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藍是不情願下去的,心裡還想著剛剛那個簡陋的不能再簡陋的石洞。
觸摸著甬道兩邊青灰色的山石,非常潮濕滑膩膩的,這裡人工開鑿的痕跡已經很少,越往裡面走越像是一個地質運動形成的山體空洞。
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味灌入冰藍鼻腔,有時候味覺好也不是啥好事,地下都應該是土腥味吧?這裡好奇怪。
石階上也是滑的厲害,走幾步就可能打個滑,這要不慢點很有可能咕嚕下去。
在這幽黑深邃的山體裡,手電光的亮度終究是有限的,雖說他們人手一把強光手電,可這裡還是黝黑黝黑的,讓人從心理來說就有一種難言的壓抑感。
這種筆直向下的石階走起來十分吃力,還好鑿的比較粗糙,增大了腳底與石階之間的摩擦力。
這樣的石階走了有二十多分鍾,路漸漸的好走起來,遠處能聽到湍急的水聲。
“他媽的,前面怎麽這麽大的流水聲?”
沒有人解答胖子的牢騷,也沒有人接他的話。
出口很快出現在了一個拐角處,這裡有著對流的強風,吹的冰藍打了一個大大的冷戰。
看著幾十米開外的河灘和那湍急的河水,那是一種什麽心情呢?
嗯,有點想吃烤魚。
眾人被剛剛的怪魚弄的那是膽戰心驚,看見水下意識的靠攏在一起,阿寧打著手電試探著河水的深淺。
在冰藍看來這裡的水不是很深,到了阿寧腰部,可這隻局限於岸邊,裡面是個什麽情況沒人知道,她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和啞巴張相遇,精神力是一點不敢亂用。
奇怪的就是最外圍的那個石洞裡面的水是怎麽進去的?從頂部的窟窿進去的?還是有他們沒有探查明白的地方?
那裡面的水太深了,又黑又暗,再想回去探查一次就目前而言並不是最好的選擇。
他們從墓頂下到墓室,墓室裡面全是積水,他們遊進一個門,通過一個很長的石道,半路遇到襲擊進了另一個墓室,然後爬上台階,通過石道走進了那個簡陋的石室,之後又往下走,腦海裡面出一副平面圖,這麽說,當時他們在水裡是再往上走?因為在水裡泡著眾人沒有發現?
這麽說是有原因的,因為他們最後進去的那個石洞一點被水浸泡過的痕跡都沒有,也就是說這條河跟他們下的第一個石洞是相通的?
現在沒有誰給她解答這個不是很重要的問題,不論通不通,他們此刻面對的是怎麽遊過去?
這條河道不是誇張又急又寬,有幾十米,從一條山體裂縫流出匯入另一條幽深的水道通向了遠處的山體裂縫,冰藍環顧一周還是一條路,周圍竟然沒有岔口?
這樣的山體空洞太難得了,一般她知道的地下溶洞,地下空間那道路可是九轉十八彎的。
這裡不是,這裡單純的就是一個地下大空間,上下高度幾十米,十米以下的岩石都有被衝刷過的痕跡,也就是說這裡到了雨季河水流的會更加凶猛。
讓她更加懷疑她們的到來是不是有人故意為之?
“小姐您有什麽想法?”
冰藍認真的看著阿寧:“我建議咱們從最開始的那個洞口出去,還是從底下的山道往裡走找別的入口。”
她的話太夥都聽著呢,瞬間山洞裡面吵吵起來。
這裡有沒有危險大家不知道,回去的那條甬道一定有大家夥等著他們,不知道是什麽原因,竟然沒有一個人讚同她的決定。
眾人不聽話她有什麽辦法?這種事情無非少數服從多數。
“話我要說明白,我們現在退出去,有可能什麽也遇不到就能回到上面。不退出去前方的路不知道有多深多長,我一個人顧不過來你們這麽多人,這次沒帶潛水設備,到時候你們想過後果嗎?”
胖子看著冰藍,他覺得妹子說的也有道理,冥器是好也得有命拿出去才成,就看這個流水量他們不一定有體力遊出去,如果來條大家夥?就剛剛那條他們幾個人愣是一條沒乾死。
搖擺不定的胖子看著阿寧,她是老板,他想聽聽這個娘們怎麽說。
“您的顧慮我清楚,既然是從上面的石室找到了這裡,我認為這條路是正確的。”
冰藍聳聳肩,年輕啊姑娘,有路是沒錯,是不是機關陷阱誰說的清楚?這是從內心裡接受接下來有死亡了這是?
就在之前她還覺得這個姑娘沒壞得徹底,看樣子也不然,不是太壞的人,絕對也算不上一個好人。
當然她也佩服這群人的勇氣,就剛剛那條食人魚吃人絕對和吃嘎嘣豆一樣簡單,就這都沒打消他們淘寶的絕心,勇氣可嘉。
“既然你們都想賭一把,那我是開路還是墊後?”
眾人互相看了看,畢竟相處好幾天,看著這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去死眾人還是沒勇氣說出來。
這結果倒是讓冰藍心理舒服很多:“既然這樣,我開路,你們在我周圍別離開我太遠的位置。”
一群大漢小雞啄米似的點著頭,他們可是見識了這女人的凶殘,和“寧”根本不是一個檔次,有這樣的高手給他們趟路,他們還是蠻有安全感的。
冰藍現在早就忘記了這是那個陵墓的地下水道入口。
背好自己的裝備,把鞭子握在右手,匕首握在左手,隨意看了一眼大胖,向著河裡走去。
入腳那冰冷刺骨的水瞬間讓人的大腦清醒了幾個度不止,隨著她的深入,身後的人也都下了水。
水是越來越深,最後腳根本不可能夠到底,她是無所謂,就是不知道身後的人體力怎麽樣?
遊出去有百十米,現在的冰藍看著兩邊的山體,呈現出收縮的趨勢,寬度在逐漸縮小,他們正往山體裂縫中遊動。
這裡光線變得暗淡,即使有手電光不斷的掃來掃去,也看不出去太遠,除去湍流的水聲,冰藍聽到了風刮鐵鏈的聲音。
這種聲響越往裡面遊動聲音越大,聽起來越發清晰,不止她聽到了,這裡所有的人都把手電光掃向洞頂,可惜什麽也沒有。
不在這裡就是在前面的某個地方了。
眾人那是卯足了勁的往前遊,他們泡在這冰冷的水裡有二十多分鍾了,如果還有很遠那無疑也是危險的。
前面的冰藍聽見兩聲槍響,回頭只看見眾人慌亂的表情,還有空氣中似有似無的血腥味。
她心裡暗想:完啦完啦,芭比Q啦!
心理過著小電影,動作一點不敢馬虎,迅速遊到隊伍最後面,給大家比劃了一個先撤的手勢。
冰藍遊過眾人的時候,先看到了胖子和阿寧,這兩個人她最熟悉。然後看到了幾個經常和她搭訕的人,少了一個特別幽默的小夥子,冰藍很喜歡那個家夥,眼睛帶電,人很幽默,不像是個傭兵,更像一個相聲演員,實在是那個小子面部表情太招人樂。
我去,竟然把她的開心果拖走了?怎麽能忍?
冰藍仔細的感受著水裡的動靜,向著來時的路追了過去。
很快她就看見一條背鰭漏出一點的食人魚正往另一個山體裂縫遊去。
這速度,啥人能追的上?
當然她不是人。
只見那個小夥子偶爾還能漏出水面一點又沉了下去,還沒被吃進肚子太萬幸了。
冰藍甩出手裡的鞭子,纏住了那個小夥子的身體,借著慣性追上了那條家夥。
這條明顯個頭小了很多,有一米三左右,不是他們遇到的那兩條,她琢磨這是一窩的?有老有少?
抬起左臂找好角度使勁的把匕首捅進了那魚的眼睛裡。
這準頭她還是比較滿意的。
那魚松開了外國佬的臭腳,搖擺著身軀,朝著冰藍凶狠的衝擊過去。
經鑒定還是條記仇的東西。
她的眼睛斜楞著水裡,那個倒霉孩子竟然沒有浮出水面?
冰藍有些擔心,又騰不開手,隻好一扽一甩,用出吃奶的力氣把他朝著遠處的手電光甩去,能不能得救只能看命啦!
她就救個人的功夫一耽擱,側身被撞了個十成十,感受著肋巴扇的刺痛,這家夥不咬她?改套路了?
被這大腦殼頂著往前遊這感覺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該死的憋屈。
伸了兩次手想夠魚眼睛裡的匕首,兩次都失敗了,著實是她一抬胳膊肋骨疼。
這會她想:她能不能在過度出來一把匕首呢?有人盯著她嗎?
哎,想起啞巴張的話,冰藍最後還是歇了心思,這樣也能弄死它,費些力氣罷了。
水上不行她可以潛到水下面搞它,這樣別人就看不到她用的是什麽手段了吧?
實乾派的冰藍把頭扎進水裡,衝著這該死的泥鰍就衝了過去。
離的太遠別人看不到冰藍是怎麽對付的怪魚,也不敢耽擱,只能拖著同伴拚命的往前遊。
冰藍到了水下沒了什麽顧忌,怎麽弄死的那家夥這裡就不多做贅述了,有些惡心。
幾分鍾後,水面扶起一條魚屍,肚子已經看不出來模樣,那是血肉翻飛,模糊一片。
冰藍握了握自己的匕首,下回打架可不能脫手了,拿回來可真麻煩。
摸了一把臉,冰藍向著山體裂縫中遊去。她還是離開這裡的比較好,在被撞擊兩次,她也別想感受了?就這她的左半邊肋骨也是疼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