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一聲娘子是羞辱,那麽從邊角門入府,更是奇恥大辱,明明馬車是在東角門停的,周媽媽卻偏偏帶著她們一行從那入,要知道,那是下人仆婦出入的邊角門。
白水蓮輕輕的抿了抿唇,無視好奇看過來的仆人視線,只是胸口微微起伏。
哪怕是在大同那邊,她住的還是正院,哪受過這樣的羞辱?
她臉上不動聲色,就連身邊伺候的也只是蹙了蹙眉,忍而不發,倒是那個霜露,一臉憤恨卻又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周媽媽一直注意著白水蓮的臉色,見她臉上沒有半點波動,眉梢跳了幾下。
這是個能忍的,夫人怕是真遇著對手了,希望夫人能忍得住。
把人帶到一個偏後罩房的小院,周媽媽就道:“還請娘子暫且休憩。”
白水蓮向周媽媽福了一禮,道:“敢問媽媽,不知妾何時能向夫人請安問好?”
她說話的時候,接過靜水手上的荷包意欲塞到周媽媽手上。
周媽媽卻是一避,笑道:“三老爺剛歸家,眼下也正要先和太夫人聚天倫,夫人自是要陪著的。娘子一路舟車勞頓,且先休養一二?”
白水蓮道:“那就有勞周媽媽了。”
周媽媽福了福身,便離開了。
她一走,霜露就炸了,道:“姨娘,這老貨就是拿著雞毛當令箭,慣會裝腔作勢。瞧這院落,這麽偏,還這麽近後罩房,後街的聲音都能聽見了,小小姐和少爺他們怎麽休憩?這也太欺負人了!”
白水蓮蹙眉嗔道:“你這脾性也該改了,這裡不是大同,而是相府。那周媽媽處處拿著禮節規矩來說話,也並沒越距的地方,你急啥?霜露,你要記住,相府不是我們能做主的,甚至都不是三房做主的,你要還是暴脾氣,鬧出事來,怕是我都保不了你。”
霜露臉色一變,張了張嘴:“奴婢就是替姨娘委屈。”
白水蓮看一眼這可以稱得上簡陋的屋子,道:“這也是我預料之中,若真是那位指使,那倒比我想象的容易對付。”
霜露不甘的撇撇嘴。
泉媽媽從外走了進來,頗有威嚴的說道:“姨娘說得對,這裡不比大同,霜露你的脾氣要收一收。 老奴剛才打聽了下,這相府裡,太夫人雖不管事,但相爺極其敬重,大夫人主持中饋,更是以嚴苛治家,你要作死也別連累了姨娘。”
霜露聞言臉色唰地褪盡,驚恐的看著白水蓮。
白水蓮嗔道:“媽媽你也別嚇她,她還小呢。”
泉媽媽瞥向霜露:“老奴不嚇她,就怕她闖出大禍,害人又害己。”
霜露雙眼含淚:“我,我改還不行嗎?”
泉媽媽道:“那就去收拾一二,哥兒姐兒也要累了。”
霜露福了個禮下去了。
泉媽媽看著白水蓮道:“姨娘心善,也別慣著這丫頭,畢竟上面頂著的,個接個的不好惹,就怕她闖出禍累了您。”
“我知。媽媽慢慢調教就好了。”白水蓮意味深長地道:“這府裡,我自是知道誰都不簡單不好惹,我就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