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藍看了一圈,紅梁受了傷斜坐在牆角,紅夫人和紅小雨躺在了他的旁邊,看樣子已經和這個世界說了再見,也省得她教訓那個白眼狼。
老金是個命硬的,身上中了好幾槍,沒有一個是要命的地方。
袈裟有點慘,人還有氣。
花兒爺肩膀上有個血窟窿。
就連啞巴張肚子上也是猩紅一片。
活著的還有四個夥計,有一個沒了一條腿。
一圈掃過來就沒有一個是完好無損的,她得說慶幸她是個有外掛的人嗎?
冰藍把後背的背包扔給花兒爺:“先簡單的給大家止下血。”頭也沒回的出了門。
看著被炸的沒了路的地下庫,開個車出來是別想了。她隻好跑出去找敵方開過來的車輛。
看著遠處停著的一排車,小的不在她的考慮范圍之內,最後目光停在了一輛大卡上。
“花兒爺,夥計們都帶走嗎?”
解雨臣點了點頭。
冰藍忙前忙後把能找到的屍體都扔在了車上,有兩個據說炸的沒了身體。
受傷輕的自己上了車,大部分被冰藍抱了上去。
啞巴張受到了優待,冰藍知道他傷口不好愈合,給了他一粒止血丹。
斷腿的夥計被她捏暈了過去。
袈裟嘴裡塞了一粒能保他命的丹藥。
“去哪裡?”冰藍問
紅梁說:“回紅家。”
被解雨臣拒絕,這很好理解,怕給紅家帶來不必要的傷亡。
“這裡還有哪家人可以相信?”
解雨臣半天沒有出聲。
“不是吧,九門這麽多人,關鍵時刻你們沒有地方去?”
解雨臣張張嘴想說什麽,被啞巴張打斷,他從口袋裡面摸出來一張紙給了冰藍。
冰藍看了看上面的地址,點了點頭,把卡車的簾子放下。
在別墅裡面放了一顆定時炸彈,外面的屍體她不管,別墅還是銷聲匿跡的好。
能開車的只有她一個人,導航出啞巴張給的位置,開著車向目的地出發。
直到現在也沒有一個警察出現,她也是呵呵了。聽著背後響起的轟隆聲,冰藍心裡有些小惆悵,都是錢啊!
中間還給瞎子去了電話:“你那邊怎麽樣?”
“死不了。”聽著語氣還是輕松的
“胖子呢?”
“受了傷,剛處理完,睡了。”
“還安全嗎?”冰藍好奇
“安全”
“那行,地址給我,安排完這邊去接你們。”
“不用,去找你們。”
“也好。”冰藍說完地址掛了電話。
看著越有越荒涼的路線,這兩邊很遠才有一戶人家,挺好。
這車一開就是七個多小時,中間冰藍加過油,買過食物和水,還用障眼法改變了幾次車的顏色和號碼牌,總之到了啞巴張說的地方,已經是晚上十二點多。
這又是一個農場,只是看上去普通很多。車停下的時候,啞巴張撩開簾子做了一個手勢,就被放了進去。
這裡住了二十多個人,有男有女,不用冰藍幫忙,人就被一個個的抬進了屋。
冰藍卸完人開著車出了農場,她的命真苦,還要找地方銷贓。
等她回到農莊,不嚴重的已經被處理的差不多,正躺在床上休息。
嚴重的也在做手術。
冰藍眼神閃了閃,張家人真夠厲害的,家裡自備醫師。看看這家夥式齊全的,
嘖嘖,看樣子不少受傷。 她大致看了一下,這裡有兩排房子。她們來到了後排,有一間手術室,病患都安排在了手術室的左右兩邊。
冰藍推開門來到啞巴張床前,忽略掉他身上的傷,人家的身材簡直太過完美。六塊腹肌非常明顯,緊崩的小麥色肌理上,那一道血肉模糊的傷口反倒令他看起來多了幾份男兒的陽剛魅力。
她的視線,就如那X光一般,滴溜溜地在人家身上打轉。
直到聽見一聲乾咳,冰藍才吞了下口水,慢悠悠移開了目光,將自己花癡的本性淡定地隱藏了下去。啞巴張視線不帶情緒地投注在她的身上。
屋裡的老頭盯著冰藍問,“姑娘,他的血是你止住的?”
瞧著他半信半疑的樣子,冰藍沒急著回答,看了啞巴張一眼。
怎的了?莫非她處理的不好?要知道,她用的可是他們見都沒有見過的高級藥。更何況,這貨目前的狀況看起來可比在別墅裡的時候好多了,若不是幸好遇到她難得地動了一次善念,他早流血流虛脫了。
卻不曾想,救一回人,倒救出麻煩來了,難怪**越來越少了呢。
“你該問他自己,誰對他有救命之恩他不是應該最清楚麽?”
揉了揉鼻子,冰藍說話也沒什麽好氣兒。
老頭看了啞巴張一眼,見他雖然神色漠然,卻沒有否認,心頭便有數。
冰藍視線一轉,卻發現啞巴張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這雙眼睛與之前的冷冽,霸氣有所不同,深邃平靜如一口古井,卻仿佛又如兩個深深的漩渦,隻一眼便可以讓人陷落進去。
這貨除了氣場冷了點兒,還真是一副勾人的長相。為免走了心神,冰藍強迫自己移開眼。
人不可貌相,他的確是小瞧了這個姑娘,沒想到她手裡還有能讓張家血液瞬間止住的東西。
咦,那個梨木雕花小幾上,亮閃閃的東西竟是一串珍珠?看成色,絕壁是上等珍珠啊,這麽長一串得值不少錢吧?
靠,別誘惑她!她什麽都經得起,就
是經不起好東西的誘惑。淡定!淡定!
這麽珍貴的東西竟然放在這麽顯眼的位置,如果是忘了收,也不至於這麽巧,巧到剛好她進來就忘了收吧?
那麽這個老頭是在考驗她?等著她?可是,張家跟她有毛線關系,吃飽了撐的在她身上煞費苦心的?
看來張家人都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尤其是活了這麽大歲數的張家人。
冰藍收回視線,不再去看那串亮眼的珍珠,靜靜地站在原地,一步也沒有挪動。要說定力,她還是有的。
老頭子出去一趟,拿回來一壺茶,兩個杯子。
冰藍坐在啞巴張床上,接過老者遞過來的熱水杯,淡淡一笑:“還好沒有打碎這上好的梅子青茶碗。”
看著她淡定自如的表情,老者的眼裡浮起一絲讚賞。
“你知道這是梅子青?”
當然了,畢竟是盜墓的行家呢,若是不識貨,哪能乾得了這一行呢?冰藍不動聲色地抬起頭,回道:“閑來無事的時候,曾研究過一些。”
老者優雅地用碗蓋撇著碗裡浮起的茶葉,不急不緩地吹了好一會兒,才喝上一小口,輕輕笑了笑。
給冰藍看的一哆嗦,這不是個女人吧?喝的這麽好看幹嘛?
“你會醫術?”老者問。
“略懂。”
“能把給他吃的藥給我一顆嗎?”
這個老家夥是在這裡等著她呢:“拿什麽換?”
老者指了指那一串珍珠。
“不夠。”
老者有些詫異:“小友說笑呢?”
冰藍看他一眼:“沒有。”
看著被氣的吹胡子瞪眼的老頭,這就對了,裝什麽氣派?原來盯上了她的藥。
老者把手伸進衣服裡摸了摸,掏出來一塊玉佩放在了桌子上,玉是好玉,只是造型難看了些。
老者看著冰藍那嫌棄的眼神:“我說你這個姑娘怎麽那麽貪心,這些還不夠換一顆藥?”
“你確定是換一顆藥?”
老者尷尬的摸摸鼻子:“確定。”
冰藍也把手伸進外套,拿了一個小瓶子給了老者,裡面裝了一顆止血丹。
老頭子打開瓶蓋聞了一下,震驚的站起了身:“這?這?”
“行了你趕緊拿回去研究吧!”指了指啞巴張:“他該休息了。”
老頭子點了點頭,頭也不回的出了屋。看著這麽猴急的樣子,她想:這是個大夫。老頭子前腳出去,冰藍放下茶杯也走了出去。
“去哪?”身後的啞巴張問
“看看其他人。”
從啞巴張屋裡出來,她推開了隔壁老金的房門,這屋裡躺了他和一個夥計。
“藍小姐”
冰藍擺擺手:“躺下, 感覺怎麽樣?”
“還好。”
“怎麽不休息?別熬著了,這裡很安全。”看看旁邊早就睡著的老金,也是難為這個老小子了,一大把年紀,糟了這麽大的罪。
下一間屋裡是紅梁和花兒爺,紅梁躺在那裡死氣沉沉,眼睛瞪著天花板。花兒爺坐在床上打著電腦。
“沒事吧?”
“沒事。”看了看兩個人也不需要她安慰,她還是別討人嫌的好。
手術室的另一面第一間住著兩個夥計,她進屋,一個夥計正要倒水。
“去床上躺著,要什麽大聲喊一句就成,我在外面。”
“謝謝小姐。”冰藍把水放在他手上,看他傷的確實不重,沒在說些什麽。
袈裟和斷腿的夥計還沒出來,哎……真是世事無常。
德國八月份的天氣夜晚有些涼,冰藍仰臥在房頂上看著星空,有些向往星辰大海。
兩個人的手術做到很晚,有張家人替換,冰藍睡了幾個小時。
第二天天蒙蒙亮,農場外面來了三輛車,是接紅梁他們一家回去的。人死如燈滅,屍體確實放不住,拉回去好,早些入土為安。
解家的夥計在花兒爺的允許下,被火化裝在了盒子裡。除去沒收到屍骨的,一人一個骨灰盒,被解家人拉走送回了國,後續怎麽安排的她沒問,徒增煩惱而已。
第三天瞎子帶著大胖找了過來,看著兩個人的氣色,就知道不是很好。也只能說是死不了。就這傷沒有半個月絕對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