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寂靜一片,所有人都被血腥味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有人悄悄的捏著自己的喉嚨,以防止嘔吐,又有人悄悄的往後縮,似乎不敢正面眼前的一切。諾曼領這邊的人都不約而同的轉過頭去,用力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一滴晶瑩地鮮血。從刀尖上輕輕的滴落。
煎餅攤主和四個證人,立刻臉如死灰。喉嚨仿佛被捏住了,想要說些什麽,卻又說不出來。
夏彥看著他們,平靜地說道:“你們有何話說?”
四個證人臉色慘然,小腿明白在發抖,仿佛隨時都會癱瘓在地上,哪裡還說得出話來?
那個煎餅檔主更是臉色煞白。結結巴巴的說道:“不是,不是……誤會,這是誤會!真的,這是誤會!”
夏彥嘴角邊帶著一絲絲冰冷的笑意,慢悠悠的說道:“誤會?是嗎?”
煎餅攤主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連聲叫道:“誤會,誤會,真的。是誤會……”
夏彥冷冷的說道:“殺人償命,昨晚我也是這麽做的,你現在說誤會,晚了!”
煎餅攤主頓時一屁股坐到地下,嘴角邊地肌肉不斷的抽搐著,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眼睛無力的盯著周圍那些羅爾士兵所在的位置。可是不知道什麽時候,那些軍官已經消失不見了,他隻好眼神呆滯的喃喃自語:“誤會,誤會……”
夏彥將彎刀遞回去給維爾貝魯,冷冷地喝道:“五個,都殺了!”
維爾貝魯兩眼通紅,手執彎刀,將煎餅攤主和四個證人,全部剁翻在地上。
鮮血汩汩的湧出。血腥味馬上凝聚在羅爾城的上空,全場寂靜得似乎連呼吸都全部停止了。
夏彥看了地上維爾貝爾的屍體,轉過身,對著凱恩說道:“把他好好收殮,隆重安葬了吧。另外,給他的家人帶去一些撫恤金。”
凱恩的神色略有些黯然:“這倆兄弟的父母,之前在山賊和凱爾尼羅人的劫掠中不幸遇難了,現在就剩下維爾貝魯一個人了。”
夏彥輕輕地咬了咬嘴唇,努力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低沉的說道:“既然如此,這些撫恤金,就送給維爾貝魯吧!”
凱恩低聲地說道:“是!”
夏彥看著維爾貝魯,凝重的說道:“維爾貝魯,以後你就在我的身邊!做我親衛隊的一員吧!”
這小夥子的意識,顯然還不能接受眼前的一幕,殺了五個人以後,他就仿佛愣住了,他提著滴血的彎刀,站在一片血泊當中,竟然好像沒有聽到夏彥的話,最後還是凱恩將他的彎刀拿下,安德亞上來將他帶走,他才茫茫然地跟著安德亞走了。
夏彥回過頭來,看著臉色陰沉的馬克,冷聲道:“不知道馬克先生認可我的處理方式嗎?”
馬克深吸了一口氣,旋即點了點頭:“我沒有意見,是我的工作沒有做到位。”
“收拾一下現場,我們邊走邊說吧。”
夏彥一路來到了羅爾城的城主府,比起諾曼領那簡陋的雙層房,這城主府就要氣派的多了,寬敞明亮的大房間,房間內部華麗的裝潢,比起帝都的皇宮內部也是不遑多讓,夏彥不禁有些感慨,這羅爾城主,還真是懂得享受。
夏彥在主位落座,馬克和其他的軍官也跟著進了房間。
夏彥關切地問安德亞:“維爾貝魯的情緒如何?”
安德亞聲音有些晦澀地說道:“我一路上都在安慰他,還算不錯——只是……唉,希望他節哀順變吧!”
夏彥微微頷首,
輕輕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你們多多勸解他,引導他盡快從悲傷中走出來。他哥哥為我們諾曼領的聲譽,做出了重大地犧牲,這意義不比一場戰鬥的勝利差。從這一點看,他不應該悲傷,而應該為他哥哥趕到驕傲——另外,你們要花點心思,盡快讓他鍛煉起來,等到四元帥會議結束之後,我就好好組織一場親衛隊的選拔,想要在這種精銳部隊立足,只有比別人更強,他要是有了奮鬥的目標,自然可以更快地從悲傷裡面走出來,如果他要是想見我,想提什麽要求,可以隨時帶他來。” 安德亞鄭重地說道:“是!”
旋即轉身出去了。
凱恩聲音冷峻地說道:“大人,屬下敢說,這一定是有人安排好的圈套,想要故意破壞我們的形象,那些攤販和證人,絕對是羅爾城士兵假扮的人。那些民眾,也都是故意放進來的。幸虧咱們的軍隊紀律嚴明,才沒有被他們抓住。可憐我們白白犧牲了這麽好的一個戰士,就算用我們的一條命換他們五條命,也是不值得的。”
夏彥點點頭,深有感慨的說道:“是啊, 若非如此,我也不敢當場驗證,幸好沒有出現意外,再加上昨晚的事情,短時間之內想找到這些從中作梗之人並不容易。現在敵人在暗處,我們在明處,恐怕此事以後,還會有更多的陷阱存在。要通知所有的士兵,注意紀律,你去制定一份詳細的方案,給我過目以後,盡快發給各部隊執行。”
微微頓了頓,夏彥又補充道:“維爾貝爾這個典型,要重點宣揚,要趁此機會,展開深刻的紀律教育。咱們的部隊,上下將士,受了委屈,我會幫他們討回公道,但是,前提是,他們本身要坐得直,站得正,沒有給人抓住把柄!”
“同時,在羅爾城裡面,也要大肆的宣揚維爾貝爾的事跡,讓廣大的居民認識到,我們的軍紀是非常嚴明的,絕對不會出現強買強賣等現象。如果他們被我們的士兵欺負了,可以直接向高層投訴,我們會秉公處理。但是,這個投訴同樣是有前提地,必須證據確鑿,如果查明是誣告,則頂替被告受罪。”夏彥看向了馬克:“馬克先生,這就需要你們好好配合了。”
馬克連忙點頭稱是。
夏彥深吸了一口氣,對於維爾貝爾的犧牲,他也是心痛不已,再加上昨晚犧牲的唐吉,兩名優秀的戰士沒有死在戰場上,反倒是以這樣的方式丟掉了性命。
現在他才理解到,攻城為下攻心為上的意思,想要真正將羅爾城並入諾曼領的版圖,還需要一定的時間。
但是現在他最缺的就是時間。
“凱恩,今天吃過午飯,我們就繼續向東都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