拜一下,真是太了不起了。就這鑿洞的工程量就不小,在弄出那麽多的鳥來,可見實力得多強悍。
她估算了一下,按照她此時此刻的實力,想鑿出這麽一裂谷的洞穴,沒個三年五載乾不下來。
啞巴張在這裡沒有停留,而是順著石階往下而去。
冰藍不知道他要去哪裡,要怎麽找陳皮,不過已經進了人面鳥的老巢,她想應該能發現一些線索的吧?
當然她也不會閑著,兩個人找肯定比一個人找要更快一些。
神識從上到下,每一個洞穴,每一個可藏人的地方她都沒有放過,其實有更快的辦法,就是不保險,畢竟她也不知道這鳥怕不怕她,萬一群起而攻之,她也吃不消。
啞巴張一路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很明確的朝著一個方向而去。
“你是不是知道陳皮在哪裡?”
啞巴張伸開手掌裡面是一顆黑色的小石頭。
冰藍拿起來看了看,有些眼熟又不知道是什麽。
“這東西能帶著你找到他?”
啞巴張把石頭拿過去,點了一下頭繼續往前走。
這態度怎還不如進山的時候了?她沒得罪他吧?真是個怪人。
兩個人走到一個山洞裡,那裡躺著一個人,一個穿著衣服應該算還沒屍變的人吧?
啞巴張上前探了探對方的鼻子還有脈搏,對著冰藍說:“水。”
冰藍上前,想了想拿出一瓶對了幾滴靈泉水的瓶子給他。
水是喂進去了,人卻沒什麽反應。
冰藍抓起他的手想給他檢查一下,看到他裸露在外的,
和裘德考一樣的皮膚,歎了一口氣:“這是在哪裡中的招?長沙外的礦洞?四姑娘山?還是哪裡?” 啞巴張回頭有些詫異冰藍這樣問。
“怎麽這個也不好回答?”
啞巴張把陳皮放在地下:“在他們第一次進他們不該進的地方。”
冰藍挑了挑眉,這就好理解了,沒理由張大佛爺都中了招,別人確能全身而退。
“他還有救嗎?你們是敵人嗎?”
啞巴張沒有說話,因為地上的陳皮有了反應。
“原來是你們兩個。”
冰藍把背包給他靠在身後:“怎麽弄得這麽狼狽?我們只要晚來半天你這老東西估計就得交代在這裡。”
陳皮咳了幾聲:“你們來了我也走不出去。”
“這是為啥?我們找到你肯定是要把你帶出去的。”
陳皮沒有看冰藍,而是看向啞巴張:“到時間了嗎?”
啞巴張搖頭。
陳皮歎了一口氣:“我等不到下次開門了。”
兩個人的話說的雲裡霧裡的,冰藍一句也沒聽懂。
“你這麽大歲數了,不會要進去守門吧?早幹嘛去了,就你這歲數進去也是送人頭。”
陳皮氣喘籲籲的咳了幾聲,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氣的。
“你瞪我也沒用,咦,你身體裡面怎麽有個箭頭?”
啞巴張和陳皮一起看著她,看得她渾身毛毛的。
“你們那是什麽眼神?”
“丫頭你看到了什麽?”
冰藍指著自己:“你身體裡面有什麽你不知道嗎?”
兩個人不說話一起看著她。
“就看見有一隻黑色的箭頭在你兩胸之間,別的沒了。”
陳皮問:“能拿出來嗎?”
啊?這個?她沒學過給人開膛破肚好吧?能拿出來是能拿出來,就是拿出來以後人是死是活她就不敢保證了。
冰藍看向啞巴張,這個老家夥犯糊塗,難道這小子也糊塗了不成?
只是她沒從啞巴張眼裡得到任何她想要的信息,行或者不行?拿或者不拿都沒有,那眼神裡面空空如也,似乎根本不關他的事情。
冰藍皺著眉頭,她就搞不懂了,他和九門之間到底是什麽關系?朋友?敵人?還是利益交換?他們的相處模式為什麽那麽怪異?
她好想把自己想知道的都問出來,可是誰能給她答案?
“你就沒去醫院檢查過嗎?以現在的醫療條件不可能什麽也查不出來?”
陳皮支起身子:“我要說醫院什麽也查不出來你信嗎?”
冰藍看了看啞巴張,又看了看四阿公,兩個人好像都沒有撒謊的必要,那就是醫院真的看不出來?
“你也看不出來嗎?”冰藍問的是啞巴張。
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啞巴張搖了頭,可是冰藍明白他肯定知道一些別人不知道的東西,不然配不上張家族長的身份。
“你身體裡面的箭頭拿出來不難,就是拿出來以後你還能不能活是個問題。”
四阿公皺著眉頭沒有說話,山洞裡面靜悄悄的,安靜極了。
“那個?能不能冒昧的問一句,你體內的箭頭是在哪裡中著的?”
陳皮想了想說道:“年輕的時候下過一個人形墓,應該是在那裡,只有在那裡我種過箭,當時除了痛一下,傷口都沒留一個。”
人型墓?那不就是礦山底下的張家古樓嗎?
既然是張家古樓那就是張家人弄出來的了?既然是張家人的傑作,啞巴張肯定知道內幕,可這小子太能裝了。
“那你知道吳老狗體內的箭頭是在哪裡中的嗎?”
四阿公撩了撩眼皮:“你知道的還挺多。”
呵呵……多嗎?這不好不容易有人給她解答各種疑難雜症有點說禿嚕嘴了嗎?
“這個倒是沒有什麽不能說,他應該是在四姑娘山那一次中的。”
冰藍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那你知道自己死後會屍變嗎?”
陳皮陰沉著臉點頭。
好吧,她這話問的有點往人家傷口撒鹽的意思,有點不道德了。
“那你是想長生?還是想死後不屍變?你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麽?”
陳皮再也沒了有問必答的好脾氣:“你這個死丫頭問題怎麽那麽多?”
“好吧好吧,你要嫌我多事我就不問了,年紀一大把生什麽氣呢!”
“對了,四阿公你有沒有隨身攜帶什麽收屍牌之類的東西?摘下來給我看看。 ”
她的這個問題有點突兀,不僅四阿公皺著眉頭,就是啞巴張也看了冰藍一眼。
“沒有嗎?那我太唐突了,你別介意,我是隨口一問。”
這回換成冰藍緊縮眉頭了,收屍牌不是陳皮自己做的,那是誰給他帶上去的呢?還留了地址、電話,對方想幹什麽?
難道是為了用陳皮的屍體釣魚?看看都誰能來到這個山體深處?
冰藍隱晦的看了一眼啞巴張,難道不是他做的嗎?
既然都不是,那就是又有幕後黑手搞事情了?
冰藍不知道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就是有點待見這個傲嬌的老頭子,把他身後的背包打開,拿出一些食物分了一下。
“吃吧,吃飽咱們就出山。”
陳皮拿著東西半天沒有動嘴。
“吃啊,你不想出去啊!愣著幹什麽?”
啞巴張沒有說話坐在一旁吃著東西,陳皮也打開包裝吃了起來。
切,真不明白這個老頭子矯情什麽?
吃飽喝足冰藍收拾背包,想把東西給兩個人分一分,萬一雪山上出了什麽狀況走散也是一種保障。
“我的那份不用了。”陳皮說。
今天他不是第一次說這話了,冰藍一點也不理解這是為什麽?
“你不是吧?還不死心?還想進青銅門裡面?”
陳皮歎了一口氣。
“你是不是怕自己死後屍變,然後禍害到身邊的人?所以才不打算出去了?可這不像你的風格啊?你不是殺人不眨眼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