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哲帶著一身憋屈的悶氣回到閔親王府,心中煩悶鬱結不得紓解,便往姬側妃屋裡走了一趟,折騰了一個多時辰才回了自己的書房寢居。
這一番折騰,落在其他姬妾的耳裡,又是數個西子捧心,孤寢難眠。
夏侯哲讓人上了酒,再聽著心腹的稟報,連聲冷笑:“說來說去,除了蟄伏還是蟄伏,一群膽小匪類,自甘當隻小耗子。”
他有些氣惱的把一隻夜光杯砸在地上。
跪在地上的人不敢吭聲。
夏侯哲道:“截殺崔長霄的人,再派一波,別讓他輕易回京。”
“是。”屬下應聲,又道:“主公,老泉那邊傳了話來,白氏瞧著不太聽話了,可是要?”
夏侯哲的臉一綠:“她敢背叛我?”
“倒不至於,就是看著那邊的孩子有些搖擺,而且她們那邊似也被監視著,恐會暴露,老泉請主子示下。”女人麽,當了娘,就有了軟肋,畢竟是從自己身上爬出來的,沒人能舍得。
夏侯哲搖頭:“讓白氏安安分分的,隻管籠絡住宋致慶那蠢貨,至於那老太婆那邊,不必她們管。”
“是。”
“白氏留著還有點用,暫時別動她,真敢背叛,那就處理了,說不準還能利用她的死攪亂了那個府。”
屬下心中微寒,恭敬地稱是。
夏侯哲讓他退下,頓了頓又叫住他:“去安排兩個生面口,守著城西那個小院。”
屬下怔住,那不是那位君先生住的地方嗎?
“怎麽?有難度?”
“主子,君先生那邊?”
夏侯哲瞥著他:“先生畢竟年紀大了,有時候難免糊塗,我得看看,他都見了什麽人,我這是關心先生起居,他老人家可不能出事。”
屬下不敢再多言,領了命下去。
夏侯哲抿著嘴,臉色有些難看。
他卻不知,此時城西小院,老者的棋桌撤下去,身側多了兩三個黑袍人。
“小主公大了,也不聽話了,倒是嫌我們這些老頭兒不中用,貪生怕死了。”老者淡笑著說。
黑袍人甲皺眉道:“主公行事越發亂來,就像宋府的事,那簡直以一個蠢字可以概括,傷不了對方筋骨,反暴露了自己,有何意義?說句難聽的,就是宋太夫人沒了,宋相需要丁憂的話, 也完可以奪情。大人,他幾次下的昏招,除了折損了好不容易安插的細作,倒無所獲,若是主公一直這般糊塗行事,我只怕我們這多年準備,會做無用功。”
老者滑著手中的紫檀念珠,道:“再看看吧,殿下留下的遺脈,也不止他一個。”
黑袍人乙道:“大人是指王府那位?那始終是女流。”
老者淡淡地看了乙一眼,笑道:“比起主公,她更為尊貴,畢竟是太子妃嫡堂妹出的,而非賤妾。若能有幸生下小主子,由我等親自教導,未嘗不好。就算生不了,那府中不也有一個現成的麽?”
眾人相視一眼,均是讀懂了這句話的潛在意思。
小主子,更好掌控。
現在的主公,行事沒有章程,隻憑心意,圖個痛快癲狂,瞧著跟欠智商似的。
到底是這些年順風順水慣了,不知他們在後面準備了多少,又收拾了多少爛攤子,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