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服喪二字,魯氏就哈的一聲露出譏諷的笑容。
“她白水蓮算是個什麽東西,要堂堂的嫡長女為她披麻戴孝?誰給她的臉,你嗎?宋致慶,你不要這個臉,我們母子幾個還要呢。”魯氏啐了一口在地上,冷笑道:“區區一個賤妾,讓嫡長女為她服孝,好大的臉,你怎不吩咐全府上下都去服這個孝呢?”
不等宋致慶說話,她又道:“啊,我卻是忘了,你還真有這個想法的,不然你怎會想著把她的棺槨給抬回府辦喪呢?你知不知道,我當時在春暉堂那邊聽了這消息,當著母親和兩個嫂子面前,我差點就要當場挖了地縫鑽進去,丟死個人了。”
“你一腔深情,你情意款款,我可求你了,長點腦子長點心吧,別用腳趾頭去想事兒,跟個傻子似的,只知道鬧笑話。”
她一禿嚕的連噴,口水花都噴到了宋致慶的臉上。
宋致慶的臉又紅又綠,擦了一把臉,這個潑婦。
“你說薇兒的穿戴,別說她不為那賤妾服孝也無人說什麽,她這一身哪裡張揚了?是大紅還是大綠了,粉白的衣裳,戴的花兒還是珍珠花,哪裡不素了?怎麽的,非要她穿一套純白戴著麻才行嗎?別說她了,就你敢那麽穿嗎?春暉堂的老祖宗可活得好好的呢,這府裡誰敢穿那些東西?就你沒事找事,借著屁大點事來教訓嫡長女?簡直不可理喻。”
宋致慶被噎得直喘粗氣。
“真真是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我不和你計較薇兒的穿著,我隻問你,你是不是讓人去清理了蓮兒的東西?”
魯氏斜睨著他:“哦,難道有什麽不對的嗎?人不在了,留著她那些東西,是要圖晦氣?再說了,她走了,不把她的東西燒過去,她在那邊穿啥用啥?那可是你的姨娘,你也不能這麽心狠讓她沒點東西傍身吧?小鬼都是先敬羅衣的,可難纏得很。”
宋致慶:“……”
你是在說什麽鬼故事嗎?
“她才走多久,你至於這麽急哄哄的把她的物事都清理了,還不如說是你小家子氣犯嫉妒?把東西都清理了,以後小五他們尋個念想都沒有,你就這麽狠心。”
魯氏頓覺心寒,睨著他道:“你說我犯嫉妒,可真真是好笑,我魯如心至於和一個死人爭長短?這世間,哪個人沒了,她屋裡的衣物用度不是收了投進火爐?至於念想,她的首飾什麽的我可是一點都沒動,而是都鎖進了櫃子裡貼了封條,連著冊子一起,將來等小五他們大了,自會分給他們做聘禮嫁妝。”
她深吸了一口氣,譏道:“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再討厭她,再貪財,也不至於連她的那點子東西都昧下了,我還嫌晦氣呢。”
“你!”
宋致慶黑了臉。
他張口,想說點什麽,外頭,周媽媽傳了話進來。
“老爺,相爺身邊的小廝過來傳話,要請了老爺前去小書房。”
宋致慶身子一僵,心中發慌,老大在這當口傳他,定不是什麽好事。