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小鬧劇,以宋慈的所謂原諒結束,她見好就收,末了還很當沒事人一樣,贈詩一首以表歉意。
“自然了,眾所周知,老身不過是種田的農婦出身,識得幾個字懂些道理便是大幸,作詩填詞老身是不會的。”宋慈笑呵呵地道:“老身吟的這首詩,也是年少時偶然遇得一閑庭野鶴的大家所作,當時覺得好聽,便是記下來了。老身觀這詩不曾現世,就替那位大家宣揚一下?”
壽寧郡主笑著說:“太夫人,可容壽寧為您執筆寫下?”
宋慈含笑點頭:“那便有勞郡主了。”
壽寧郡主便取了擱在案桌上的宣紙和墨寶,挽了一截袖子,看向宋慈。
宋慈燦然一笑,看向暖閣外,也是巧了,外頭又下起了雪。
“下雪了。”她指著那飛入臘梅的飛雪,看向壽寧郡主:“詩名便取詠雪。”
壽寧郡主挑眉,開始下筆。
“一片兩片三四片,五六七八九十片。”
眾人:“……”
這是詩?唱數字呢?
哪個大家作的數字詩,怕不是宋太夫人為了掩飾自己,才說是什麽大家作的吧。
姬素琴幾個被打擊到的姑娘暗自翻了個白眼。
什麽破詩。
但有人質疑,亦有真正有才華的人細細品味,甚至順著宋慈的手指看出暖閣外。
“千片萬片無數片,飛入梅花總不見。”
眾人怔住。
但見暖閣外,無數飛雪緩緩落入梅花林中,這動靜相宜的深邃意境,瞬息讓大家代入其中。
孫家小姐一拍掌,雙眼晶亮:“妙,妙啊。此詩看似平平,尤其前三句,可第四句瞬息把全詩推向高峰,整首詩簡潔精妙,虛實相映,意境清新,倒讓人耳目一新。”
“原來詩詞還能這樣作的?太夫人,不知這位大家是何人。”有另外一個小姐好奇地問。
宋慈一副懷念地道:“他呀,姓鄭名板橋,姑且叫他為克柔先生吧。”
壽寧郡主聞言,在詩名後面添上名諱。
宋慈見了,心中暗自念了一聲抱歉,鄭先生,我是替您宣揚,並無剽竊啊。
壽寧郡主等字跡幹了,才把詩詞展現給大家看,又有人看著暖閣外看著飛雪念了一回,越發覺得此詩別致,更有得到靈感的,也用數字作了兩首詩。
宋慈:“……”
古代閨閣才女真不是吹的,有些人是真的有才,瞧這靈感爆的,她自愧不如啊!
安平長公主笑著說:“宋太夫人當真是深藏不露。 ”
“您可真是盛讚了,老身能記住的不多,這不是看這詩朗朗上口,容易記麽。”宋慈小聲道:“您讓我記那些難的,我也記不住啊。”
安平長公主抿嘴笑了。
她們笑得愉快,那姬家的人包括姬太妃跟吞了屎一樣難看。
你說你既然有這麽一首詩,爽快些說不就結了,非要在此前搞事兒?
這是明明白白的打臉吧?
姬太妃氣得咬牙,這個宴席辦得可真糟心,早知道就不邀請宋慈這個老太婆了,沒得給自己找不自在,還讓對方出了風頭。
更鬱悶的是,這宴席上的事,必定會傳到太后那邊。
想到汪太后可能會有的反應,姬太妃覺得腦殼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