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致慶跟隻鵪鶉似的縮著手腳站在小書房裡,大氣都不敢喘,任由宋致遠的冷冽氣壓把他吞噬碾壓。
心慌得快要炸了。
“你對你媳婦動手了?”宋致遠瞪著他,語氣帶著不可抗的冷酷。
宋致慶一驚,身子一個瑟縮,支支吾吾地道:“也沒,就是推拉之間不小心碰著她。”
“沒有?你媳婦那邊都傳府醫了,你還敢說沒有?”宋致遠眼神清冷:“老三,這府裡的事,但凡我想知道,就沒有能瞞過我的。”
宋致慶垂下頭,指尖輕顫著。
老大這話,充分表明了,誰才是這府裡的一家之主。
“你也是讀聖賢書的人,魯氏又是你的發妻,是你兩個嫡子女的嫡母,你都能動手,這是無視於禮教了?連發妻都不尊重的人,誰能覺得你能擔大旗?”
宋致慶跪了下來,老老實實地道:“大哥,是我一時昏了頭,這手跟不受控制似的,就揚起來了,我錯了。”
“不受控制?”宋致遠譏笑出聲:“總不能是因為你守了一夜的靈,被白水蓮鬼上身了,所以才對嫡妻動了手吧。”
宋致慶:“……”
大白天的,一個個的怎麽都說鬼故事?
在刑堂不見天日的白水蓮背了好大個鍋,聽了這話怕是要嚷,我還活著。
“你倒是情深,為了一個侍妾,甚至還告了病假,挺能耐啊。”宋致遠冷冷地瞥著他:“可惜了,你這一腔深情,卻是要錯付了。”
宋致慶:“???”
有點不妙。
“隨我來。”宋致遠丟下這一句,就走出了書房。
宋致慶驚疑不定,從地上爬起來,跟了上去。
……
刑堂。
不見天日的暗室裡,白水蓮中途醒過來一次,隻覺得入目的黑,耳邊傳來淒厲的慘叫聲,以為自己就在地府裡,嚇得雙眼一翻,又再度昏死過去。
再次醒來,是被人掐醒,眼前只有一盞明黃的燭火。
白水蓮昏昏沉沉的,渾身乏力。
穿了一身黑沉玄服的守衛拿了一碗冷水灌了下去。
咕嚕咕嚕。
白水蓮差點沒被這粗魯的動作嗆死,猛烈咳嗽起來,胸肺都有些疼痛了。
疼?
白水蓮一怔,人死了會疼嗎,抑或是,她根本就沒死。
“我還活著?”白水蓮心中大喜, 看向眼前臉上帶疤的守衛,又環顧一周,喜意還沒浮上眼底,心頭髮慌:“這,這是哪裡?”
她不傻,興善寺那客院的一幕她就知道自己是被當了棄子,以為死定了,可如今活生生的在這個看似暗室的地方,又有這麽一個凶神惡煞的人,這肯定是哪家的暗牢,這是才出虎口,又入狼窩了?
這是天家的,還是宋家的,抑或是夏氏的?
白水蓮心思百轉,思疑著若被審訊,自己要怎麽回答,才能保障自己能活著離開?
“泉媽媽死了。”
白水蓮身子一僵,看著眼前的守衛,滿臉愕然:“你說誰死了?”
泉媽媽?這怎麽會,她那麽有本事。
“泉媽媽,應該是說幻狐,死了。至於你能不能活著,就看你怎麽選了。”守衛從腰間掏出一個布包,唰地展開,把裡面的玄機展給白水蓮看。
十八般刑罰,您隨意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