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有敵情,有敵情!”
尚在睡夢之中的亞茲德·巴澤爾,立刻被手下驚慌的大嗓門吵醒了。
“敵情?哪裡的敵情?是城市裡的維斯海爾人在搗亂吧?”亞茲德睜著惺忪睡眼,口中含混不清地說著。
“看不清楚,但是確實有敵人從後山那邊過來了,前面的隊伍已經和敵人交手了,敵人的裝備相當精良,絕對不是簡單的平民造反。”傳令兵沉聲道。
一聽到後山兩個字,亞茲德整個人忍不住打了個激靈,他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當初阿文娜對他的告誡。
“快,趕快組織兵力,一定不能讓敵人衝進城裡來。”亞茲德一邊飛快地穿著衣服,一邊急匆匆地說道:“不對,你回來!”
傳令兵前腳剛衝出房間,立刻又折返了回來。
“讓士兵們盡快回防,在城市裡組建防線,在這城主府的周圍居高臨下阻擊敵人。”亞茲德的情緒慢慢冷靜了下來:“既然是從後山來的,他們的兵力肯定不多,我這城主府肯定是他們圍攻的目標,只要守住這裡,等待援兵就行。”
“你再讓人去城南的前沿哨所,去請阿文娜大人帶兵過來。”
“指揮,這……這種事情要去麻煩阿文娜大人麽?”傳令兵有些遲疑。
“你就說有可能是諾曼領的軍隊,阿文娜大人,一定會親自過來的。”
……
“上!上!上!”
凱爾尼羅的軍官不斷地吆喝著,督促士兵們舉著盾牌快前進。
作為被動防守的一方,在剛開始的時候,代價一定是非常慘重的,在經歷了弩箭的肆虐以後,他們明顯的加快了前進的節奏,只有加速前進,直接和對方短兵相接,才能避免弩箭的殺戮。
盡管後方的亞茲德已經下達了新的命令,但是這些已經和諾曼領部隊進行著遭遇戰的士兵,是肯定不能撤下來了。
“上!上!上!”
諾曼領的部隊這邊,軍官同樣在歇斯底裡地吼叫著,但是他們的意思卻是重新上弩箭。
弩箭的殺傷力是有目共睹的,如果能夠在敵人到達自己之前,重新射一次又或者是數次弩箭的話,無疑將會極大的打擊敵人地士氣,降低敵人地戰鬥能力。
然而。這個願望看起來非常的簡單,但是做起來很不容易。這個時代弩箭的操作,是非常繁瑣的,尤其是威力越強的弩機,都是最原始的機械,零部件很多,而且還十分脆弱,裝填弩箭每個人都會,但是要將裝填弩箭的時間縮到最短,非得經歷幾千次的嚴格訓練不可。
對面的凱爾尼羅士兵,顯然知道這一點,他們就是要利用這個空當,因此,他們前進的速度越來越快,甚至已經不再保持隊列的嚴密整齊,而是試圖盡可能縮短通過街道的距離。他們的軍官雖然竭力地想要恢復隊伍的完整,可是在弩箭的威脅下,大部分的士兵還是選擇了快向前,盾牌因此出現了更多的縫隙。
“加快前進!”
混在隊伍中的凱爾尼羅軍官,現隊伍已經沒有辦法維持整齊,於是乾脆同意了士兵們的要求,揮舞著手臂,大聲喝令士兵們加前進。
不過,他這個動作也暴露了他的身份,馬上給他帶來了致命的結局。
只聽到嗖的一聲,一枚箭簇迎面飛來,正好射中他張大的嘴巴,箭鏃從他的嘴巴裡射進去,然後從後腦杓穿出去,釘在他身後的士兵胸膛上,結果這個軍官不由自主地向後倒下,
和後面中箭的凱爾尼羅士兵重疊在一起,緩緩地倒下,卻沒有看到鮮血湧出。 他旁邊的另外一個軍官大吃一驚,急忙招手喝道:“盾牌!”
嘭!
又是一枚箭鏃破空而來,剛好射在那個軍官的腦門上,結果那個軍官的腦袋如同炸裂的大西瓜,裡面紅的、白的全部都迸射出來,飛濺的周圍的凱爾尼羅士兵身上。幾乎所有的凱爾尼羅士兵都情不自禁的一窒,急忙舉起盾牌掩蓋住自己的身體。
他們都以為箭鏃是來自大型弩機,只有弩機射出來的箭鏃,才有如此強悍的威力,只有極少數人看到了,在這些敵人最後面的隊列中,一個神情冷漠的女精靈緩緩地垂下長弓。
“好!”
夏彥情不自禁地叫好。
艾格妮的箭術簡直讓人難以置信,這樣的力度,這樣的準頭,如非親眼所見,簡直聳人聽聞。
天下之大,奇人輩出,不知道有多少這樣的人才,能夠聚集到自己的旗下?而自己的對手,又擁有多少這樣的能人異士?
艾格妮面色冷漠,似乎根本沒有聽到夏彥地喝彩,她輕易不會出手,但只要出手,就一定會解決目標。
“弓箭手!預備!”
幾乎是同一時間,諾曼領的隊伍裡響起了軍官高聲的命令。
所有的弓箭手同時身體先後跨開一步,舉起長弓,斜向上三十度拉開弓弦,將弓弦拉至滿月狀態, 同時,隊伍第一排的盾牌兵立刻蹲下了身子,給身後的弓箭手們留出了更多的空間。
前進中的凱爾尼羅人,立刻意識到了危險。
“是精靈!是精靈族的弓箭手!”
有的士兵忍不住大喊出聲。
幾乎所有拿著盾牌的人,都用出了吃奶的力氣,將所有的盾牌都舉起來,擋住自己的身體。
“放!”
凌厲的斷喝。
嗖嗖嗖!
密集的箭鏃,如同是死神出的呼嘯,向著天空飛去,又迅速下墜。
啪啪啪!
箭鏃好像雨點一樣地落在凱爾尼羅的隊列中,發出一連串雜亂無章的聲音。
有些箭鏃被鐵盾擋住了,當場折斷,箭杆無奈的掉在血泊中;有些箭鏃,卻射在木製的盾牌上。緊緊地咬在上面,只有箭杆在不停地搖晃;更有些箭鏃,穿透了盾牌之間的縫隙,直接射入了凱爾尼羅士兵的身體;還有些箭鏃,箭杆雖然折斷了,可是被撞偏的箭頭,依然找到了自己地目標,射中了敵人的大腿或者是腳板,帶來陣陣的慘叫和呻吟。
那些倒霉的凱爾尼羅士兵,有人手臂中箭,有人腦袋中箭,有人大腿中箭。天知道箭鏃為什麽會射中他們的,慘叫聲和呻吟聲,伴隨著箭鏃不斷落下的嗖嗖嗖聲,還有箭頭撞擊在盾牌上的或高或矮地聲音,夾雜著弩機出地嗡嗡聲,交織成一曲死亡的交響樂。
經過這一輪齊射,好不容易組織起來的攻勢瞬間瓦解,地上躺倒了一片凱爾尼羅人,剩余的士兵也顧不上軍令,掉頭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