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夏彥摔下來,那些戰士們都發出會心的微笑,只有在這個時刻,夏彥才是走下神台的人。摔得最慘的,往往是那些最彪悍的人,例如皮埃爾和洛考爾等,因為他們比較愛面子,即使發現苗頭不對,也不願意立刻跳下來,到發現無法控制戰馬的時候,再想跳下來已經晚了,於是只能結結實實的摔在地上。
練習馬術的空地上已經插好了很多樹枝,相互之間錯開,樹枝之間的縫隙很小,只有不到兩丈的距離,而且還有很多彎度。夏彥等人都騎馬快速穿行樹枝其間,如果碰到樹枝就意味著騎術還沒有過關,剛開始的時候,基本上全部樹枝都碰倒了,連續十多天過去,情況才稍微好一點,但是距離成為一個真正的騎兵,還有很長的距離。
每每說起這個情況,眾人都有些感慨,凱爾尼羅能夠在大陸南邊縱橫馳騁,的確有資本的,他們的騎術的確無人能及。
“等徹底收復了墨涅公國,我們一定要在墨涅的平原上跑馬!”
夏彥不斷的鼓勵自己身邊的人。
墨涅大平原地勢平坦,一望無際,乃是最好的跑馬場。
本來這裡是大陸最富裕的地方,土地肥沃,水利灌溉設施完備,物產豐饒,可惜現在被瑪吉科軍佔領了,瑪吉科軍只知道破壞,不願意從事生產,白白將這麽大一塊地方丟荒了,幾乎所有的田地,都長了高高的野草。
如果收復了墨涅公國,第一時間就是要恢復這片地區的生產。
當然,要收復墨涅公國,還有很長很長的道路要走,瑪吉科軍的力量還是比較強大的。
除了練習騎術,箭術也是夏彥努力練習的科目。
在這個時代的戰爭裡面,不擅長箭術,還真是比較為難的事情,那些出名的將軍,基本上都是擅長騎射功夫的,無論是射箭還是肉搏,都樣樣來得。
在箭術方面,安德亞和艾格妮等人都是夏彥的師傅,其實只要有時間,夏彥都堅持練習射箭,箭術也有不斷的進步。
他現在用的是從五角洲拿來的風之力,安德亞和艾格妮等人,都對這把能夠產生擊退效果的弓很感興趣,但是很遺憾,他們兩個都無法拉開他。
幸好阿爾巴的鐵匠鋪開始招收了部分的弓匠,可以製作力量在一百二十斤左右的硬弓,剛好符合他們倆的需求。
嗖!
夏彥一松手,一枚箭鏃射出去,射中了箭靶的邊沿,箭靶被狠狠的撕碎了一個角。
“準頭不行,力度十足。”
這是艾格妮的評語。
在一百步的距離上,能夠射中箭靶,對於普通的弓箭手來說,已經很不錯了。但是所有人都覺得,對於夏彥來說,這個成績是絕對不能忍受的,除非他能夠連續十箭都準確的命中靶心。
當然,這個成績要比之前好了不少,最起碼上靶了。如果是在戰場上,這樣的箭術,已經可以準確的命中自己的目標,以夏彥的力度而言,中箭的人恐怕會生不如死。
“你們兩個來試試看。”夏彥說道。
安德亞和艾格妮都有暗中較量的意思,當仁不讓的各自射出了十枚箭鏃,結果不分上下。
“艾利克斯呢?”夏彥忽然問道。
“不知道,可能躲在哪個角落想事情吧!”安德亞隨口回答。
艾利克斯的箭術是人類陣營這邊最出色的,無人能及,但是他的孤寂也是最特別的,同樣無人能及。除了參加戰鬥,他絕大多數的時間都獨自一個人在沉思,在回憶,也不知道到底在沉思什麽,回憶什麽,因為沒有人敢靠近他。
安德亞其實都想向他討教箭術的技巧,進一步提升自己的能力,但是艾利克斯一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樣子,又讓他們無法開口。
“你們說,他是不是想女人呢?”夏彥忽然說道。
艾格妮和安德亞都同時愕然。
如果要說艾利克斯從來沒有提起過的事情,女人無疑是其中之一。
“你們多多關心艾利克斯的事情,有什麽問題隨時來報告我。如果是女人的事情,我們想辦法幫他解決。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活人還能叫尿給憋死?我看艾利克斯多半是不小心鑽到死胡同裡面去了。如果他真的是失戀了,我們就去找那個女人,動之以情,曉之以禮,如果還不肯答應我們就搶,總之要讓她回到艾利克斯的身邊。”夏彥煞有其事的說道,一點也沒有嬉皮笑臉的意思。
艾格妮忽然覺得,自己之前的擔心是完全多余的,只要跟著夏彥,還擔心沒有老婆?只有安德亞臉色怪怪的,不敢說好,又不敢說不好,隻好默默的僵在那裡,心裡在想:“就知道你是這樣的人。”
……
時不時的,瑪吉科軍也會發動夜襲,想要騷擾米爾斯城的守軍。瑪吉科軍不但要圍困米爾斯城,還要讓駐守米爾斯城的米爾斯城守軍疲憊不堪,加速守軍的士氣衰退速度。但是這樣的夜襲,往往給了精銳營戰士練兵的機會,白天學習的東西,興許晚上就能夠用上了。往往一番搏殺過後,精銳營戰士都有不小的收獲。
一般來講,發動夜襲的瑪吉科軍士兵,裝備都很不錯,將他們消滅了以後,守軍可以稍微改善自己的裝備,精銳營戰士用不了的裝備,就送給別的士兵。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瑪吉科軍連續三晚都發動了小規模的偷襲,結果兩百多人進入米爾斯城以後,就再也沒有人回來。米爾斯城內似乎也沒有反應,穆勒甚至不知道那些人是否走錯了地方,又或者是乾脆悄悄的跑了。
三月很快過去,四月份的米爾斯城地區,還是顯得有點寒冷,瑪吉科軍對米爾斯城的圍困依然在繼續。
如果不是那高高的城牆,穆勒也許覺得時間差不多了。
四月上旬很快過去,還有幾天就滿一個月了。
被圍困了一個月之後的守軍,似乎和平常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倒是瑪吉科軍自己有些堅持不住了。他們本來就沒有攜帶太多的軍糧,都是用醃製的肉干作為乾糧的,現在又無法通過米爾斯城去搶掠更多的人口,甚至連周圍的野獸都沒有了,隻好殺了那些瘦弱的馬匹來吃,不少人開始想念在墨涅的生活,想念有年輕女人的生活……
穆勒每天都在大營前觀察米爾斯城的動靜,等待可以進攻米爾斯城的機會,但是始終都沒有等到。這天,穆勒帶著副官繼續觀察米爾斯城,看起來米爾斯城快要不行了,因為布魯懷茲的將旗已經傾側……
忽然間,急促的馬蹄聲打斷了穆勒的美夢,一匹快馬帶著斥候衝到穆勒的面前,聲音尖銳的報告:“軍團長,普魯斯港南部八十裡發現米爾斯城水軍!”
穆勒一愣,還愣愣的看著城頭上夏彥的將旗。
沒錯,今天夏彥的將旗看起來的確要比昨天傾斜了。
倒是旁邊的迪歌反應很快,急忙說道:“怎麽回事?”
米爾斯城水軍居然要偷襲他們的港口!
這次穆勒傾巢而出,普魯斯港隻留了三千人防守,如果米爾斯城水軍全力攻打普魯斯港的話,普魯斯港肯定會出現危險的。
畢竟就連凱爾尼羅的水軍也在布魯懷茲的手裡吃了癟。
這一萬多瑪吉科軍的大本營都在普魯斯港,他們的家眷什麽的,也有不少就在普魯斯港,要是落在米爾斯城水軍的手中……迪歌簡直不敢想這樣的局面。
根據斥候的報告,米爾斯城水軍是在港口南面一個叫做凱帕的小漁村登陸的,他們是後半夜從河面上悄悄的偷襲上來的,駐守凱帕的瑪吉科軍根本沒想到,結果被對方殺了個一乾二淨。
瑪吉科軍的斥候還沒有能夠打探到米爾斯城水軍的真正實力,但是想來絕對不會少於三千人,而且還攜帶有攻城武器。
另外,在米爾斯城水軍的陣列裡面,還發現了墨涅軍隊的存在,率軍的竟然是之前在米爾斯城外抗擊迪歌的喬丹。
“墨涅番號?”
素來比較穩重的艾什也忍不住了。
如果這部分軍隊也被布魯懷茲掌握了,普魯斯港的情況更加的危險,米爾斯城水軍乃是琉藍湖水賊改編而成的,攻堅能力不一定很強,但是墨涅降軍就不同了。
他們之前在這個喬丹的帶領下,戰鬥力還是比較強的,攻堅方面也有一套。
他們和米爾斯城水軍的配合,瑪吉科軍居然一點都不知道,這些斥候簡直是廢物。
很快,有更詳細的消息傳來,同時帶來更大的驚愕。
凱帕是琉藍河邊上的一個小城,瑪吉科軍在這裡也駐扎有軍隊,但是,駐守凱帕的五百名瑪吉科軍士兵,遭受到了米爾斯城水軍的突然包圍,沒有一個逃出來的。
米爾斯城水軍攻佔了凱帕之後,馬不停蹄的趕往普魯斯港,他們在半路上遇到了瑪吉科軍的征糧隊,結果接近八百人的征糧隊全部被殺,據說有三百多人投降,結果被米爾斯城水軍全部殺死。
很明顯,米爾斯城水軍最初的目的,就是衝著普魯斯港去的。夏彥在這裡拖住了瑪吉科軍的主力,米爾斯城水軍偷襲普魯斯港,好狠的陰謀啊!征糧隊的遇襲,說明夏彥是下了最大的決心,下手絕不容情。
“撤吧!軍團長!”
迪歌著急的說道。
在現在的瑪吉科軍陣列中,他的兵力是最弱小的,而且他的家眷什麽的都在普魯斯港,說什麽也不能讓普魯斯港處於危險當中。
然而,穆勒還是不死心,他冷冷的說道:“這是布魯懷茲的疑兵之計,慌什麽?”
迪歌著急的說道:“大人,萬萬不能讓敵人抄我們的後路啊!萬一我們丟失了普魯斯港……”
穆勒嚴厲的說道:“蠱惑軍心!來人,將他拖下去打二十軍棍!”
頓時上來幾個衛兵,將迪歌拖下去,著著實實的打了二十軍棍,板子打得啪啪啪的直響,周圍的艾什和其他軍官都是神情各異。
穆勒或許有穆勒的理由,但是穆勒惱怒之下,狠狠的打了迪歌一頓,這件事恐怕不能善了。
其實艾什覺得,夏彥下令米爾斯城水軍進攻普魯斯港,未必是想要攻打普魯斯港,而是圍魏救趙,迫使穆勒撤退而已。但是穆勒如果撤退了,則意味著進攻米爾斯城的計劃徹底破產,他在國王的面前無法交代。
穆勒的心情的確不好,米爾斯城水軍襲擊普魯斯港,將他放在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撤退吧,收復米爾斯城的計劃就無法實現,誰也不知道國王陛下會怎麽處理自己,不撤退吧,普魯斯港肯定會受到騷擾,普魯斯港的吸引力肯定比米爾斯城還大,如果丟失了普魯斯港,責任比米爾斯城還大。
老天,叫我怎麽選擇?
晚上吃飯的時候,有個衛兵不小心打爛了個碗,穆勒頓時暴怒起來,讓人將他拖出去斬首。一時間,穆勒的身邊人人自危,衛兵們都顯得緊張兮兮,但是越是緊張,越是忙中出錯。
深夜睡覺的時候,有個衛兵不小心弄熄了燈光,穆勒上去就給他一腳,將他踢到了營帳的外面。穆勒打了衛兵以後,又喝了一瓶酒,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睡夢中不斷的咒罵布魯懷茲。
凌晨的時候,衛兵來報,迪歌求見。
穆勒還渾身酒意,腦子裡昏沉沉的,茫然的說道:“什麽事?”
迪歌壓低聲音說道:“軍團長,是來自普魯斯港的緊急消息……”
穆勒沒有聽清楚,於是說道:“你上前來,說大聲點……”
迪歌上前兩步,似乎要說話,突然拔出床邊的彎刀,一刀刺入了穆勒的胸膛。
穆勒酒醉未醒,居然毫無反抗能力,彎刀從棉被中刺入,將他直接刺在了床上,總算反應過來的穆勒,下意識的抓住了刀刃,但是迪歌狠狠的抽刀,頓時將他的雙手割得全部都是血。迪歌跟著又狠狠的刺了兩刀,穆勒一聲不吭的倒下了,眼睛睜得大大的。迪歌生怕他還沒死,跟著一刀砍掉了他的腦袋,這才松了一口氣。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麽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麽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 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