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德和法拉兩人走在靜謐的小路上,法拉撫了撫自己的長發,問道:
“戴德,你覺得剛才的兩個人怎麽樣?”
“有些奇怪。”
“你也這樣覺得對吧?”法拉突然激動地像個孩子。
“那個男人,叫巴魯多對吧?他的身上似乎有著某種障眼法,從他身上我什麽也看不見,就像尼尼婭大人一樣。”
法拉撲閃著大眼睛,說道:“還有這種事嗎?那那個女孩子呢?”
“那個小姑娘正好相反,我從沒見過像她身上一樣那麽強烈的死相。”
“誒?”法拉嚇了一跳,“真的嗎?我,我明明治好了她。”
“從她被抬進來到她被治好,那股死相就沒有消失過,所以跟你應該沒什麽關系。說起來也有些怪,盡管如此強烈,我卻看不見她究竟是怎麽死的。”戴德用著他低沉而平靜的獨特嗓音陳述著一切,法拉有些難受地低下頭。
“唉,只希望他們能夠渡過難關,跨越死亡吧。”
兩個人繼續循著小徑,朝著利黎斯的方向走去。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半空中,一個女孩正在瘋狂的尖叫著。
巴魯多停了下來,落在了一幢房屋之上。他把手放在嘴邊,做出一個噤噓的手勢,說道:
“你小點聲!要是被發現了怎麽辦?”
“因為真的超嚇人好不好?嘔~”希爾說著,乾嘔起來。
“你難道恐高嗎?”
希爾好不容易才從惡心的感覺中緩了過來,勉強說道:
“我不恐高……但是,我恐飛,大叔你跳來跳去跟飛似的,我真的……嘔~~~”
見希爾這麽難受,趕路的計劃也隻好暫時擱淺,巴魯多輕輕地拍著她的背,試圖讓她感覺好些。
“所以說,老老實實等到能傳送的時候不就好了嗎?”
這話一出,希爾的心底沒由的來了一陣求勝欲,她還沒等嘔吐感完全消散,便說道:
“我收回我剛才的話,大叔……我們繼續趕路,必須在今天結束之前趕到邊境。”
“誒?你不要緊嗎?別逞強,到時候穿越阿西迪亞會更辛苦。”
“不要緊,咳咳,要是連這種小事都忍不了……”
希爾說著,躍到了巴魯多的背上——
“上吧大叔。”
怎麽有種被當成坐騎的感覺?
感覺歸感覺,巴魯多又馬力全開,朝著利黎斯的邊境前行。
……
米爾就那麽站在那裡,又一次開始了血言術的施術。
費蘭爺爺才剛剛接受“愈”的治療,不能隨便移動,所以我必須守在這裡……但是,我的部下們,會找到你們的,巴魯多,希爾。
“血言術·汜音”
血液再一次形成了奇特的陣法,而這一次的和以往的有些不同,在中心的大圓之上,還有一個個複雜的小圓,而這些小圓又延伸出長長的血道,指向八方。只聽米爾說道:
“全員有令,追捕希爾和一個人類男子,並在知曉位置後立即向我匯報。”
他的聲音注入到腳下的陣法中,令其綻放出妖異的光芒,頓時,利黎斯境內的所有士兵們都聽到了這個命令。而他們在聽到之後,不約而同地呢喃著:
“聽命。”
不知過了多久,費蘭的情況有些好轉,米爾終於可以把他帶到有醫生的地方好好照看。而這也意味著,自己可以親自動身尋找那兩個逃竄的小鼠。
而這時,空氣中傳來猩紅色的能量波動,是某個士兵的匯報。
米爾輕輕咬破自己的嘴唇,為話語賦予血的力量,問道:
“怎麽了?”
“米爾大人,我們找到了疑似逃脫的二人。”
米爾瞪大了眼睛,急切道:“在哪?”
“在利黎斯中段,33號街附近,他們正在朝著西南方向快速移動。”
米爾的腦海中演算著他們可能的目的地,並得出了自己的阻截位置。
“做得很好,我會截住他們的。”
唇瓣上的鮮血被他輕輕吸入,米爾的眼神變得犀利起來,他回頭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費蘭,義無反顧地離開了這裡。
等著吧。
……
“好像有人發現我們了。”巴魯多警覺地說道。
“那……怎麽……辦?”希爾艱難地回話道,雖說一開始勁頭十足,但飛簷走壁的顛簸還是讓她快吃不消了。
巴魯多回答道:“不管是誰,必須加速甩開了,做好準備了?”
“啊?——@#&*@#*&@!!!”瞬間的提速讓希爾的慘叫都變成了混亂的雜音。
而盯上他們的米爾被巴魯多他們的驟然加速嚇了一跳。
這麽快就被發現了嗎?好敏銳的感知。
他也提速追趕,可是在途中卻發現,不論怎麽努力,他都沒辦法追上那個帶著希爾的男人,對方的速度快得遠超想象。
我居然追不上?他是怎麽做到那麽快的?而且,已經快到邊境了,他們還不打算停下來嗎?難道……他們想要出城去阿西迪亞?是瘋了嗎?
米爾無論如何都不相信能夠騙過自己的兩個人會做出這種和自殺無疑的選擇。
利黎斯的邊境,矗立這遮天蔽月的巨大城牆。米爾曾聽維護城牆的工人提起過,這片城牆名為鐵壁,高約一百五十余米,奇跡般將整個國家和阿西迪亞隔絕開來。赫斯特敏從建國至現在已有近千年,這道屏障和莉莉絲女王編織的結界一起,守護著這裡的人民不受魔物的侵害。如果這裡被破開了,那只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掌管阿西迪亞的魔獸之王親自前來了。這也是米爾在聽到邊境失守的假消息時會那麽恐懼的原因。
而試圖越過這堵高牆的人,不是自殺者,就是國家任命前往森林伸出奪取“夜之心”的勇士。而不論是哪一種人,他們的下場都只有一個——
悲慘地死亡。
而現在,這兩人就那麽躍到了那堵高牆之上,妄想逃離它的庇護。
瘋子……
米爾張開了雙翼,朝著那兩人的位置飛去,大吼道:
“給我停下!”
巴魯多和希爾就那麽站在高牆之上,他們在踏上這裡之時,沒有選擇直接離開。
米爾也站了上來,目露凶光,狠狠地說道:“你們來這裡是想幹什麽?”
巴魯多讓幾乎要暈厥的希爾站在自己的身後,對米爾說道:
“你是誰?”
“你們到底來這裡幹什麽!?”米爾沒有回答他,再一次問道。
“當然是……離開這裡,怎麽?沒有姐姐和老頭子……就沒法生活的家夥……不能理解嗎?”
希爾斷斷續續地說道。她的一字一句都如同鋼針一般,狠狠地扎在了米爾的心上。
“你……”米爾的身體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可他卻連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只能咬牙怒道,“你給我閉嘴。”
希爾正想發作,但巴魯多擋在了她的身前,對米爾說:
“閣下,我們的確是要離開這裡,如果你想要阻攔,那就一戰吧。”
“好啊……好啊,呃呵呵呵哈哈哈……”米爾失控般的笑著,說道,“就讓我來教你,如何當一個聽話的孩子有多麽重要吧。”
米爾抽出了腰間的兩把血紅色短刃。而巴魯多則是凝神內視,問體內的法芙娜道:
“法芙娜,我現在手上沒武器啊,你能不能把剛才拿到的那把劍給我用用?”
“沒問題啊,拿一萬金鎊來。”
“靠,你怎麽不去搶?”
“呸呸,去搶劫的明明是你好不好。”
“那還不是因為你!”
“好像是這樣吼,但是又有什麽關系呢?”
“你這家夥……”
“哎呀,那種家夥,你赤手空拳也能打過吧?倒不如說, 不要總是找我要武器啊,隨隨便便讓寶庫裡的東西出現在世間,我很頭疼的,搞不好會出現你最擔心的情況哦。”
聽到法芙娜的解釋,巴魯多也覺得有些道理,雖然眼下情況緊急,但也不是不能應付。反倒是如果引發了力量的泄漏,那事態可能會演變到無法收拾的地步。
巴魯多舉起了雙拳。
見對方沒有要使用武器的想法,米爾隻覺得受到了侮辱,衝上去便是一套極快的連續斬擊,但這攻擊雖快,刀法卻很混亂,完全失了他應有的水準。而對於巴魯多來講,真是再好躲不過了。
而在躲開了米爾的第一擊之後,巴魯多立馬變了架勢,將力量集中在腿上,一記回旋踢狠狠地踢到了米爾的臉上,差點沒把他的俊臉踢歪。
被踢中的米爾連退幾步,隻覺得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轉。
遭了,我太衝動了,要是他這時候攻過來……
果然和他想得一樣,巴魯多乘勝追擊,又衝到了米爾的面前,朝著他受傷的側臉又來了一記重拳,直接把對方打翻在地。
勝負已分。
一旁觀戰的希爾驚得目瞪口呆,雖然她料到了巴魯多實力驚人,但沒想會這麽強大。在沒有武器的情況下,還能獲得如此壓倒性的勝利。
好強……
她呆呆地著看被打倒在地的米爾,眼底突然迸出了濃鬱的殺意。
“大叔。”
“希爾,怎麽了?你好點沒?好點了我們就——”
“幫我殺了他。”希爾突然打斷了他的話說道。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