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說上古天庭，一共八位至高神，那麽這八位古神都是哪些位，而除了後土皇地祇的果位，被地仙之祖佔據之外，可還有其他例子？”

陳沙直接將自己所好奇的事情問了出來。

這裡是宙光碎片，自然不必在乎問的事情有多麽石破天驚，對方不願意回答的話也無所謂，但若能問的話，自然要將所有都問個清楚。

而看小老頭聞言之後沉吟的表情，陳沙就知道這事兒對方能回答。

小老頭揪著胡須：“不瞞道友，你這兩個問題，第一個問題不難回答，上古天庭八大至高神皆乃先天道神，神與道同，分別是：天帝、後土皇地祇、水神、火神、九天雷神、鬥姆元君、以及巫神和古神，共八大至高。”

陳沙一一念叨過了這八個名字。

小老頭深深地看著他，道：“也就是如今時代了，天道崩塌，八大至高神或隕或失蹤，否則以他們大道無所不至，無所不存的境界，世人只需要念誦她們的神名，都會有所感應，是為禁忌。”

陳沙心中一凜，如果是概念意義上的一切空間的話，那麽就算是宙光碎片、九重天、南天門後，居然也是這等大羅神仙的大道覆蓋之地嗎！

好在對方的話他松口氣。

上古時代早就過去，天道也都崩塌了，這些神名可以提及了。

繼而。

小老頭開始回答陳沙的第二個問題，道：“你的第二個問題，就有一些超出小老頭我的所知了，畢竟八位至高神們所代表的大道本源、本貌，並不是唯一一條，有幾位至高神的本源本貌甚至涵蓋眾多道源，譬如我們這一脈的最初源頭‘後土皇地祇’，她既是宇宙最初洪荒大地的抽象化身，一切與大地有關的大道都是她的衍生，但其一切實質、生命源頭，是承載宇宙萬物的實質的具象化身。”

“一切實質、生命源頭、承載萬物……”陳沙喃喃自語。

這相當於三條大道的源頭？

小老頭感慨道：“是的，神與道同的至高神們，生來就是如此的尊貴，而傳聞之中，我們的地仙之祖，也並沒有能夠完全繼承後土皇地祇的所有果位。”

陳沙點頭，繼續問道：“那其他七位至高神的本源又都是什麽？”

小老頭搖頭道：“我是因為身屬於地仙一脈，自身的大道上面有這些力量，所以才能夠跟你說清楚地仙果位源頭的東西，至於其他幾位天庭至高的力量源頭都是什麽，大約就只能從字面意義上猜測了，水、火、雷、星鬥……這四尊好猜測，其中水神的象征，在地仙界留下來的記載最多，道教聖人曾專門在道經之中寫過‘上善若水，處眾人之所惡，利萬物而不爭，故能為百谷王，天下莫柔弱於水’，從這一句話之中，便可判斷出水神的諸多特性了，譬如陰柔，無所不在，無孔不入，要知道宇宙萬物皆分陰柔兩面，那麽水神應該就至少代表萬物所有陰柔的一面。”

陳沙立即舉一反三，道：“若是如此，那麽火神便應該是代表著宇宙萬物的另一個反面了，所以上古才會有水火之爭，延伸開來，便就如同那陰陽魚之中永不停息的黑白之爭、陰陽之爭？所以才會以至於水火之爭，讓天道都崩塌了。”

若是尋常的水火，何至於有如此大的力量，必然是水火更深層次的本源，能夠涉及到宇宙根基的力量。

“大抵便是如此吧，可具體內情如何，就非是我們後人能知道了。”

陳沙點頭，又問道：“如這般說的話，水、火、雷、鬥，皆可以從字面意義上看到這四位至高的大道其中一角，那麽剩下的天帝、古神、巫神，又是什麽象征存在呢？”

小老頭搖頭道：“這三位都太神秘了，天帝在上古神話之中，幾乎沒有什麽篇幅，古、巫，倒是在地仙界留下了種族，是為古族和巫族，但只有這兩個遠古種族自己知道他們的大道源頭都有什麽。”

說著，喝了一口茶。

他深意的看著陳沙笑道：“我們這聊得都有些遠了，似乎我這種修士，終其一生，若能證得個洞天仙人、一方城隍，便已經是極限，若是有貪天的機緣，或許才有可能成一方山神，得一個‘三生萬物’道理，至於那‘二’‘一’，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貪天機緣。

陳沙心內自問。

自己這一路走來算是嗎？

但心裡所想，卻不能表諸於面容之上，便捧茶一笑，道：“道友說的是，不過這也是貧道從他界而來，好奇所致，既然說的有些遠了，不妨就說個近一些的，不知道友覺得我該合哪條道呢？”

聽到陳沙問道這種事。

“合道乃是有關於一生的決定，一旦合道，便不能回頭，確實要慎重再慎重。”

小老頭正色道：

“一般修士到了煉神還虛，成為“仙人”之後，便已經基本有了合道的資格，而後便要閉關感悟宇宙天地，結合自身一生所修，去尋找天地之間自己的那一條道路。”

說著。

他低頭思索：

“道友既然是走散仙這條路的仙人，其實已經不難明了了。”

“哦？”

陳沙微微拱手：

“還請道友賜教。”

小老頭說道：“散仙，是渡劫之路，是雷霆之路，仙力之中自有雷霆生滅的造化，但同時散仙也利用雷劫開辟出了體內世界，有了一方天地，既是如此，這條路便基本上有兩個合道方向。”

他伸出手指：“一個是合道於遠古雷神大道，在這一大道之上，最底層的道果，也就是三生萬物的‘萬物神仙’一級，有‘律令小神’‘閃光仙人’‘甕雷使者’‘雲中君’等果位。”

陳沙注意到了一個很常見的詞語。

“律令”。

在他道門之中，道士念咒，基本上都會用一句“急急如律令”，這個“律令”二字，其實是遠古神話傳說之中雷神手下的一個小神，名字就叫做“律令”。

前世神話之中也有記載：律令，雷部神名，善走，用之欲其速。

急急如律令的意思就是，此咒乃是十萬裡加急，希望快如律令一般，趕緊上達天聽，降下神力助我。

所以，陳沙基本上一聽這“律令”二字，大致就明白，一旦合道到雷神這一道徑上去，便有可能得到律令的大道果位，使之擁有速度極快的道果，類似於這小老兒土地公的一方天地？

小老頭說罷了律令、閃光仙人等果位後，道：“若是你福緣深厚，道行增長極快，便有可能摘得三字頭的更大的果位，如雷神一系的風伯、雨師、電母、雷公等果位，到這一級數，果位數量便稀缺了，如風伯隻得九位，掌握九種不同的風之果位、雨師也隻得九位，乃九種不同的雨之果位、電母隻得十二位，十二個不同的電光果位、雷公隻得三十六名，乃是三十六種不同雷霆果位，總共加起來，也只有六十六果位而已。再往上，便是二字頭的了……”

“二字頭的雷神一系，老頭兒我就不太清楚了。”

陳沙點頭。

這是散仙的一個合道方向，哪還有一個呢？

小老頭笑著指著自己道：

“還有一個就是如老夫我一樣了，合道於大地上的福地、洞天、名山，你們散仙這條路確實特殊，既得了雷霆的造化，又在體內開辟出了世界，所以也可以合道一方天地，也就是這諸天萬界之中最大的大地地仙界了，如老夫一般，先合道一方福地，再合道一方洞天，便就是一方土地城隍了，再往上，三字頭的就是地仙界的各路山神、其中果位最盛者便是那‘三山五嶽之神’，再往上，就是二字頭的‘社、稷二神’，我們這條路與別的路不同，上頭已經有了祖師爺，就是地仙之祖，合道我們這條路，以後可是有靠山的人了。”

陳沙曬笑一下，道：“那若是我既不想合道雷神一系，也不想合道地仙之祖這一系呢？”

小老頭卻不介意，道：“還記得老夫一開始說的話嗎，合道有四種方向，第一種不說，是先天道神們的專屬，只剩下三種，我也說了兩種了，雷神一系便是四大之中的‘天時’，是天時規則，地仙之祖是‘地利’，是一方山川，你若都不想選，那麽……”

他看著陳沙的打扮：“我看道友你是個道士，或許也可以嘗試去拜入道聖的門下，五大聖人以人心壓天心，自家的道理也生出了不少的果位，如道門之中，就有聖人、祖師、天師、法師、道人，對應著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五重境界。”

“五大聖人不合道天時、地利、合道於人心之中的規則，你既然是一個道修，那麽去拜入道教門下，也是可以的，只是……”

小老頭遲疑了一下：

“聽說道教聖人和其他幾教聖人，都似乎也出事兒了。”

“出事兒了？”陳沙問道：“什麽意思？”

小老頭搖頭晃腦道：“總之在如今世上，只有我地仙一脈有大靠山，其他都……”

話裡話外。

都是想要陳沙來加入他們地仙一脈的。

這也是小老頭的私心所在，能夠得到一個同道中人，以後無疑是多了一個幫手，大家有同道之誼。

但陳沙卻暗笑。

這老頭兒說得清楚，一條大道上走到最後，金字塔爬上去的只是一兩個人能夠到最後，他卻還要拉人進來，不嫌對手太多了。

或許……也是因為這小老頭壓根就沒想著能夠爬上去成為天地宇宙間的大人物吧。

安居於一方土地，夢想再大，當個地仙界的城隍，也就到頭兒了。

陳沙對於小老頭兒的招攬，不置可否，隻微微一笑舉起茶杯：“多謝道友解惑至多。”

…………

…………

陳沙從道一山掌門房間內蘇醒過來。

他走出了房門外。

看著道一山外的神州的悠悠藍天，慢慢的吐出了一口濁氣，看著藍天盡頭，似乎在遙望著那星空之後的……才神遊太虛般經歷過的……地仙界方向。

“地仙界，合道，諸神……五大聖人……”

陳沙看向了手掌，掌指之間流淌而過的八九玄功的氣息，讓他不由得回想起了當時從障服神通果實裡繼承的那位傳承時候對方的跨越太古的傳念。

因被諸聖算計，導致八九玄功功虧一簣？

那這位是合的哪一道？

還是說，他沒有合諸神任何一道，走的也是如五大聖人的路，觸及到了五大聖人的道理規矩，才被諸聖聯手鎮壓了？

可。

陳沙貌似在得了八九玄功之後，就沒能從其中發現任何一種能夠堪比佛道儒魔般的道理思想啊，本質上，八九玄功完全就是一門吸收神通來煉體的肉身神功。

等等……

神通。

陳沙不由得自語：“一百零八大神通，傳說也是諸界唯一的特性，連宙光碎片內都投影不出來，這是否與諸神的大道本源……有一定的共通性呢？”

若是如此。

那二者，會有關系嗎？

想到這裡。

陳沙似乎感覺到自己觸摸到了什麽，但一切都只是自己的猜測，轉而，他身形一動，便離開了道一山，來到了王母宗。

閨房內。

常犀若有所覺的看向了屋內的空氣處，陳沙一身道袍的身影緩緩出現。

她無奈說道：“師弟啊，就算是你我之間的關系，你也不能就這樣出現在我的房間裡……”

陳沙微微一愣，笑道：“那我出去，再敲次門？”

常犀搖頭笑了：“算了，你來一定是有事，下次你來都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呢，這次是什麽事呢？”

陳沙先將陳嬰寧的那《地仙界圖物志》遞給了常犀，轉而說道：“我從這本書上和一個人那裡，了解到了一些事情……”

緊接著便將地仙界合道一事，告訴了常犀。

而後認真地看著常犀，問道：

“既然一百零八神通和諸神的本源特性都有相似的‘唯一性’，是道的本來面目，那你身上的那能夠‘預知未來’的神通，會否也是某個神的一部分特性……你在施展神通的時候，有沒有這方面的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