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不怕我弄巧成拙”
陳奕擦拭刀身的動作一頓,側頭看去,正對上了自家哥哥認真的視線。
“哈哈,小弟未免小瞧了自己,也小瞧了家族!”陳孟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了一個自信的笑容。
“哦兄長能否稍稍透露一些也教我知道知道,咱們家有多少家產夠我敗”
見他一副底氣十足的神情,少年眼睛微微一亮,不由得放下手中的刀,好奇地問道。
“你...才正經了多久,又開始不著調了!”陳孟聞言面色一滯,語氣無奈地道。
“哈哈,只是不喜氣氛沉重罷了!”
“罷了!”只見這位現任家主搖了搖頭道。
而隨著他接下來的講訴,陳奕才終於對陳氏一族的勢力有了幾分清晰地認知。
原來家族並非他想的那般簡單。
論財力或許一般,隻算得上是普通豪富,但論高手、論人脈,可以說在這渝州之內,除了那幾家頂尖宗門,陳家便是首屈一指!
聲名顯於外的三大客卿,不過是明面上的遮掩,其實族中人手過千,上得了台面的高手不下數十,一流乃至一流之上的,亦有十余人,皆散於各地,隱於幕後。
“即便是州牧劉大人,也對我家頗有幾分仰仗......”
小院中,陳孟一邊說,一邊站起了身。
“只要你不在武林中做的天怒人怨,休說小小河東一地,哪怕攪動了整個渝州,大哥也能壓得住!”
他往院中走了幾步,給了少年一個迎風而立的瀟灑背影。
“其實......”隨即,將又話頓了頓。
微微側過身,撇了屋簷下的少年一眼,猶豫道:“你大可不必執著於招攬武林中人,若有心擴張文殊樓,大哥現在便調一批人手......”
“且住!”陳奕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好笑地打斷道。
這是想告訴自己,不用努力了,家中有億萬家產等著他繼承
“畢竟是家族的底蘊,若輕易調動,縱然兄長身為家主,想來也要擔上不小的乾系!”
“先讓我自己試試罷!”他走上前,抬起了手中的酒壺,與陳孟輕輕地碰了碰。
此時,寒風忽的大作,屋內燈火搖曳,院內頓時昏暗,目不能視。
“你既有此興趣......也好!”隱約間,陳奕見對方朝他笑了笑,神色中分明顯露出了幾分疲累。
他心中隱隱一動。
想來也是,主脈人丁凋零,父親突兀亡故,小弟年幼......想必這幾年,這便宜哥哥的日子,過得也並不容易。
“來來,煩心事先放一邊,兄長,我敬你一杯!”於是,少年不再提及其他,乾脆地出聲邀酒道。
“一杯來,我敬你一壺!”
“!”
是夜,兄弟二人在小院中,頂著風雪暢飲了整整一晚。
於是第二日清晨,早起灑掃的小蟬猛然間發現陳奕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身上壓著一道陌生的身影......
“不好啦!”
“快來人呐!少爺遭了淫賊毒手啦!”
她不及細看,揮舞著掃帚、驚慌失措地衝出了院子,幾乎將全府都驚動了。
......
三日之後,十二月二十六日。
這一天,正是陳奕的十六歲生辰。
陳母帶著府內所有人,提前了兩日便開始做起了準備,裡裡外外張燈結彩,大量的精美擺件自庫房裡運出,又有大量的新鮮食材自全城各地被運入府內......
闔府上下忙的腳不沾地。
到了今日,一切終於萬事俱備。
只見這一大早,府門都尚未打開,門前已是匯集了大量的賓客,早早在此等候。
一時間真是車來人往,人聲沸騰,好不熱鬧。
似乎連這方圓一裡內的溫度都被拉高了不少,渾不似冷清地霜寒天,反倒像是六月天。
而往日裡清清閑閑看守正門的門房,如今沒了寒意,卻並不覺得舒坦,反倒是痛苦萬分。
......
“城南的張老爺來賀,奉上玉如意一對!”
“寧河縣總捕頭,吳大人來賀,贈赤金刀一口!”
“城北的張夫子來賀,贈書籍四箱,文房書寶一箱!”
......
這來賀之人實在太多,繞是這老門房經驗十足,半個時辰之後,也是險險將嗓子扯破。
附近有許多聞聲而來的城中百姓,在遠處吃瓜旁觀,不時流露出幾句羨豔之意。
“誒喲,這陳家二公子的面子也太大了,辦一場生辰,這收了多少的好東西啊!”一名老婆子心思混不在人名上。
她滿耳只聽得見那門房,金啊玉啊的大聲叫喚,一雙眼睛都快變作了元寶的形狀。
“全城的顯貴都來了......”一縮頭抱臂地中年男子喃喃道。
“何止!附近的十幾個縣城都來人了,聽說連郡城那邊也有貴人到訪!”一名消息靈通的小年輕在一旁出聲補充道。
“嘖嘖,縣令也沒這麽大面子吧”
隨即又引發了眾人的一番討論。
“這不是廢話嗎陳家的大公子可是州牧眼中的紅人,二公子又是個少年英傑!”
此時, 說曹操,曹操便到了......
“寧河縣令錢鴻,錢大人來賀,贈玉筆一對!”
一乘青黑色的轎子在兩名家丁的喘息聲中,悠然停在了陳府門口。
隨即一身儒生打扮的錢鴻從中走了出來,背負著雙手,大搖大擺地被門房迎了進去。
尚不等眾人感歎,忽得......
“昌平太守張大人親至,贈步光名劍一口!!”
一乾閑人聞聲後一個個眼睛都直了,死死盯著那一名面相肅穆地中年玄衣男子。
一把掀開車簾,自馬車上走了下來。
隨著這一位的到來,現場的氣氛被推到了最高潮。
那一聲唱名之後。
只見陳府正門前,一身絳紫華服的陳孟疾步而出,攜著今日的主角陳奕一道,走下台階,聯袂來迎。
“張叔父......貴客!真是貴客啊!”
遠遠地方見著人,他便做起了揖,恭敬地喚道:“未料想您竟會親至,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眼前這一位的身份不同尋常,即便是他也不敢怠慢。
“哈哈哈,不必多禮!”張廷見狀露出了一絲笑意。
“書章啊!真是好久不見啊!”他親切地喊著青年的字,緩步上前,抬手做勢攔住了對方行禮的動作。
這些年來,他與陳孟這位油鹽不進的陳家家主,可是打過不少的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