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相府多了一個主子帶兩個小主子,像是引起了一點水花,卻又很快沉寂下去,因為那白姨娘,十分低調,並沒有如別府姨娘那般,作天作地,攪風攪雨。
故而,相府仍如往日那般平靜,不平靜的,大概只有魯氏了,畢竟男人被別的女人分走一半,能平靜才怪呢。
而宋慈,也暗地裡對宮嬤嬤說,那朵白蓮花是聰明的,知道低調下來,不招人眼。
宮嬤嬤深以為然。
深秋將過,天氣越來越冷,十月裡,回老家赴考的宋令肅回到府中,被宋大夫人抱著好一番心肝肉兒的叫。
宋慈作為嫡親祖母,自然也得嘉獎一番,開了庫房,任宋令肅選,把個老實孩子給整的,感動得一塌糊塗,最後隻選了一幅名家字畫。
而大家長宋致遠,則是把長子叫到了跟前,與他說自己的決定。
宋令肅驚愕不已:“父親,傅太傅乃是當世大儒,現在又是鹿山書院的山長,他會收兒子?”
宋致遠摸了摸他的頭,笑道:“我兒也是極出息的翩翩貴公子,文采斐然,如今又是院試案首,怎可妄自菲薄?”
宋令肅被誇得俊臉漲紅,心中更是暗喜,嘴上卻謙虛地道:“兒子也是僥幸罷了。”頓了頓又說:“總算沒辜負父親平日的教導。”
“父親知你平日很用功,其實你能全力以赴為父便很欣慰,哪怕你沒考到案首。肅兒,你以後也要記住,能考到頭名自然皆大歡喜,可若不是,那也不必懊惱,盡全力就好。”
宋令肅點點頭:“兒子記住了。”
“再說回拜師這事,你剛滿十五,也是首次下場,在世家裡說遲也不遲,少年成名縱然惹人豔羨,可很多時候少年成名也未必就是好事,撐不住人就容易飄,為父更願看你學問穩打穩扎,一擊即中,好比現在。”宋致慶道:“傅太傅學問極好,拜入他門下的學生卻是寥寥無幾,他若肯收你,你今後便得在鹿山書院求學,並不能像現在時常回家了,如此,你可願往?”
宋令肅問:“傅太傅若肯收兒子,得以在書院求學,便是兒之幸,這是求之不得的事,自然是願意的。”
宋致遠說道:“你也知道你三弟如今在五皇子身邊做伴讀,但凡他回府來,為父亦會讓他到大書房旁聽為父和諸位幕僚先生議事。”
“這事三弟與兒說過。”
“宮中波譎雲詭,稍有不慎便會行差踏錯,讓你三弟旁聽,其一是鍛煉他的心性,這其二,亦有盡早培養他眼界的意思。將來他是必然要輔助五皇子的,現在接觸一下官場政事,以後也能少走些彎路。而你是相府嫡長子,想要成為宋氏合格的下一代家主,同樣需要歷練和培養,你若去了書院求學,那麽像你三弟這般在書房旁聽,只怕……”
宋令肅坦然一笑:“父親,我若成為太傅的學生,我所得的歷練和培養,還能少了?如您所言,宮中波譎雲詭,三弟盡早接觸官場的事,對他也有幫助,這是好事。”
宋致遠挑眉:“你就不怕你三弟將來會超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