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師兄說得好!”費斌冷笑連連,又道:“今日我就讓在座的各位看清這個虛偽小人的真面目。”他說罷,目光直視劉正風,開口問道:“敢問劉師兄,可認得那日月神教右使曲洋?”
劉正風面色一白,‘噔噔’後退了幾步。
眾人見狀,哪還不明白,臉上紛紛變色。便是嶽不群也微微楞了下,接而不動聲色回到座位上,顯然是不想再管劉正風的閑事了。
劉正風抿著嘴轉頭看了眾人一眼,良久才微微歎了一聲,道:“不錯,我不但認識曲洋大哥,而且他還是劉某一生之中唯一的知己,最好的朋友。”
聽到劉正風親口承認,眾人又是一陣嘩然。要知道,如今日月神教來勢洶洶,欲滅五城劍派,統一西南勢力。雙方早不知爭鬥了多少次,死了多少人,流了多少血,可謂有不共戴天之仇。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劉正風作為正道表率,竟然跟魔教右使結交,還引為知己,當真滑天下之大稽。
“你承認最好了。我嵩山派雖未掌握你勾結魔教的證據,但魔教賊子人人得而誅之。盟主說了只要你劉正風殺了曲洋,便能證明你沒有做出對不起五城千萬俠義之士的罪惡。到時,左盟主親自向你賠罪,也絕不會再有人阻止你金盆洗手退出江湖。”費斌沉聲道。
“哈哈,哈哈。”劉正風慘笑兩聲,面色蒼白道:“劉某和曲洋大哥,一見如故,結為知交。只是研討音律,曲洋大哥雖是魔教中人,但性情高潔,劉某對他欽佩仰慕。劉某雖一介莽夫,但是絕不會加害這位君子。”
“好一個君子!”費斌冷笑道:“魔教賊子陰狠毒辣,欲滅我五城劍派也不是一時之日,知道我們同仇敵愾,不好對付,知道你喜好音律,便從引音律入手,引你入甕。得你信任之後,便能探聽我方虛實,到時我五城劍派將悔之晚矣。劉師兄,你可不能被魔教的妖邪蒙蔽啊。”
“費師弟所言極是,魔教的武功不但歹毒,種種詭計還讓人防不勝防。”定逸師太開口道,轉而又看向劉正風,溫聲又道:“劉師弟,你是正人君子,可千萬別上了卑鄙小人的當啊。”
“劉前輩,你就答應把曲洋這個魔教賊子給殺了吧。”
“不錯,劉師弟,所謂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劉師兄,魔教中人口腹蜜劍,笑裡藏刀,不可不防啊”
“……”
眾人紛紛開口勸阻道。
“各位前輩,各位高人,能否讓小子開口一言。”就在這時一道洪亮的聲音蓋過場上。
眾人聞言紛紛尋聲看去,只見一個白衣短發劍客緩緩從廣場一角走出。
他容貌俊秀,肌膚白嫩,雙眼有神,身軀修長而又挺直,——正是李易。
即使面對無數雙的眼睛,李易已然從容不迫,他來到廣場中央,先是抱拳朝四面敬了敬,才中氣十足地道:“在座的都是前輩高人,按理是輪不到小子我開口,況且我更非無城劍派人士。但小子我心中有話,不說不痛快。故而,失禮之處還望各位前輩高人體諒。”
他頓了頓,又道:“我先前也聽了一會,事情經過呢,也自認明白了一點。簡單來說,就是這位前輩金盆洗手。”李易看向劉正風,笑了一笑,又道:“而這位嵩山派的高人不許。”他指著費斌。
費斌見此,眼裡寒光一閃,又聽李易道:“原因呢,就是因為這位衡山派的前輩和日月神教的右使相交。於是你們就逼迫這位前輩殺了他好友,
而自證清白。小子我說的可對?” 李易看著眾人,又輕輕一笑。
“不錯,就是這樣。”
“魔教賊子必然不安好心。”
“……”
“李少俠,你有話但說無妨,相信在座的武林同道都是明辨是非之人。我們做法若有不妥之處,還望指教。”嶽不群冷笑道。他旁邊寧中則眼含煞氣地看著李易,一副厭惡的樣子。也不知嶽不群對她說了什麽,讓她對一個僅見過一面的人如此厭惡。
“指教不敢當。在下只是有幾個問題想問各位。”李易微微一笑道。
“李少俠品行高潔,古道熱腸,有良善之心。就貧道所知,他便先後救過我泰山派天松師弟和恆山派儀琳師侄。”天門道人笑朝眾人道。他這是為李易站台了,寥寥數語,便讓人知道李易為人。
李易朝他感激笑了笑,才道:“在下想知道劉前輩是否做過危害武林同道的事情?如果沒有,眾位前輩高人為何如此咄咄相逼?就因為他和魔教右使結交嗎?那麽你們了解這位魔教右使嗎?知道他是個怎麽樣的人嗎?就因為他是魔教的人,便認定他就一定不是好人?這樣做法未免不妥吧?”
他微歎了一聲,又道:“佛經有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人不能看他做過一件惡事就定性他的為人,而是看他之後什麽做。劉前輩的好友,你們也不深知,又如何認定他沒有向善之心?倘若他有向善之心,那豈不釀成大錯。”
“如今你們苦苦相逼,這不是要劉前輩的命嗎?各位想想吧,若要你們去殺自己的朋友,你們會願意嗎?那自然是不願的。如此,為了保全正義,周全朋友,只能一死而謝罪天下。”
“不錯!”劉正風精神一震道:“讓劉某殺了曲洋大哥,那是萬萬不可的。劉某與曲洋大哥相交之初,早已料到會有今日。我們五城劍派和日月神教誓不兩立,一邊是同盟的師兄弟,另一邊是在下的知交好友。劉某實在左右為難。所以才有今日金盆洗手。希望從此以後退出江湖,置身事外。”
李正風身邊少女,自看見李易後,便一副‘想要上前又不敢’的樣子,嘴裡幾次張開,卻都說不出話。
但少女身邊的孩童在剛才見過劉正風後昏睡過去,此時缺剛好醒來,眼見李易,便驚叫道:“爹爹,是這位大哥救了我們。”他一邊叫喚一邊指著李易, 神情激動。
“什麽?”劉正風一愣,忙又朝李易感激道:“多謝李少俠相救之恩,劉某感激不盡。”說罷,抱拳深深一拜。
便在這時‘鏘鏘’的聲音響起,只見一片紅袍劍客紛紛拔出手中長劍,又一串‘呼啦啦’的聲音傳出,他們同時以極快的速度合圍上前。
眨眼間就把李易重重包圍住,皆是長劍橫指,劍身寒光閃閃,直冷到人心裡。
霎時間,肅殺之氣快速蔓延。
是嵩山派的人。
場中眾人被這番變故驚得紛紛站起。
“費師弟,你這是何意?”天門真人沉聲問道,他邊說邊走上前來,身後天松道人等弟子門人緊緊跟隨。
“費斌,你敢!”劉正風臉色大變,怒聲道:“眾弟子聽令,誰敢在衡山行凶,格殺勿論!”
“是。”身穿灰色服飾的衡山派弟子齊聲應道,同時長劍出鞘,也紛紛合圍上來,竟把嵩山派的人圍在圈內。
“費師弟,你敢當眾行凶?你嵩山派這是要與武林為敵嗎?”定逸師太叱喝道,也率領門徒走上前來。她雖然看到了儀琳和李易的小動作,心中氣氛,但她一向恩怨分明,李易畢竟救過儀琳兩次,如何看他遇險而不顧。
“各位,有話好好說!都是武林同道,千萬別同室操戈,那豈不是遂了魔教賊子的願,讓他們看我們笑話。”嶽不群也起身道。
“姓李的,我嵩山派的弟子是不是你所殺?”費斌臉上殺氣騰騰,好似一頭髮怒的老虎,恨聲道。
場上群雄紛紛朝李易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