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宋相的嘴是騙人的鬼,清城伯沒打過交道,總覺得說得重了,可如今,他悟了。
這一張舌,是經過千錘百煉,練過的吧。
瞧瞧他說的什麽話?
清城伯喉中的一口老血都快要噴出來了。
明明自己捏著信物,贏面極大,可現在,呵呵。
“……您也知道,入伍從戎之人,運氣好的就是攢上軍功晉升,可說不好聽的,那都是把命栓在褲頭上過的。”宋致遠仍在‘自責’,十分歉然地道:“這孩子好運道的話,便是全須全尾的回來成親,可若是缺胳膊短腿的,那當真是……唉。”
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留著點空間讓清城伯好生‘消化’。
一口茶咽下去,他又真誠地道:“所以我爹這乾的不是事,我娘能不罵他?咱們踏踏實實做人,要和人結親,也是遵著三書六禮,走著正經流程去定的,沒有像他這般坑人的,不把話說好,就先定了,這不是坑人家姑娘又是什麽?”
清城伯:“……”
我懷疑你在罵我。
宋致遠起身向他拱了一下手,道:“伯爺,我爹犯下的錯,我這做兒子的代他向您賠個不是了。”
清城伯呵的一笑:“你聽錯了吧,我和你爹定的明明是你家長子,哪裡是什麽行二的少爺?”
宋致遠訝道:“這不能啊,我爹他知道我家肅兒在說親,豈會再給他定一門,是不是伯爺喝得上頭,聽岔了?我反覆問過,他就是給我二侄兒定的。”
清城伯綠了臉。
這要真的定那個去入伍的,那就是跟自家長子那樣了,定一個虛無的,不知對方何時歸,將來不管對方是死是活,自家孫女要嫁過去嗎?跟她大伯母一樣?
清城伯端著茶杯又抿了一口,不愧是宋相,隨便就把棋給盤活了。
宋致遠笑容清淺,別說拿了倒霉的釗兒去當這個擋箭牌,便是清城伯府當真一門心思要定,硬把人塞過來,將來也能找法子退了。
他就是賭,賭清城伯會不會做那‘無良’祖父,愣是要定這親,把宋家得罪死,還是拿了這把柄去換個實在的。
沒錯,其實這所謂的口頭之約怎來的, 大家都是心裡有數,清城伯真要定,那姑娘沒嫁過來,就能把宋家給徹底得罪了。
還不如拿著這信物,換個實在好處。
清城伯顯然是個聰明人,歎道:“伯寧兄這就真是,哪能這麽糊塗呢?你看這事鬧的,唉,真讓我的孫女定下了,將來她不得怨死我這個做祖父的?”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您萬不可這麽說。”
清城伯擺擺手,道:“我說過,我年歲大了,看不得那生離死別的事。別的不說,你也不是外人,又和我那不肖子曾是同窗,自然也知道他身上的一樁官司?”
“略有所聞。”
清城伯露了個苦笑:“正是因為當初定下這麽一門親,才鬧了那麽一場笑話,我們做老人的自在了,他卻是為難了,難道我也狠心,讓我家孫女當第二個羅氏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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