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人老覺淺,念著糟老頭惹來的禍事,便是連覺都沒睡好,本想著睡個回籠覺,卻不想那清城伯這麽快就登門了。
她看一眼牆上的老黃歷,今日都年二十八了,對方就這麽緊著來,也太迫不及待了。
好家夥,必定是處心積慮,有備而來。
宋慈如臨大敵,道:“去通知老太爺,相爺可是在家?”
“相爺在家的,而且,是相爺親自接待清城伯。”
宋慈一訝,人精兒子親自接待?那她放心了。
宮嬤嬤看她緊張的神色瞬間松弛下來,不禁抿嘴一笑,道:“您這又不急了?”
“有老大在,他可是個人精子,在區區老頭跟前還能吃了虧去?肯定能把這盤棋給盤活了。”宋慈道。
宮嬤嬤:“您昨晚還愁得睡不著呢,在兒子媳婦面前,對老太爺又是罵又是要打的,這會兒倒是不慌了。”
宋慈哼了一聲:“那老頭兒,不痛罵他一頓不知天高地厚。你看,跟人家喝幾口馬尿,就招來這麽個混帳事,哼。”
宮嬤嬤扯了扯唇角。
宋慈指著一個小丫鬟:“你去小書房那邊候著,若是那清城伯走了,立刻讓相爺來看我。”
小丫鬟屈膝行了一禮,飛快地退下了。
宋慈又指了一個丫鬟給自己捶腿兒。
……
宋致遠知道清城伯會上門,卻沒想到他會這麽的迫不及待,想到今兒天不亮擺在書房裡的資料,不禁勾了勾唇。
“相爺,伯爺來了。”小廝在門口稟了一聲。
宋致遠走到書房門前,看到一個長相富態貴氣,頭戴金冠,穿著繡百福暗紅錦袍的老者,身邊還跟了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卻不是往日見過的清城伯府的公子,不由目光一閃。
“貴客迎門,允之真是有失遠迎。清城伯,數月不見,您老依舊精神矍鑠,臉色紅潤啊。”宋致遠露了三分笑,向著清城伯行了一禮。
清城伯笑眯眯地道:“宋相這是拿話捧著我這個老頭子了,你堂堂的相爺,親自在這迎我,是我這糟老頭的福分才是。”
“您可是長輩,如今又不在朝中,您就別叫我宋相之類的了,沒得折煞我,就叫我的字可好?”宋致遠狀作無奈地說。
清城伯眼睛一彎:“這樣啊, 既你這般盛情,我和你爹又是莫逆之交,我就鬥膽托大了,允之?”
宋致遠目光輕閃,爽快地哎了一聲,又看向落後他一步的少年,目露疑問。
“瞧我,老懵懂了,這是老頭我的孫兒,家中男丁行三。蒿兒,這就是宋相,還不上前給相爺行個大禮?”清城伯看向身後的少年。
那孩子上前一步,單膝跪了下來,向宋致遠一拱手:“小子袁蒿,見過相爺。”
“哎,不必多禮,地上涼,快起身吧。”宋致遠虛抬了一下手,對書房服侍的小廝吩咐道:“看府中的幾個少爺此時可在府中,若在,都讓他們過來見客。”
“是。”
“伯爺,我們進書房裡喝茶?”宋致遠作了一個請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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