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夏彥建議,完全取消人頭稅,取消專門限制商業發展的措施,在稅收政策上對商人實行一定的優惠。
鑒於在諾曼領的魯莽,夏彥這次顯得慎重了很多,沒有急於求成——他將自己的基本意思首先透露給安德郡的眾多官員,然後共同商量,盡量避免出現大的漏洞。這不是容易的事情,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很多,因此研討的時間比較長。
在研究調整稅法的同時,夏彥要做的事情還有兩個:第一個,穩定安德郡的局勢;第二個盡可能地防止來自米爾斯城方面的進攻。
第一個做起來沒有什麽難度,這些剛剛確認就職的官員都格外的賣力,畢竟他們的俸祿都得到了確實的提升。
執行戒嚴任務的軍隊,早就完全控制了城內的局勢。
其實早在第一軍團侵略安德郡的時候,有一些不法之徒趁亂行事,很快這些人就被全部抓了起來。
經過初步的審訊,總共有六名罪行比較大的人需要處理,他們要麽參與了故意殺人,要麽參與了奸**女,要麽參與了搶掠財貨,民眾對這些人的意見非常大,紛紛要求將他們全部處死。
凱恩因此建議,將這些人全部當眾斬殺,隨即報告到夏彥那裡。
夏彥聽到報告以後,搖了搖頭,慎重的說道:“騫迪,這些人要殺,但是不能由我們來殺。”
一旁的安德亞不解地說道:“有什麽區別嗎?在諾曼領不都是我們來行刑的嗎?”
夏彥搖搖頭,緩緩地說道:“諾曼領的情況和這裡有很大的不同,那裡沒有政府,沒有正常的統治秩序,所以這些事情軍隊可以直接處理,但是安德郡不同,和羅爾城一樣,它有著完整的功能良好運轉正常的政府,這種地方上的事務,還是盡量交給地方處理,軍隊不要插手。此外,這些人交給原來的政府處理,也可以維爾通他們增加威信。”
微微頓了頓,夏彥緩緩地說道:“殺人,是有講究的,該殺的人必須殺,不能手軟。殺人可以控制場面,可以震懾敵人,可以削弱對手,好處多多,我殺人從來不猶豫。但是,不該殺的人則不要殺,以免自己被動。至於殺人的方式,那就更多了。我們的理想追求是,選擇最合理的方式,殺最少的人,達到最大的震懾效果。以後戰爭會越來越大,控制的地盤也會越來越多,為了控制局面,殺人是毋庸置疑的,但是殺什麽人,如何殺,何時殺,你們都要好好的體會,不要純粹為了殺戮而殺戮。”
安德亞看上去還是不太明白其中的訣竅,凱恩和洛考爾則是若有所思,維爾通和安德郡其他參加會議的官員們對視了一眼,他們也明白了,這個諾曼領主心中的野心。
當天下午,由維爾通和伊芙琳共同審查案情,整個過程當然是公開的,也有很多民眾前來旁觀。最終,除了這被判定死刑的六個人以外,其余一些小偷小摸的,當然也免不了懲罰。
數百人圍觀了這個場面,隨著維爾通一聲令下,行刑的劊子手舉起大刀,一刀砍下,那些作惡多端的人,受到了應有的懲罰,血淋淋的鮮血,震懾了城內的宵小之徒,新領主到來之後的政府,也同時展現了自己的威信,之後的一連串法令,再也沒有人膽敢違抗了,安德郡的局勢,也算是逐漸穩定下來。
第二個事情做起來就有點難度,也不是簡單開一個會就能解決的。
會議結束之後,夏彥讓安德亞去火龍崗叫來了艾利和其他的幾個米爾斯城的士兵。
“你們認識那個叫艾利克斯的軍官嗎?”夏彥在城主府的房間裡接見了他們。
然而最後得到的結果,讓夏彥自己也有些意外。
艾利克斯,籍貫不詳,年齡不詳,少年經歷不詳,參軍時間還不到兩年。
“這就是全部的情報?”
就連伊芙琳也是相當驚訝,除了唯一可以確定的艾利克斯確實在米爾斯城擔任騎兵馬術教官,其他關鍵的信息全部模糊不清。
“是。”夏彥頗有些無奈地說道。
“那我們還敢用他嗎?”
“用,為什麽不用?就算他的身份真的有問題,我們也要盡可能地利用他的價值。這麽優秀的馬術教官可不是什麽時候都能找到的。”
“剛才和他們聊天,基本也能確認一件事,阿文娜就是這次進攻米爾斯城的總指揮。 ”夏彥繼續說道:“在那次的爆殺發生之後,負責米爾斯城防衛工作的卡西姆,也是東軍資歷很深的老兵了,用兵規規矩矩,老成穩重,想要固守應該不難。”
“不過,阿文娜造勢要大軍攻城,然後又扇動了城內的恐懼情緒,造成了米爾斯城的混亂,僅僅用了三千人不到的兵力,就拿下了米爾斯城。”
“米爾斯城一戰,阿文娜率部殲滅了一千五百人以上的米爾斯城守軍,並且迫使卡西姆投降,阿文娜自己的損失,估計都不超過五百人。”
伊芙琳也沉默不語。
這的確是個相當棘手的敵人。
通常來說,在冷兵器時代的攻城戰,攻城的一方都是要付出更多犧牲的,然而在米爾斯城,實際情況卻顛倒了過來。
“當然了,我們也不是沒有破局的辦法。”夏彥突然輕松一笑:“距離咱們離開諾曼領,已經過去這麽多天了,阿爾巴和布萊恩,估計很快就有消息傳遞過來了。”
夏彥可還惦記著自己委托他們打造的槍管,只要能批量生產出燧發槍,再配合上改良工藝之後的炸藥包,和凱爾尼羅第一軍團來一場面對面的交鋒,也不是沒有可能。
“領主大人,有送信的斥候回來了。”就在這時,房門外傳來了安德亞的聲音。
“你看,說什麽來什麽。”夏彥打了個響指:“安德亞,是哪裡來的書信?諾曼領嗎?還是盧鐸要塞?”
“不,都不是。”安德亞並沒有立即進來,他的聲音反而有些遲疑:“是東都那邊的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