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亞軍水手中當即有人破口大罵:“肉搏戰不許用弓箭……”
結果一句話還沒有說完,這個水手就被利箭射中了喉嚨,他捂著自己的喉嚨倒在甲板上,結果身上又被好幾枚的四角釘刺中,頓時慘叫起來,最終無力的瞪了蹬腿,再也沒有了音訊。他還是幸運的,這麽快就斷氣了,其余那些被四角釘插中的,只能在甲板上不斷的呻吟,連求死的可能都沒有。
嗖嗖嗖!
那些水龍戰士一點也沒有憐憫的神色,迅速的彎弓搭箭,射出一枚枚惡毒的箭鏃。
可憐那些拜亞軍士兵,腳板的周圍,到處都是那些可惡的四角釘,如果他們一動,多半要被這些四角釘刺中,如果他們不動,迎面而來的弩箭,同樣會要他們的性命。一時間,有的水手不顧一切的跳起來,結果被四角釘刺中,最後還是倒在了血泊裡面,有些人不敢動,於是揮舞著武器在原地擋箭,但是擋掉了前面的幾枚,卻擋不了後面的,最終還是無奈的倒下。
“你們太卑鄙了……”
幾乎每個倒下的拜亞軍士兵,在失去意識之前,都要發出這樣的詛咒。他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卑鄙的敵人,不但用惡毒的武器讓自己不能動,而且還違反肉搏戰的規則,在肉搏戰中使用弓箭,簡直是……如果有來生,他們一定……會使用同樣的惡毒武器,使用弓箭來對付對方!
連續三輪箭雨過去,拜亞軍水手就倒下了九成以上,只有極少數的十幾個水手逃出了生天。他們都是拜亞軍的勇士,他們深信自己的肉搏戰中,是不可阻擋的,但是,該死的四角釘,該死的水龍戰士,根本沒有給他們正面肉搏戰的機會,他們的手段實在是太卑鄙,太無恥了,和這樣的敵人作戰,簡直是……
拜亞軍水手找不到適當的詞語來形容此刻的心情。
然而,無論如何詛咒諾曼領水軍水軍,都無法改變眼前的殘酷事實,在這樣的情況下,唯有自救是最好的選擇。既然不能前進,那就後退吧,後面還有個該死的洛基,這時候正好收拾他。幸存的拜亞軍水手,將滿腔的怒火,都發泄到了洛基的身上,紛紛舉起武器向洛基衝了過來。
洛基堪堪躲在桅杆的下面,看到還有拜亞軍士兵不斷的衝過來,一個個咬牙切齒的,就算不將他粉身碎骨,起碼也要將自己大卸八塊。毫不猶豫的說,他已經成功的引起了公憤。對方人多勢眾,無奈之下,他只有將橫刀咬在手中,順著桅杆往上爬。下面的拜亞軍水手馬上追上來,舉著彎刀就要砍洛基的腳板。他剛才砍了這麽多人的腳板,現在也應該還回來了。但是洛基的動作很靈活,彎刀總是差那麽一點,最後還是讓他跑掉了。
“看你跑!看你往哪裡跑!”
盡管自身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但是拜亞軍的水手們,還是死死的盯上了洛基。
嗖!
水龍戰士在船舷邊上用箭鏃掩護洛基撤退,阻止後面拜亞軍水手的靠近。
噗!
追得最厲害的那個拜亞軍水手,太陽穴中箭,手一松,就從桅杆上掉了下來,將下面的兩個同伴同樣拉著掉了下來,三個人將下面的拜亞軍水手撞得人仰馬翻,混亂不堪。但是,桅杆上面的拜亞軍水手,也向下爬,要堵住洛基的去路。洛基被攔截在桅杆的中央,腹背受敵,情勢非常的危險。
嗖嗖嗖!
幸好,在拜亞城戰鬥了幾天的時間,水龍戰士們在使用弓箭方面積累了豐富的經驗,
箭鏃一個比一個凶悍,一個比一個準確,持續不斷的箭鏃射過去,迫使甲板上的水手再也沒有辦法追趕洛基。水龍戰士的人很多,弓箭也很多,桅杆上面的拜亞軍水手,也被他們用弓箭紛紛射下來。 洛基好不容易才爬到了桅杆的頂端,稍稍喘了一口氣,發現下面的拜亞軍水手正在準備標槍。他大吃一驚,急忙順著桅杆的橫梁往外
走。在這期間,標槍不斷的投擲過來,幸好沒有命中,卻已經是讓旁觀者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面。只看到洛基順著桅杆的橫梁走到最外面,然後砍斷了一條纜繩,用纜繩綁著自己的腰,然後用力一蕩,他就拉著長長的纜繩,蕩到了暴龍這邊,身體卻是懸空的,眼看又要蕩回去。只看到雷斯洛用力一甩繩索,就勾住了洛基的身體,然後用力將他拉了過來。
慘叫聲簡直響徹了整個河面,整個女神號的甲板,簡直成了人間地獄。那些沒有受傷的拜亞軍水手,都被嚇得不敢動,好些人都臉色發青,不斷的抽搐著。在這一刻,諾曼領水軍的全家老少,上到夏彥,下到給夏彥牽馬的馬夫,都全部被拜亞軍水手問候過了。天知道他們從哪裡想出來的這麽惡毒的辦法,簡直是滅絕人性啊!
然而,水龍戰士才不管拜亞軍水軍士兵是怎麽想的,唰的又是一聲,更多的四角釘灑出去,幾乎灑滿了女神號甲板的所有角落。拜亞軍水手們苦不堪言,一個個都不敢動,生怕自己只要一動,光禿禿的腳板,就要接受這些四角釘的問候。然而,他們不動也不行,因為他們已經恐怖的看到,那些水龍戰士紛紛從背後摘下蛇脊長弓,彎弓搭箭,一個個的臉上都帶著非常陰險的笑容。
那些還在投擲標槍的拜亞軍水手,隻好遺憾的收起了標槍,因為隨之而來的,是密集的箭鏃。水龍戰士一邊射箭,一邊緩緩的向他們逼近,在移動腳步的時候,小心翼翼的將地上的四角釘踢開。饒是如此,大家還是悄悄的冒出了冷汗。拜亞軍士兵的慘象實在太讓人心驚肉跳了,他們可不想這樣的慘案發生在自己身上。oo0sx??8c○???
“噓!”
洛基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狠狠的松了一口氣,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底,確信自己是安全了。看看對面女神號上面的橫梁,又看看這邊的甲板,覺得兩者之間的距離還是很遠的,自己當時怎麽就有那麽過人的勇氣,不假思索的從那邊蕩過來呢?萬一中間一個松手,肯定是粉身碎骨的後果啊!
“剛才是哪個混蛋撒的四角釘,差點將老子也裝進去了。”
洛基驚魂未定,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立刻大罵起來。
那兩個灑出四角釘的水龍戰士,哭笑不得,隻好低頭認錯。
洛基給了他們每人屁股上一腳,嘟嘟囔囔的罵道:“罰你們兩個自己過去清理女神號。”
話音未落,忽然聽到有人慘叫,急忙扭頭一看,卻是梅裡加慘叫一聲,癱瘓在甲板上。
原來,愛德華和梅裡加兩人單打獨鬥,居然相持了很長一段時間。梅裡加的確彪悍,將手中的丈八長矛揮舞的虎虎生風,本來在水面上的戰鬥,丈八長矛這樣的武器是不適合的,因為太長了,隨時都會掛到周圍的物體,可是這武器到了梅裡加的手中,卻是如魚得水,上下左右,飛舞個不停,開始的時候將愛德華逼迫的步步後退。
幸好,愛德華雖然沒有洛基那麽狡猾,但是他的確從夏彥那裡學到了真功夫,明白對方來勢洶洶,自己不能正面抗擊,只有迂回取勝的道路,於是耐心的和梅裡加周旋,唯一的原則就是盡量的消耗梅裡加的力氣。梅裡加在戰鬥中,聽到後面自己的部下在不斷的慘叫,不免顯得有些暴躁,隻想著趁早拿下愛德華,這樣就可以快點去對付其他的水龍戰士。但是他越是急躁,愛德華就越是平穩,梅裡加嗷嗷叫著,卻無可奈何。
最終,等梅裡加的力氣消耗的差不多了,愛德華才發動了反擊,黑色刀柄的緬鐵彎刀,在梅裡加的面前,閃耀出毫不起眼的光芒。梅裡加的確不怎麽將這把刀放在心上,直到自己連續被砍中了好幾刀以後,才發現這把黑色彎刀,實在是太鋒利了。但是,當他明白這個緣故的時候,他身上已經是傷痕累累。一番激戰過後,緬鐵
彎刀深深的砍入了梅裡加的左腰,傷痕累累的梅裡加,終於倒下了,在他最後的視線中,只有愛德華脖子上的一縷緋紅……
洛基一揮手,水龍戰士們魚貫而下,清理女神號。現在女神號上面的水手已經被消滅的差不多,其他人也躲藏到了船艙裡面,為了防止拜亞軍水手自沉,洛基帶人迅速的衝下去,將那些殘存的水手消滅。甲板上的四角釘,迅速被掃把搜集起來,下次還有用呢。那兩個將四角釘撒出去的水龍戰士,現在又拿著掃把,小心的將這些惡毒的武器掃起來,裝進去麻袋裡面。如果有人看到水龍戰士打仗還帶著掃把,恐怕會眼珠子都掉出來的,但是事實就是如此。
一會兒的功夫,女神號就更換了諾曼領水軍的旗幟,調轉弩機和投石機,對周圍的拜亞軍戰船發動了攻擊,這不啻於是惹了馬蜂窩,周圍的拜亞軍戰船,幾乎亂套了。他們和女神號的距離相隔很近,現在女神號對它們發動攻擊,它們一時間哪裡來得及躲避?頓時被女神號擊沉了兩艘鬥艦,在混亂中,又有拜亞軍的戰船自己互相撞擊沉沒,拜亞軍損失慘重。
鮑澤煥臉色大變,梅裡加戰死,拜亞軍的士氣受到了莫大的打擊,相反的,諾曼領水軍水軍的士氣卻是大大的提升了,這從雙方的反擊力度就可以看出來。諾曼領水軍那邊,石彈和弩箭是源源不斷,而拜亞軍這邊,石彈和弩箭卻是稀松多了。果然,戰鬥繼續在僵持,拜亞軍水軍損失的戰船越來越多,還有一艘樓船被擊沉,樓船上的三百多名水手,在河水中痛苦的掙扎,卻沒有被打撈的機會。
“全力進攻!”
雷斯洛觀察著戰局,發覺主動權已經完全操縱在自己的手上,馬上趁熱打鐵,命令戰船展開猛攻。
浩浩蕩蕩的河面上,到處都是活動的戰船,戰船的船頭劈開激蕩的浪花,蕩開一層層激烈的漣漪。一枚枚的弩箭,貼著水面掠過,要麽射中了目標,要麽沉沒在河水中。一枚枚的石彈不斷的落下,濺起高高的水柱,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在混亂的交戰中,無論是諾曼領水軍水軍,還是拜亞軍水軍,都不斷有船隻沉沒,也不斷的有水手被拋落在河面上,即使是最精銳的水龍戰士,也有人被甩到了河水中,永遠的消失了。ζ°sメ?h?8c○??
接近中午的時候,拜亞軍水軍已經有兩艘樓船被擊沉,還有一艘樓船重傷退出了戰鬥。鮑澤煥自己的樓船,也是傷痕累累,甲板上至少有十個大大小小的洞,那都是被諾曼領水軍水軍的石彈砸穿的。女神號樓船上本來有四百三十名的水手,現在只剩下不到兩百人了,甲板上到處都可以看到殘缺不全的肢體,血水順著甲板流淌到河水中,如同是地上湧出來的噴泉。
越來越多的軍官請求鮑澤煥撤退,自從梅裡加戰死以後,他們的損失是越來越大,戰士們的士氣也越來越低落。軍隊的戰鬥力,是和士氣緊密相連的,沒有了士氣的支撐,任何一方軍隊都無法取得勝利。但見諾曼領水軍是越戰越勇,不但樓船、鬥艦膽敢發起進攻,哪怕是小小的走舸、艨艟,現在也敢發起進攻了,反觀拜亞軍水軍,他們只能被動的後撤,順著水流後撤,否則,等待他們的,將是徹底被擊沉的命運。
“撤!撤到港口裡面去!”
眼看著就要全軍覆沒,梅裡加隻好無奈的下達撤退命令,與其在河面上被諾曼領全部消滅,還不如撤退到港口裡面困獸猶鬥,也許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港口附近有要塞,上面裝有弩機和投石機,可以阻止諾曼領水軍的靠近。命令傳達下去以後,拜亞軍水軍開始迅速的撤退,脫離戰場。浮動的河面上,大量的殘骸和人員屍體順著河水緩緩的飄走,卻沒有人看上一眼。
“追!”
雷斯洛不假思索的下達命令,率領諾曼領水軍艦隊緊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